孟府?孟府!
对了,那天,找师傅的就是孟二公子,他不是说要说服郡主放弃这块地皮吗?为什么过了没多久,就有人过来砸了医馆,若不是自己太冲动,惹恼了那个带头了,就不会棍棒相见,也不会飞来横祸,是自己,是自己害师傅从楼上摔了下去撞到…
如此想来,周天文更加愧疚难安,定下心来,想道,如今孟府势盛,再加上这本来也与他们没有什么直接干系,师傅的死顶多会被判为意外,还是先想办法安顿下来,养精蓄锐,总有一天要为师傅讨回公道。
墨夏看着阿良一直望着远处的身影,遂安慰道,“阿良,事已至此,恐怕他心里更不好过,我们让他自己待一会吧!”
阿良回头见墨夏这么说,便点头应道,回去的路上,一向多话的阿良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听墨夏说此事可能与孟府有关系时,才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墨夏继续朝前走去,嘴里却说,“我方才看到有孟府的丫鬟在门口张望,像是在打探什么…”停住脚步又说,“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证实,我们还是不要冲动行事。”
再一回头却发现阿良已经跑出了好远,急忙追了上去。
阿良此时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脑海里浮现出,当初自己跑出百草园时没有银子,饿的要命是是掌柜的让自己进去吃了一顿饱饭,后来被董不凡找到,却仍旧时常跑出来在医馆帮忙,久而久之董不凡也就默许了。
掌柜的人真的很好,每天都会给病人义诊,待自己就像亲生女儿一样,偶尔还会拿自己取笑。
虽然阿良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好人是不该向恶人屈服的。
显然天文哥是知道这些真相的,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不依不饶地找孟府算账,但是…
阿良想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想到什么似的,继而脚步慢慢向前移动,这一慢,墨夏正好追了上来。
第37章 两个新娘
“阿良,你要干嘛?”墨夏急匆匆地问道,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韩姐姐,我想到一些事情,你陪我去找天文哥问清楚好不好?”
荒坟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若不是新坟前放好的祭品,墨夏几乎要找不到哪一个才是掌柜的坟墓,心下一动,“阿良,过来。”
墨夏寻到半截枯树,掌力一挥竟破成两半,没想到自己的内力竟然贯通自如了,墨夏心中暗道,忙捡起一半,用随身小刀处理了一下,刻上几个字,“你看,这样即可以掩人耳目,又不至于前辈连一个墓碑都没有了”
阿良心里十分感念墨夏,虽然不知道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心中隐隐安慰了许多。
回到医馆,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里面已经收拾一空,周天文抱着一个盒子从楼上依依不舍地走下来,看到墨夏和阿良,方勉强道,“阿良,我要离开帝都了,这个是师傅最珍贵的东西了,她生前总是想回家看看,我想把这个东西带回去,顺便在老家来家小医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那,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吗?”阿良见周天文这么说来,急忙道,“那你师傅的…”
“阿良,师傅临终前说不许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想好好继承师傅的医术,来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周天文嘴上虽如此说,眼角分明有一丝不甘,看向阿良的时候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文哥…”阿良满心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急得掉眼泪。
“阿良,后会…无期。”周天文走出医馆,即刻跳上马车。
“韩姑娘,这丫头呆头呆脑的,烦你多照顾她,保重。”
随着马车的一声响动,阿良恍惚地站在原地,就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前几天她还在很天文哥置气,耍脾气。
突然之间医馆关门了,掌柜的死了,天文哥也要走了。
竟呆呆地又哭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远处有马嘶鸣的声音,“天文哥!”
阿良一下子挣脱墨夏的手,向前跑去,阳光下的女子就像看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一般兴奋。
周天文勒住马,注视着阿良,嘴角晕开温柔的笑容,“阿良,忘了问你,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年轻人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但还是坚持着说完了,心里的犹豫终究战胜了理智,不管未来如何,该争取的,一定要争取,不能后悔莫及。
“嗯。”阿良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只大手徒然伸了过来,别上的男子眼神里满是真挚的光芒,“来,上来!”
墨夏见阿良犹豫地看向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人生之大悲大喜大彻大悟莫过于此吧,只希望他真的能放下仇恨,平凡如意的过完一生也就够了。
“韩姐姐,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的。”阿良说完话便跳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在车窗招手告别。
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好像超出了命运本来的轨迹,墨夏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孟府。
再过三天就是孟延和白薇成亲的日子了,墨夏突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放下了,愿姐姐可以与孟延幸福吧!该放下的的确是该放下了。
视线移向手腕上的玉铛,突然想起某个人,嘴角泛出淡淡地笑意,忘不掉的就让它沉睡吧。
墨夏不由得抚向自己的脸,仿佛那道伤疤从未存在,在她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就是那个新婚之夜出现的女子,究竟是谁?
她的眉眼分明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她骨子里洋溢出的桀骜是自己没有的,那样挑衅的眼神在黑夜红纱幔里格外刺目。
那一年,墨夏听说孟延回来了,便急忙偷偷跑去找他,却被下人赶了出来,说公子不见外人,墨夏刚想摘掉面纱告诉她们自己是谁,却恍惚间,看到孟延和一女子从院中走过,一脸的幸福欢喜。
墨夏惊恐极了,茫然地回到府中,却被父亲发现,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关在房里十几天没出门。
韩平是最传统不过,加上圣上钦定的这门婚事将近,生怕墨夏出去出什么事,这一闹,便加紧了看守,以防墨夏又跑出去。
墨夏苦于无法离开,除了绣嫁衣之外,便托青药跟孟延传递消息,这私相授受于礼法不容,青药每次都见不到孟延,墨夏的纸条都快堆成山了,青药也束手无策。
终于到了成亲这一日,墨夏才走出房门,拜完天地,才总算舒了一口气,只觉孟延缓缓地走向自己,手中的如意勾起红色的轻纱,眼前的男子一如以前俊朗,满眼皆是笑意。
“墨夏。”孟延端起一杯酒递给女子,行完合颈之礼,轻轻地唤道。
不知道为什么,墨夏感觉孟延的眼里仿佛没有爱,有的只是复杂的空洞。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墨夏心中只觉扫兴,脸上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只见孟延急忙起身,门外之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孟延猛地回头看向自己,杀气腾腾。
墨夏心里猛地抽痛一下,孟延早已夺门而出,不久便抱着一个同样身着嫁衣的女子出现。
孟延温柔地将女子放在床上,她的脸竟然…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孟延突然拔出剑指向自己吼道,“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墨夏?”
墨夏被孟延的语气吓坏了,他眼中的仇恨淹没了理智,剑气凌冽,逼向自己。
墨夏跌在地上,慢慢向后挪动,“不,我是墨夏,我是啊,延哥哥?”
孟延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问道,“那你告诉我,在羌直国的时,我对你说过什么话?”
墨夏被孟延问得糊涂,身体开始发抖,有几分哭腔道,“什么,什么羌直,我从来没去过羌直国啊!”
孟延慢慢走近,语气异常恐怖,“那揭发绿烟阁私下传递朝廷密报的人,是不是你!”
墨夏此时已经接近崩溃,就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刚刚温柔似水的延哥哥拿剑指着自己,将别的女子带到婚房,还在问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是不是!”孟延见地上的女人一脸无辜地不说话,心中愈发鄙夷,怒气怨气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
“是。”墨夏坦率承认,当初自己为了救阮烟,的确让她收集证据,并让官府知晓,顺藤摸瓜。
话音刚毕,只觉胸口一阵冰凉。
痛苦的回忆永远都让人无法忘怀,墨夏从回忆中苏醒,连忙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
脚下却疾步离去,与一顶轿子擦肩而过,轿子里的男子,目光如炬,一直注视着墨夏走远,心中竟有些冲下去拦住她的冲动,定下神来,不由得心想这女子怎么这么熟悉。
回到府邸,孟延径直来到白薇房里,只见她正在试穿嫁衣,一身正红的金纹云嫁衣上精致的牡丹图案衬得白薇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