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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1 / 2)

>  容镜探头向门外看了看,随即走出房间。沿着刚才来的回廊相反的方向向深处走去。刚才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是南宫离带路,似乎没多久就到了这里。如今却发现这宫殿好似迷宫一般,似乎永远走不出同一个回廊。容镜左拐右拐,拐了近半日的功夫,四周的房间似乎还和几刻钟之前看到的没有任何分别。天色渐暗,四周一片死寂,半点声息也无。容镜越觉诡异,索性一个空翻跃到屋顶,向远处眺去。

房顶是清一色的莹白,在月光之下泛着幽幽的光,显得愈发诡谲。容镜向四周看了一圈,正觉没什么希望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忽然见到正前方不远处,一个暗色的棚顶突兀地立在一片雪白之中。

容镜并未多想,向那个方向施轻功跃去。足尖数点,三两下到了屋顶之前。纵身一跃,一脚踢开窗子,钻入窗内。此刻好奇已然占了上风,心里不住忏悔,心想小离离你别怪我等明天天亮了老子一定找来锤子给你修窗户,一边落到房内的地面上。

房内一片漆黑,容镜慢慢适应了四周的黑暗,这才发现这完全是一间空屋。四周没有任何陈设,稀薄的月光从卸掉的窗框缝隙洒落在地上,却显得更加阴森。

容镜打量了一周,然后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忽然停在了一块石板上。那块石板踩上的声音明显和别处略有不同,容镜俯□,仔细研究了一遍,然后手掌覆在上面摧力一推。石板无声滑开,一股阴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滚床 明天继续

☆、颠覆

容镜晃了晃脑袋,挥去了那股潮气。然后探头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未作多想,便从地道口处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

地面略有不平。容镜试探着走了几步,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地牢。两侧都是冰冷的铁栏,只是铁栏里似乎空无一物,并没有关着任何人。

容镜神使鬼差地向前走去。

这地牢似乎年代久远,越向里走,里面的阴湿气氛越重。容镜几乎觉得走不到尽头的时候,蓦然渐觉得身周的阴冷淡了些。脚步不由得变缓,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

容镜身形一顿,缓缓停了下来,移向一侧,靠着身后的铁栏贴了上去。

那咳嗽声似乎很激烈,听上去好像是数年沉疴。过了好久,才依稀停下来。紧接着,一个模糊的声音似乎说了一句话。

离得太远,容镜一个字也没有听清。他想了想,便贴着铁栏又向前移了十数步。

那声音这才隐约听得清楚:“南宫离倒是吞得痛快,一脸万年不变的无动于衷,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表情。”紧接着发出一声喑哑短促的冷笑,“可惜他太过自负,注定死在我的手上。”

这声音很陌生,但内容却似乎极为耳熟。容镜一时未回过神来,忽然听到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只可惜我没能一剑杀了他。”

容铮。

容镜一怔,方才反应过来两人说的是什么。那另一个人想必就是百里邪了。

他心下一凛,又侧身向前移了几步。

百里邪道:“你是否一剑结果他已不重要。南宫离长年有深厚的内功护体,刚中了降蛊必然会顿受重创。更何况以他的个性,就算知道使用内力就等于自取灭亡,他也会一如既往我行我素。如今与你一战,蛊虫噬体,想必已再活不过二十日了。”

容镜贴紧了身后冰冷的铁栏。

容铮道:“但如果南宫离以性命要挟,逼问解蛊的方法呢。”

百里邪道:“蛊虫多是由蛊主的血喂养,所以中蛊之人只要喝下施蛊者的血便可解除束缚。然而降蛊太过阴毒,若中蛊者喝下施蛊之人的血,虽一切似乎是痊愈的迹象,实则加快发作的时间,如回光返照。只有将自己的血和施蛊者的血混合饮下,才会使体内的蛊虫溶血而死。”

说着,声音里染上了几分阴冷的笑意:“所以,如果南宫离真的来逼问解蛊之法……我不介意他死得更快一点。”

容镜的双眼睁得极大,身体似乎要碾到铁栏后面去。他仔细揣摩着百里邪刚才的话,后背不由得被冷汗殷湿,心里一阵庆幸,如果今日没有偶然从密道进来地牢,小离离可能真的就要因此丧命了。

那边又说了些什么,容镜没再注意。他动了动差点僵到抽筋的脖子,正想原路返回,给南宫离报信的时候,忽听容铮淡淡开了口。

“师父。你早就知道我和容镜的关系了,是么。”

容镜刚要迈出去的脚一僵,随即一点点收了回来。

百里邪的声音带了不易察觉的惊讶:“你……都知道了?”

容铮道:“如果我不知道,你究竟打算把我还有一个亲弟弟这件事……瞒我到什么时候呢。”

容镜浑身一震。他缓缓回过头,难以置信地向声音的地方看去。

百里邪叹了一口气。

“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天毒门向来不与所谓武林正道为伍。你独自一人行走江湖,过去若知道的太多,于己是多了一份牵扯,于人却是多了一个把柄。而这个把柄可能是致命的。”

容铮沉默了。

百里邪道:“当年,我把你从容家熊熊大火中捡回来,其实完全是一个变数。”

“那时神医谷的谷主白圣溪盗了我的《万毒乱息手》,想要寻出破解之法,我为抢回毒经,一路追着白圣溪到了江南。白圣溪的轻功在武林无人能出其右,但他并不甩掉我,我却也追他不上。

“直到一天夜里,我又在江南晔城发现了他的行踪。他一袭夜行衣夜半疾走,我跟着他穿过竹林小路,忽见远处火光通明。白圣溪似乎身形一顿,随即加快步速,向火光之处行去。

“直到到了起火的住宅门口,我才发现那竟是江南容家。似乎火势已起了半个时辰,很多屋瓦都烧成了黑炭,地上尽是尸体。我随着白圣溪穿过残垣断瓦,来到了一间寝房。

“他一进去就疯了一样翻找地上的尸体,可是几乎无一人气息尚存。他直奔走到内室,拨开地上横着的尸体,忽然在火燃烧的哔啵声中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呜咽。

“白圣溪随着声音看去。见一个女人蜷缩在墙角,身体已被烧得血肉模糊,早就断了气。可是怀里面死死护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那婴儿被安放在浸透了水的襁褓之中,抵着未被火势波及的墙角,躺在那个女人的怀里。只是火中空气稀薄,已经被憋得脸色发紫。

“白圣溪连忙从女人的怀中将婴儿抱出,然后一掌拍熄了身周的火。口中似乎喃喃唤了一声‘镜儿……’,随即向婴儿的背部拍了两下,那婴儿呛了两声,哭声这才响亮起来。随后他抱起婴儿,向上一跃,便冲破了房顶,消失在火光之中。

“我正想追上去,忽然余光瞥见那女子手中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我掰开那个女子的手,只见里面是一块半截的白玉。那玉上正是刻的一个‘镜’字。

“我随手将玉放进怀里,然后从屋顶跳出,再去追白圣溪,可是已经不见踪影。待我行到容家宅院之外数里,忽然见到一个人倒在一棵树下。我只看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那人忽然拽住了我的脚踝,我回头一看,那人是随从打扮,手中竟也抱着一个婴儿,挣扎着要站起来把婴儿递到我手里。我神使鬼差将襁褓接过,那个人最后一口气也断了。我再看怀中的婴儿,那婴儿似乎已满周岁,脖子上戴了一根红绳。我顺着红绳,拽出了一块断裂的白玉。那玉上正刻着一个‘铮’字,我拿出之前的那块玉,与这一块摆在一起,断口之处恰好重合。反面正是一个‘容’字的图腾。

我将两块玉收好,没再去追白圣溪,便带着你先行回了天毒门。”

百里邪顿了顿,接着道:“因为江南容家长子容铮之名已为江湖所知,所以我变给你更了名,唤作‘容逸’。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容家长子容铮也死在了那场火中。而容镜在那晚刚刚出世,还未被世人所知,所以没人知道容家还有第二个儿子的存在。”

容镜的头靠在铁栏上,眼中一片空茫。他几乎想冲出去,仔细看上容铮一眼。但是身体却仿佛被钉在原地,不能移动分毫。

一阵沉寂过后,容铮开了口:“所以,南宫离就是在五年前对师父你下手的时候,拿到容镜那块断玉的么。”

百里邪震惊:“那块玉在南宫离手中?”

容镜身体一僵。

只听容铮道:“没错,南宫离正是用那块玉告诉了我容镜的身份,然后以容镜的性命相要,让我随他来此地。只是没想到……”

冰冷的铁栏紧贴汗湿的后背,几乎要将寒气渗入骨髓。后面几个字像天边的低语逐渐模糊,再也听不清楚,只剩脑中一片轰鸣。

良久,容镜才缓过神来。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直到身后的声音再也听不清,才似如梦初醒,足尖轻点,眨眼间消失在地牢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明明更了却没显示( ⊙ o ⊙ )俺电脑的问题么

☆、迸发

第二天一早,钟弦醒来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虽然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颇为混乱,但他清楚地记得昨夜入睡前这房间里还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床虽不大但也足够宽敞,室内的炭火烧的虽旺但暖而不热,更重要的是……他脑袋下面枕的是枕头,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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