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很像男人跟女人套瓷说的啊!”
我笑了。
和网友见面,我不是第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几天前,在一家茶楼我还见过一个男人,长什么样儿,现在我已经完全忘了,只记得他事业有成、风度翩翩,说了一箩筐关于他创业的经历以及现状的话。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看着他嘴唇上下翻飞,抑扬顿挫,我就好像看到了那些被抛到岸上的鱼,它们的唇就是这样不停翕动直至死亡的。等他发泄完了,我就说了再见,头也没回地走了。但这一次,是我自己一早就决定要这么做的,和一个陌生人一起走进这个暧昧的年限。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感觉是次要的,形式是主要的。我们不是常常用形式来代替内容的吗?我并没有奢望他会令我喜欢,原当初也只是想只要他不令人讨厌也就可以谢天谢地了。
可是,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了!这在莫非的历史中是绝无仅有的!即使李明清也没能做到让我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但是,他却在三秒钟之内让我想托付终生了!
我知道我醉了,从看见他那一刻起我就醉了,酒瓶还没打开我就醉了!酒是什么呢?酒是水!水是什么呢?水是那个叫做杜明的男人!我也只有一饮而尽了!
他说什么我怎么知道呢?我说什么他可明白吗?就像在网上对诗吧,各说各的,对方明不明白有什么关系呢?只是说吧,说吧,说出来的都是假的,没说的才是真的呢!唱吧,唱吧,我不是想展露歌唱的才华,我只是觉得那歌词挺好的,多温柔啊!你能听得懂那歌词吗?歌词说什么也是不重要的,你能看清我的眼吗?那里面是火还是水呢?你能告诉我吗?
我醉了,我真的是醉了。
后来,在某个宾馆的大床上我睡着了。
醒来,他就在我旁边轻鼾着。我发现,我是赤身裸体的。
后来,车开了很远,我们去吃粥。我煞白着脸听他说,“你真的不介意我有太太吗?”
后来,我回家冲了个澡,睡了一觉,手机响个不停,把我吵醒了。
再后来,在茶楼昏黄的灯影里他凝望我,说他明天一早出差,半个月以后回来。
他还说,昨晚你穿那身黑色的衣服要比今天这身红色的好看。
我说,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理当穿红色的。说这话时,我没看他。
究竟是喜是悲,谁能说得清呢?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天就不存在了,地也不存在了,世界也不存在了,还用说什么?
如果我是那一只无牵无绊的船,你就是那船上的帆。船如果没有帆,又该怎样航行呢?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没有时间的存在,刹那成了永恒,而永恒的只有现在。
现在才明白,人拥有自私才能拥有幸福,拥有欲望才能感知到悲哀。人不是神,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呢?比干有一颗玲珑心,心生七窍,如此忠心,还不是死于非命?心就是用来感知的,无心的人是不能活的!或许我的心完好无损保存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掏出来拱手奉上的。活着的心永远等待死亡,就像人一出生就在等待死亡一样。
我写下所有的感觉,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了解今天、了解自己,然而,我发现根本就不能够!我那原本就发育不良的思维能力越加没有逻辑,就像一团乱蓬蓬的水草缠绕在脑壳里,所有行而上的、行而下的都不能给我提示,伦理学、道德学、人类学、物理学、化学混淆在一起,即使感觉到了,也不清晰。
我还无法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能是由于过度疲劳引起的大脑缺氧造成的。其实我一直就有这毛病,只要一思考,大脑就会缺氧。思考本身,对我来讲,就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儿,而今天,更是不可能了。
梦里或许能够更清醒些,那就睡吧!
第五部分:恋恋风尘我的迷惘
2002年1月3日 晴 我的迷惘
这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如那隔了世的云烟袅袅而来。早晨的清冷变成了黄昏的无奈,始终没有色彩。窗外树枝上挂了一冬的一片枯叶也不见了,昨天还在来着。电视里是一台什么晚会,叮叮冬冬就像一场突然来袭的暴风雨,我却像早已落下的一片黄叶躺在水里。
等待我的是你茫茫无边、情深似海的爱呢,还是无穷无尽、苦不堪言的痛?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就像一只船,飘荡在海上,看不见此岸,也看不见彼岸,或许根本就没有岸,我也似乎并不打算去寻找岸。我寻找什么呢?我寻找海面的宁静,也寻找浪遏飞舟的惊心动魄,我寻找“魔鬼三角洲”的地陷,也寻找冰山。就像一个漫无目的的流浪汉,我企求安逸,又企求历险。如果目标是地平线,我又何必化身为船呢?
害怕你只是一阵风,只是来把我的头发吹乱。
害怕你只是一场雪,告诉我什么叫做美丽之后,你就倏然不见。
害怕你只是一片云,把你的影子投射到我心里之后,你又随风飘远。
你来了又走,给我留下背影,却带走了我的灵魂。留下一具空壳,守一个空门。
曾经也是想过的,某一天在某一个地方遇见某一个人,让我在一瞬间看懂自己的命运,我将用我的一生来感恩,我将奉献我整个的心。然而今天,即使我是岳飞,我也报国无门。
你每天打电话来告知我你的平安,却不知我早已被抛至浪尖。或者天高云淡,或者天昏地暗,我感受到的只是震撼。忘记了悲哀,忘记了兴奋,我只是一脸茫然。就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我抓着这根电话线当救命的绳索,而绳索那头却在千里之外。这样很久以后,我失去了求生的意念。
“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