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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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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信物还在,即使真有信物,她的怀疑也不会消退。可他却说,已经扔了,如此,她反倒有些相信他说的话了。

“你还记得那信物是什么样子么?”颜初静继续问。

酒已凉。

他仰面,一饮而尽。

“一对白玉莲池鸳鸯佩,除了鸳鸯,池水,莲叶,我的那只雕着一个莲蓬,而你的那只,雕的应该是一朵莲花。”

颜初静听罢,久久不语。

他说的白玉莲池鸳鸯佩,在整理行装,离开江府前,她曾经见过。那玉佩装在一个旧荷包里,被压在衣箱底下,若非小桃细心,她是压根儿没想起那里头还藏着块玉佩的。

如果玉佩真的是信物,如果他所言不假,那么,为何她会对此毫无印象?那一段空白,究竟是死去的那个颜初静故意抹掉或忘却的,还是另有内情?

然而,真真假假,人生本如戏,她即便辨得真假又如何?

于是有些释然。

不想在这样的雨夜里,继续与他斗些无谓的心机,颜初静直接问了句:“萧潋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潋之微笑依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或许,想见你的时候就来见你,想叫小静的时候就可以叫小静,觉得能够这样,真的很好。”

不晓得别的女人听到他这话会有什么感觉,反正颜初静只觉得自己又被他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给打败了……罢了,罢了,不过是(炫)个称呼,他叫了(书)就叫了,她也不(网)会少块肉,再这么较真下去,简直就是自虐,不划算,不干了。

她自我安慰完毕,又开始赶人:“人也见了,酒也喝了,没事的话你也该回去了。”

半晌。

萧潋之望着炉中渐微的火苗,道:“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一去不复返?”

“也许。”

既然如此,倒是值得再喝一杯,祝这怪男人一路走好,不要有事没事地就跑到她面前晃荡。这么一想,她心情大好,立即往红泥小炉里添了些炭。

萧潋之见她这般神情,眼神暗了暗,默默地看着她煮酒,不知在想什么。

酒香满屋。

轻轻一碰杯,一句一路顺风。

萧潋之听了,浅浅一笑,仍是不语。

颜初静原本酒量极好,可惜这个身体不争气,千杯不醉成空话。只是又多喝了半杯,便醉意微生,红晕染颊。见他已经离桌,便也忍着些微晕眩,起身送他。

行至门口,他忽然回过身。“忘机大师也是爱酒之人,如果你调出了比方才那杯更胜十倍的美酒,或许能够早日得偿所愿。”

“唔,谢了。”

她轻轻一笑,微微弯起的唇角,随着醉意,不经意地勾勒出妩媚惑人的线条。

接着,眼前一暗。

一股暖香扑面而来,贴上唇,柔软湿润。

眨眨眼,她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有高喊非礼的冲动,反倒是在闻到他那混着淡淡薄荷与酒香的气息后,心生了些许怀念……

朦朦胧胧地,想起那些摇滚震耳,舞姿眩目的夜晚,各种酒器在自己双手之间飞腾跳跃,酒色变幻,吧台外的红男绿女醉生梦死,一杯又一杯。

在那些放纵的夜里,她不曾缺过床伴。

二哥总是说,有他在的一天,其他男人别想占他老妹的便宜。所以,心血来潮时,她就换上低胸裙装,去占别人便宜。

大哥也说过,男人喜欢逢场作戏,名利当前,爱情甚至可以作为道具。

她想,她是被他们保护得太好。因此在还未品尝到爱情的滋味之前,就已享受了肉。体之欢,蜕变成为自由至上的享乐主义者。

萧潋之接近她时,循序渐进,一步一句,伏笔潜藏。

被人利用,并不可悲,可悲的是血本无归。于是她步步为营,生怕自投罗网。

但,当美男计进行到这色。诱阶段时,她反而不再怕他。这个男人,要气质有气质,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别说亲吻,即便是把他吃干抹净,她也不亏。

只不过……

“萧潋之,你不是还有个‘花剑’的外号么?怎么技巧这么差……”对法式亲吻情有独钟的颜大小姐一时醉意上头,忘了有些实话不能实说。

萧潋之被她推开几许,当场黑了脸,眯起桃花眼,恨不得电她个表脆里嫩。

“原来小静不喜欢细水常流。”他抬起手,修长指尖轻轻挑起她小巧光滑的下巴,喃语暧昧,“那就试一试惊涛骇浪。”

说罢,便将她压在门上,狠狠地吻了起来。

他的舌,肆无忌惮地深入她的口中,带着奇妙的节奏与强烈的霸道,仿佛誓要与她纠缠至天荒地老……

几近窒息时,她感受到的不是绝望,而是一种熟悉的空虚。

空虚得让人欲哭无泪。

心灵上,身体里,如何分得清?

终于,颜初静伸出双臂,缠住了他,任由他发烫的手指探入衣襟,握住那饱满的圆润。

“小静……小静……”刻意压低的嗓音,含着撩人的性感,一遍一遍,让人骨酥,让她明知做戏,却也不禁假戏真做。

衣带落地。

洁白光润的肌肤一片片□在空气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埋首在他颈间,一边咬他,一边嘟囔:“不要在这里,冷死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铜台纱灯里的光忽地一暗。

窗外,雨竟已停,风又起。

春暖了

一夜云 雨。天蒙蒙亮时,一向习惯晨起练剑的萧大公子便醒了过来,却破天荒地沉醉在美人乡里,舍不得下床。在门外守卫的灰衣大汉只好再次点穴,让那两个丫鬟继续梦周公,免得扰了他的好事。

几缕北风自半开的窗户吹进厅堂,穿过绣幔,使得寒意漫入卧房。摆放在墙角的火盆已冷却多时,房里唯一暖和的地方就只有床帐中的被窝了。

颜初静在半睡半醒间被萧潋之又折腾了一番,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但觉腰酸得厉害,于是毫不客气地指使他当按摩工。

长年握剑的手指,修长有力。

均匀的柔劲加上略显生涩的指法,谈不上令人疲惫全消,但舒缓肌肉的效果还是有的。

她趴在褥上,舒服地眯着眼。“萧潋之,问你一个问题。”

“唔?”

“忘机大师除了喜欢喝酒,还有别的嗜好么?”

“有的。木雕。”萧潋之想了想,补充道,“只不过,除了二十几年前,南陵皇亲自到万缘寺求得了一座九天凰回塔,听说至今还未有人收藏到他的作品。”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那和尚干脆玩有价无市,哎,实在高招。颜初静感叹了一下,随即否决掉从木雕下手的可能性。

正想着该如何用酒吸引和尚上钩,忽然,耳上一痛。

“干嘛!?”她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耳垂,发觉多了个小小硬物,石头?转过头去,只见萧潋之笑得如那偷了腥的猫似的。

“戴着,可别弄丢了,全天下也就这么一颗。”他一边说着,一边穿上外袍。

“哦。”懒洋洋地敷衍了他一个字,颜初静心想,怀璧其罪的故事,谁人不晓?她才不要当虞公!等会就解下来,扔到箱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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