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是怎么也没能够想到的。
于是,文涛理所当然的肩负起了送尹明明回家的重任,并且,非常巧合的是,文涛的父母所居住的居民区就在尹程鹏家的对面,也算得上是邻居了。
而作为外甥的我,却是从来也没去过尹程鹏的家一次的,至于作为朋友,我也没去拜访过文涛的家,可以说,我的社交的的确确是失败的可以。
在草草的“送走”白思琪过后,亲友们纷纷向白勇道别,表示哀痛……杨晓霞则因丧女之痛始终于休息室内昏迷在床……
在一码儿黑白灰衣的亲友中,我感到有些无趣,开始和白可一起寻找着可能认识的人……
“穿灰白衣服的那个人,是陈阿姨。她是白勇的秘书。”白可抬着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中年女人,对我道。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她在说话时对白市长的称谓并不是“父亲”或者“爸爸”,而是直呼其名……
“穿黑色西装的那个人是马书记。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小儿子……”我的目光随着她的话音看去,视线正好与另一人交汇,浑身不由得一震……
“穿白色连衣裙的那个人……好像是我以前的家庭教师。”白可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不再寻找“熟人”了。她的想法似乎是和我一样,既然并不为死亡的本身而感到遗憾,那么参加葬礼也就毫无意义的,就像是我们,就像是先前说到的那些人……
我看着那些人,他们的神情复杂而有趣……
突然!一个突兀冒出的玫瑰红色的身影进入我审视着的视线。
那是一名美丽的少妇,身着玫瑰红色的洋装,头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带着一只装饰着羽毛和玫瑰花的帽子,她脚下的红色高跟鞋在这个哀乐连连的葬礼上显出一丝“喜庆”。
格格不入的美丽之感以及格格不入的盛装出席!这样的人……先前我怎么会完全没有注意到呢?!
如此的……
充满了趣味……
“喂!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我推推白可,手指指向人群中,那个穿玫瑰红洋装的美妇。
“谁?”白可顺着我的手指看去,对我道:“你说那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
“不是!” 我又指了指那个玫瑰红的妇人道:“是那个,穿玫瑰红洋装的那个,很漂亮的那个……”只见白可一脸“你嗑药嗑多了吧”的表情看着我,下意识的无奈摇着头,从这一刻开始,她的表情俨然是生动了起来……
不过……那个盛装出席葬礼的美妇人……
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一些。
“啊。” 突然,我忍不住的惊讶出声,随即被白可垫着脚捂住了嘴巴。
…………………………那个妇人消失了!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很多时候,你永远也分不清楚,出现在你眼前的是人还是鬼,又是什么人,和什么鬼!
“你……你没看见吗?” 我有些颤抖的问白可,因为我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到底看见什么?”白可疑惑道。
随即,我狠狠地摇晃了几下脑袋,只觉得眼睛发花,心道自己还真是嗑药嗑多了,怎么会问白可这样愚蠢的问题,她又怎么会看见呢……
“我……我刚刚看见有一个穿红衣的妇人,她……刚刚就在我眼前不见了……”最终在白可疑惑的似是追问的眼神下,我还是磕磕巴巴的把原由说了出来,也不论她信与否,我只是陈述着,然后越发的察觉出来自己身上的不对劲,舌头似乎像是打结了一样。
“你看错了吧。”白可皱了皱眉头,冲着原先我指着的那处望了一眼道。
“我也奇怪,怎么会在葬礼上出现穿红衣的人呢,可能就是我看错了吧,哈哈!”打着敷衍,我锤了锤闷闷地胸口,感觉有些迷糊……………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边上,在亲友中攀谈的那个白色连衣裙女人走向了我们,她正是白可学生时期的家庭教师,BH大学的学生,名字白可好像是提到过,不过我已经记不得了,好像是姓刘…之类的吧……
两个同样苍白的女人寒暄了起来,我站在一旁耳边却嗡嗡的响着,一个女人穿着苍白的裙子,另一个女人戴着苍白的面具……
“小可,节哀顺变。”女人怜惜地看着她,安慰的话徘徊于耳边,许久才离开……
“这场葬礼上我演的戏够多了,”女人走后白可对我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很伤心,简直就是肝肠寸断!”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笑得极为灿烂,这教我产生了一种非常非常不真实的感觉,仿若我还没醉酒也没有吸食毒/品,就已经醉了,晕了……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我在一旁有些漠然的看着她道,木偶似的把焦距虚无的对上正前方的人群之中。
“尹斻,你知道吗……”她拉过我的手,在我单薄的手掌上划着字:“我必须是那个对外有礼懂事又善良的长女,只有这样,我才能一边把事情看似做绝,一边又给自己留了一条路。因为……所有的人……”
“都要比我还要绝情!”
她在我手上划了一个“心”字,淡淡道:“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但是我必须要抓住人心。”她望向那些虚情假意的“亲友”,叹息:“在J市我是白可,白市长的长女…”
“没错,当年那个没有仕途的白勇,吃软饭的白勇,现在是市长!”
“而我不得不考虑我在J市的根基不稳。”
白可走上的是同她所厌恶的父亲一样的仕途,她的母亲是白市长的第一任糟糠之妻,而她,则是一个被抛弃的“不能传宗接代”的拖油瓶……
这样典型的苦情剧套路,典型的因往事而堕落的套路,很是无趣……
我没有再接她愈来愈恨的话,任由她向我宣泄着情绪,直至现在,我们不过是才认识了两个小时罢了,然而我有预感,我们会很聊得来……
“我厌恶我的这个‘父亲’!厌恶到死!”
“我可以拒绝承认他,也可以对他冷嘲热讽,但是同时又给他一丝希望,让他认为我只不过是耍小孩子性子罢了,认为我对他……‘还是爱着这个父亲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朝一日狠狠地踩着他!踩死他!”。
“这样的假象,对于已经逐渐年事已高又丧女的白勇来说,却是真是无比的!”此时,白可的脸上展现出来了一种扭曲的报复的快乐。
“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我自己,但是我知道我是正确的!”说完,她温和的微笑着,拉起我的一只手来:“尹斻,我知道你,其实我一听到你的名字就知道你……”
“我们是一路人。”………………她一定是想要这么说。
我摇了摇头,看着越发癫狂控制不住情绪,不再冷漠麻木的白可,总觉得她才是出门嗑药嗑多了的那个。
于是抽出她紧握着的我的手,不再看她。
“复杂吗?”白可突然问我。
“什么?”我回过头。
“人心。”白可紧紧地攥了攥拳头,眼睛里有些不真实的东西,似乎是迷茫和未抛弃的天真。
“复杂的要死!” 我笑了笑,突然!心头一惊,看向了远处脸上充斥着伤痛的白市长……
他并没有发现我的视线,因为他正侧过身体和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交谈着,当然,也更没有发现他的另一个性格扭曲、正狠狠瞪视他的女儿……
他的身后,此时此刻,正站着一个身穿玫瑰红色洋装的妇人!
下午18:13分,市长之女白思琪的葬礼上,随着一声惊呼,白市长“悲极”晕厥……
而我,则明明白白地看到那个衣着喜庆的美妇掐住了他的脖子,但我却只是冷冷的看着……
第63章 第五十九章:喜气鬼2
“报应!”
就在所有人都惊异于白市长会突然间昏倒时,白可却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也正是这一句,足够教我背后直冒寒气。
“你说什么?”
我问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始终将目光定在那个还未消失的,红衣美妇的身上,她不是看不见吗?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