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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1 / 2)

>芜杂的求生群中,大家都在寻求自己的生存方式,给他们力量与信心就是对人类自身的反省与嘲笑。

星期六的上午,阳光并不美好。我拿着相机走到了一条铁路旁,沿途拍摄我喜欢的花朵与沙子。透过相机镜头,我看到每一朵花都是柯蓝的化身。我幻想着绿皮车厢能否让我涂鸦,我要让火车带着我的艺术横贯东西。

6

停留在铁路上一块“鸣”的指示牌下。

我发现我的头发又长长了,开始遮住了眼睛,一根冬瓜藤上结着丰盛的果实,一个拖拉机手驾驶着他的机器横穿铁轨开向农田。我不停地拍摄一些微小的植物、树叶、蚂蚁,以及我手指上正在燃烧的烟头。

当我将镜头对着正面铁路的尽头时,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从铁路的另一头走进我的镜头,越来越大。

我看清了,是田树,没错,是田树。

田树的出现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就像我知道我会在广州的地铁站见到他一样。只是这次他的出现确实让我吃惊不小,稻草般的长发被他剪短了,并做了个金色的挑染,软饼干的黑色体恤换成了美产无袖朋克衫,破而脏的仔裤换成了欧式针织绒,他提着把箱琴戴着太阳镜,俨然一副流行歌手的装扮。

我久久地凝视着田树,然后在他的肩上狠狠地擂了一拳,我说,你不是一直讨厌流行吗?

田树淡然的一笑,我们要签约了,不做操蛋的流行行吗?

我感觉到我的耳朵轻微的一震,我说,什么,你们要签约?

田树努力而认真地点点头说,是的,我们乐队要签约。

田树和肖强为他们乐队的签约忙碌了起来,每天都在江边一个排练房里排练。火车从他们的排练房后开过的声响被他们的摇滚乐声淹没。

排累了的时候,几个乐手就站在江边抽烟,看着东去的江水幻想着他们美好的未来。偶尔他们也会慷慨地摸出一个硬币丢进那些乞讨的孩子们碗里。

他们以从未有过的激情在演绎着音乐,每次排练肖强都只差把他的BASS钩击倒转过来,鼓棒断了一根又一根,汗水漫过脚背。

田树阴郁的脸上也只有在音乐声中才露出惨白的笑。在火车的轰鸣中,那笑脸安详而诡异。

7

在一个周末的傍晚,荀沫找到了我。

她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她,她一直很想念我们。

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坐在那个湖边聊起这段时间彼此的经历。她说,我走了后她就恋爱了,后来又分开了。她发现那些男人根本就不爱她,跟她在一起只是想要她的身体,但她自己也并不爱他们,从他们身上除了物质什么也得不到。

我点上烟只是冷笑。

我问荀沫,你还写小说吗?

荀沫用一种嘲笑的语气回答,小说?小说算什么东西?我早不玩那玩意儿了,那只不过是无能者的一种意淫罢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心目中那个纯洁的女孩儿会被社会改变得这么快。沉默了很久,我说,你现在还好吗?我知道这样的问话很傻,可我确实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与她说话,也不知道对于她我还能说些什么。她是否还像从前一样的信任我?是否还带着那种崇拜的敬仰来与我交流?

她说,还好吧。只是最近我可能找到了我真正的爱情,他比我大十三岁,是美院一个研究生,琴弹得特捧,也就是我以前家教老师。

我说比你大很多就是真正的爱情?

她说,不是,只是在这样一个年代这种纯粹的爱情太难得了,你不知道,他让我有初恋的感觉,他连牵我的手都需要找到借口后才敢那样做。说到这里时荀沫满足地笑了起来。

我也附和着笑。

后来荀沫用一种关心的语气问我离开武汉的这些日子里都做了什么,我说我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旅行,拍了很多的相片。

她说,那你还写小说吗?是不是又出新书了?

我点点头,是的,我写了新书,不过那只是为自己写的一点乱七八糟的心情文字罢了。

G:伤花盛开(6)

她又说,出版了一定记得送我一本。我说会的,我答应过的一定办到。

后来荀沫像急于要告诉我什么秘密一样对我说,你怎么不问我现在爱的男人是谁呢?

我很冷漠,我说我不太关心爱情这个东西了,更何况是别人的爱情呢。

听到我的话,荀沫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他是肖强……

8

我和田树相约去阳萌的酒吧,可是当我们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酒吧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招牌:此酒吧转让。

我们蹲在酒吧门口抽着烟给阳萌打电话,可是他手机一直关机。

我想,他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于是我跑到酒吧旁边的几家店铺问那些老板,我说这间酒吧这几天开门营业了吗?他们说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有大批警察来过,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就一直没见酒吧再开门。

我和田树都开始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与程嘉禾有关?

我挨个给有可能知道阳萌和与阳萌相熟的朋友打电话问他们是否知道阳萌发生什么事了,但他们一个也不知道。

一连几天的晚上,我都和田树去阳萌的酒吧,可是一直没见到阳萌,也没见酒吧再开门。

田树说,你最近一次见阳萌是什么时候?我说是在他酒吧的聚会上,那天来了很多很多人,我还清晰地记得阳萌喝醉了大声哭泣。

我在旁边的一个小店买了两瓶啤酒和田树在酒吧门外喝了起来,彼此聊到一些感性的事情。

我说,你既然那么爱路辰又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

田树没有回答,我知道他是不会给出答案的。

9

我终于记起来了,我从最后一次见柯蓝到现在已经有二百八十天了。

二百八十天的时间我一直活在幻想当中。二百八十天,一个女人孕育婴儿的周期,而我并没有孕育出我的爱情。终于明白,柯蓝给我的不是爱情,而是一场爱情的幻觉。她一直在安静的上学,看着季节慢慢转换,她在快乐与忧郁之间成长。或许她连我的名字都记不清楚。我只是一直固执地爱着一个幻觉。

路过东区二十八栋时,我不再抬头看那个属于她的窗口,不会再往她的邮箱发些让人可笑的诗句,不会再去她楼下画画,我在生活里删除了一切关于她的痕迹。我终于承认,这是一场成长的幻觉。我想起那个关于行走的DV短片,一场等待戈多的命运,死在了大树下。

在一个特定的日子,我独自去探望那棵刻有柯蓝名字的树,可发现那棵树早已枝枯叶落。我猜测着明年春天它是否还会再发新芽。不会了,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让一切散开,让我躲进一片静谧的森林中,经历一场超越时空,不受意识控制的爱情体验。细细碎碎的记忆最后一次袭上心头,瞬间,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鞋子,像秋天般蔓延进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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