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位夫人何事?”开门的是位年轻的小太监,上来便这样问我。
我一笑,尽量压住脸上的焦急问道:“我是从畅春园来的,想问,雪儿格格可在这儿?”
小太监听了雪儿的名字,先是了然一笑,看来他是认得雪儿的,雪儿也应该在这儿了,可不想他又莫名其妙的皱了眉头道:“夫人既认的格格小的不敢欺瞒,格格还是前几天来过,今日并未过来。”
心中一凉,看来是不在了,再转念一想,阿哥府上怎么只会有这一个门,怕是那丫头怕我真的找到她特意走了偏门也说不定,虚虚地给自己吃可安心要,提着小心和焦急对小太监说:“去通传一下,就说雪儿格格的额娘拜访。”
“啊!您……您先请进,奴才这就去通传我家爷。”他先吃了一惊,总归是没想到我就是雪儿的额娘。
随着进门,小太监也不敢违了规矩,我也不为难他便自觉的站在门房等着。想想好笑一个做娘的居然要搬出自己的孩子来买进府的面子。这些年来我不再敢说自己的身份没人知晓,也不敢说康熙再能把我好好的藏着了,就是康熙和这些贵胄对雪儿的宠爱,在加上早些年的风言风语;哎……凡是知道雪儿的在这种情况下听有人说是雪儿的额娘,也多数会是这个表情吧。
等到十三和洛梅迎出来时,两个人脸上也显着焦急。
“怎么?是不是雪儿出了事情?”十三急切的问道。
我只好点点头,碧环快嘴的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话中多是责备我管教的欠妥。我本想说话却又被自己心里的焦急给送了回去,一时间眼睛竟模糊了。不由得自责,要是不那样管教也许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也许真的如碧环说的那样,孩子,尤其是女孩子长大了自然就懂事儿了,可是现在……眼泪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哎……”洛梅一声叹息,掏了帕子给我擦着泪水,“爷,我总觉着雪儿是进宫了,四阿哥现今冬猎定不在府上,倒是听大福晋前儿个提起,说是前天进宫是给太后请安,说太后今年没去南苑,会不会?”
“雪儿那丫头本就机灵,祖母那儿又宠她宠的要紧,我看也是,妙格儿,还是随我去看看。你倒不必着急,安顺儿四皇阿玛的人,雪儿有他跟着定是没事儿的,现在还是去宫里看看。”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倒变成了狠厉性子。”话说的声音不大,我却很认真的听着。我也没想到,几年不见本该苍老的太后还对我还是这样有威慑力。可能是缘于见识过她的公正和残忍,在她面前我总是我故的紧张。继续听着她的教诲:“几年不见,哀家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不在说什么,你好歹给皇家留了血脉。虽说只是你自己抚养着雪儿也远不必如此苛刻,孩子就是孩子,你这样教训她,让哀家怎放心你带着呢?孩子小,能骑着马到宫里来也不易,现在正睡在后面呢,你回吧。”说完起身随着禾娅嬷嬷就要向内室走去。
心里知道自己做的是欠佳,可我也是为了孩子好,一着急赶紧出声道:“太后,雪儿她……”
“你放心,雪儿我会给你送回去,其实你要教育她不能只用蛮力。孩子是要管,可禁不住你这样,过几天我会找好新的师傅去教雪儿。你回吧,夜深了,哀家要睡了。”
“是。”低低的应一声,福□转身离开。
“畅春园再好,也不比这里。哀家希望你回来,皇上身体也不如从前,可还是惦念着你,‘一夜夫妻百日恩’说什么你总该过来看看。哀家喜 欢'炫。书。网'雪儿,也盼着你回来,一家人在一起,不知你可曾注意到雪儿有时候回发呆,小小年纪不该有这样的神情。”
我转身时,太后已经步入了内室。
不曾想她也会这样对我,想当初的时候她可是要至我于死地,不想现在的太后竟说出了如此怜惜的话。是为了康熙亦是为了雪儿?
出得慈宁宫的门,天上已是月弯如钩。
一直等着的十三见我出来了,笑着说:“定是那丫头怕你了,算了,过两天她自然想你,毕竟你是她额娘。”
“哎……”我叹着气,摇着头,心中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他见了眼中颇是奇 怪{炫;书;网,问道:“不成是太后不让你带雪儿了。”
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终于是敌不过他连珠似的问法,只好问他:“十三,你说,雪儿是不是介意她的阿玛和额娘是分开的,并不是照宫里的阿哥、格格一样都是有父母在双双在身侧?”
问完,我停了脚步望象他。
他眼神暗了暗,才苦笑道:“你说呢?虽说不见得皇阿玛总是住在宫中娘娘的一处,可毕竟让人能觉得父母在身边。象我,没了额娘,你可知道我额娘刚刚没的时候我看着其他兄弟都是眼红的,凭什么他们的额娘还能和阿玛生活我的额娘就不成?幸亏有德妃娘娘,我才知道有额娘、有皇阿玛在身边是多幸福的事。雪儿天生聪颖,不要看她顽皮,也许顽皮并非真的,他是在刻意的给自己抹去些什么,你刚刚说到雪儿,怕是早就懂这个理儿了。”
我沉默着,慢慢的走在红墙围困的甬道上,十三不声不想的跟在后边。
一直以来我都是以雪儿为中心,尽量给她好的,也是希望她好的,从无疲惫的想法。可今天要不是太后的提醒和十三的讲解我恐怕是永远意识不到雪儿也会有如此细腻的感情。以前是我自己蒙蔽着自己要忘掉不好、不快,可是,竟连着强硬的也让雪儿一起忘了。真是愚昧,自己还以为是多伟大的人,多尽责的母亲,竟连自己孩子真正在想着些什么都不曾知晓……我,也不过如此……
“哎,你,我说了这些也是徒劳,亲阿玛和亲哥哥,我总是在夹缝中。夜已经深了,刚才德妃娘娘那传话过来,说是今儿个去她那歇了吧。”
悲情中,我恍惚的听到德妃二字,即刻联想到瑞儿——我的儿子,五年的时间我不曾见过一面,不知道他会不会认我……“十三,你说这会儿……这会儿瑞儿睡了么?”话问的自己都听得出有些苦涩,现在说出口了,都怕十三说孩子还没睡,可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最终我抬头看向十三。
不想十三,象是早就预料到我会看向他去寻求答案,他一笑,别开眼睛看着路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