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要求知道他们将如何帮助霍克时,她被告之小艇的事。彼得还来不及告诉她更多的情况,照明弹就升上了天空,她看得出神,却忘了继续追问他。
第一阵枪声让她的心跳加快了三倍,但是彼得一边眼睛不离对着“海魔号”的望远镜,一边安慰她,那是他们的人开的枪,而霍克不是枪击的目标。她的呼吸刚恢复正常,又传来第二阵枪声,彼得咒骂了一声,对着他手腕上的话筒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得到答复,安吉拉觉得他也不指望会有答复。他在等待什么事,因为安吉拉注意到,他已是第三次看表了。
片刻之后,爆炸声响彻夜空,“海魔号”化作无数的火团,落入燃烧的海面,安吉拉才知道他在等待的是什么。
另一艘橡皮艇驶离了岸边,这一只装备着一个探照灯,能够扫射海面。彼得离开了她一会儿,回来时,把一杯咖啡递到她手里。她不想要,却不能不接受,因为他看上去不是那种能接受否定回答的人。
“潜水员现在应该在那片海域了,”他说道,“第一只小艇里的人正在搜寻周围的残骸,但他们只能借助火光来寻找。”
“如果霍克还在‘海魔号’上,他就死定了。”安吉拉这么说,是因为他说他们在搜寻残骸,而不是周围的海面,这意味着更坏的情形。
“小艇上的人看见他在爆炸前三十秒,也许四十秒时,从船边跳了出来。”
她很慢很慢地转过头,看着彼得的眼睛,“为什么你刚才不告诉我?”
“第二阵枪声不是我们开的,”他停了一刻说道:“我们不知道他是否在跳水前被击中了,我们的人没有再看见他。”
她脸色发白,然后聚集起剩余的勇气与希望,转头盯着黑暗的海洋,霍克在那边,他还活着。她不只是想相信这点,她必须相信这点。
她所知道的霍克,不会旋风般卷入她的生活,改变了一切,然后又飞走,留下她去回想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梦幻。
他不会留下她去单独面对,去分辨他无意中把她拖入的欺诈与危险的蛛网。现在,他对她有太多的责任,不能这样抛下她。
她所欣赏的霍克,有着顽强的决心,他亲吻过她,使她想要他的爱,使她想要他,他却又拒绝了这两者,因为不想得到得太容易,太多。他那把她逼得发狂的控制力,是她天性中固有的,如果它消失了,她知道,她会为失去它而痛海。
她爱上的霍克,教给她害怕。她从自身感受到的东西,根本不能与现在从他那儿感受到的东西相比。又因为她知道,他寄希望于她的,并为此骄傲的是什么,她把自己的害怕藏在了希望与尊严的面具后。
不理会身旁海滩上所进行的种种活动,安吉拉等待着,眺望着,甚至没有注意她不时啜上一口的咖啡已经变冷。她听见彼得在问她是否还要一些,并几乎回答好的,却意识到他实际上并没有在听她,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水面上。不发一言,他打开手电筒,光柱划过黑暗,从左到右,前后扫射着,然后他让灯亮着,对准一个地方。安吉拉几乎能听到他在暗笑,但她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在光柱边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当霍克一从海里浮出来,被波浪推到光柱中间时,安吉拉的目光就集中在那一点上了。波浪拍打着他的膝盖,他站在那儿,一眨不眨地瞪着光柱,水流从他的脸上流到他赤裸的胸膛上,手上提着一把样子可怕的鱼枪。
他是一个从深水里冒出来的勇士,她的勇士。如果他不知道这点的话,他应该马上知道……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间了。安吉拉把她的毯子和咖啡递给彼得,请他关上电筒,然后踏入波涛中,靠近这个她爱的男人。
“你做到了。”她说着,抬起目光去迎接他的,心中希望自己没有请求彼得关灯——在黑暗中,她只看得见他脸部模糊的轮廓。
“你受惊了?”他声音中深沉的爱意,像一个温暖、舒适的茧一样包围了她。
“我想,是印象深刻。”一阵凉风拂到她的头发上,从她的湿辫子里扯出一缕发丝,飘在她的脸上,她没有理会,“你将为重逢做些什么?‘”
“你决定一切,安格尔,你决定一切。”他伸出手,任鱼枪滑落,等待着,他没有久等。
一迈步,她的睑埋在了他的胸膛里,他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肩,安吉拉伸出胳臂环住他的腰,感到一阵颤抖传遍他的全身,他们站在海浪里,分享着信任、希望和爱的温暖。
十四、温柔的夜晚
他们第一次做爱是在淋浴中。
霍克也不知道事情会像这样发生,坚定、迅速、毫不扭捏做作,但用他的话来说,是安吉拉引他到这一步。他早就发现,作出决定,是某些她很擅长的事。
他第一次领教她做出决定的技能,是在从海滩到旅馆的一小时途中。
在霍克同彼得作一次私下交谈时,安吉拉正把他包里的东西重新装入一只借来的行李袋里——他心想,她是过于热心这项工作了——之后,霍克建议安吉拉乘一架小型飞机,立即飞往丹佛,飞机被彼得留在南边不远处一个私人飞机场里。而霍克和布兰克桑尼的人将开车回圣拉斐尔,去取他留在那里的录像带。
没有它,马钱德仍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安吉拉不仅不同意,还找到了一大难理由来说明为什么这是一个极糟的主意——首先霍克已筋疲力尽,无法好好思考问题了,最后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即,力量的分散无疑会削弱他们。当霍克争辩说,他很怀疑马钱德是否会对他在圣拉斐尔的寓所进行监视时,安吉拉指出,他也曾肯定说他们离开萨米的营地后不会被跟踪,然而看看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还告诉他,除此之外,她根本不想去丹佛,从他做出这个决定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
霍克让步了,但是是在彼得也同意安吉拉的理由充分之后。在给布兰克桑尼打过电话后,彼得授权他的副手与官方保持联系,注意官方关于“海魔号”的看法。然后告诉他们,他得到的命令是和安吉拉在一起,直到霍克解决了马钱德的问题。
于是,在那个黑暗、寒冷的秋晨,五辆货车离开了海滩,霍克那辆布满麻点的谢维车,留给后面的三个人,他们还在那儿搜寻幸存者——虽然并不指望能找到。霍克和安吉拉坐在一辆货车的后排,彼得坐在驾驶员旁边,于是不可能进行某种他们俩都渴望的交流。只好坐着,在毯子下握着手,分享偶尔的一个寒战从一个人身上传到另一个人身上,接着想起了他们曾经有多么靠近,以及差一点失去的一切。
拂晓时分,黑暗的景色渐渐变白,他们经过了一处海滨胜地。安吉拉身子前倾,告诉彼得,他们可以在那儿停下来休息。
他扭头越过椅背看着她,“那是一个五星级饭店,我想我们这副样子,恐怕通不过他们的门检。”
“我唯一能接受的借口就是他们没有空房间了,而我对此表示怀疑,因为停车场都没有满。”她坐回去,拉好毯子,“相信我,彼得,如果他们有房间,我们就能得到。”
彼得拿起移动电话,开始呼叫其它人。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