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2)

接着,这个挤奶少女祈求圣母玛利亚原谅她。圣母玛利亚温和地冲着她微笑着,温柔地对她说着话。她的声音在咆哮的瀑布声中有点模糊,但是这个挤奶少女却感觉到自己听得很清楚,就好像圣母玛利亚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到:〃我的孩子,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爱,以上帝的意志行事。〃

第176节:家庭(59)

听了这话,挤奶少女沉浸在狂喜之中,甚至失去了意识。她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河边好几个小时了。后来,她好几天都神志不清且在发高烧。她被送到风景大街附近的家里,看过医生以后,她被救醒了。醒后,她喜极而泣。她告诉那些救她的人们,她已经看到过圣母玛利亚的幻影了。并且,她不厌其烦地重述着,把这件事告诉所有想听的人,告诉那些马上被召集在一起的罗马天主教教堂的牧师们。这位爱尔兰籍的挤奶少女虽然没有受过教育也没有文化,但是,她声称是圣母玛利亚幻影的目击者。她说时那么地自信,她的脸上容光焕发,让每一个人都相信了她所讲的是事实。在这个牛奶场少女的眼睛里,你似乎就可以看到圣母玛利亚了。她异乎寻常地告诉大家她所见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象,以及为信徒们传递这个特殊的预言:〃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爱,以上帝的意志行事。〃

一座罗马天主教的神殿耸立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南边三英里的山坡上,就是为了纪念这位挤奶少女所看到的情景而立,那就是〃大瀑布之女天主大教堂〃。据说不计其数的康复神话和启示神话出现在那座长方形基督教堂内,最终,在1949年,一座新的圣母玛利亚雕像完工了,据说她有20多吨重,高达30英尺并且是用在佛蒙特州产的大理石打造而成。她被放置在那里,人们从几英里以外看过去,她似乎在观看着这条河流以及尼亚加拉大瀑布市。你看到了,你就想去相信。你看见了,你把脸转过去并冷嘲热讽,你感到恶心并且羞愧,然而你还是想相信。救救我。

声音

我们的名字有一个诅咒。

不对。我们的名字就是一个诅咒。

声音!大瀑布里的声音啊……在冬日里,瀑布结满了冰;闪闪发光的冰凌形成了一道道彩虹,瀑布也就钻进了那些穿越峡谷的彩虹里。薄雾也被冻住了,就好像给树木披上了由玻璃织成的衣裳。在月神岛和婚纱瀑布之间的河面上有一座薄冰形成的桥梁。看着那景象,你就会相信你可以走过那座桥。这是无声的天籁之音,几乎听不见,你不得不屏住呼吸去聆听。但是,到了三月末四月初的时候,随着一切都解冻了,那些声响又重新回来了,变得更大声、更刺耳但更加诱人了。到了六月,由于那接近死亡的周年纪念,声音开始变得令人觉得太吵闹和太急躁,你会在远离急流的睡梦中听到那些声音。朱丽叶!朱丽叶!波…纳…比!羞愧啊,你的名字就是羞愧。你知道你的名字。到大瀑布去看看你的父亲吧。

〃萨尤,不要啊。留下。〃

朱丽叶低声跟萨尤说再见,把它从她床脚的熟睡中惊醒。她把脸埋在它熟悉的粗糙皮毛中,一任它舔着她的脸,她的手。它静静地喘息着,急于想跟她走的那种热情让他浑身颤抖去哪儿?

黎明前的死寂。在曙光中,雨逐渐变成了细雨,雾丝。

她必须在阿莉亚知道之前赶快离开。在阿莉亚阻止她走之前。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试图睡着,但是那些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带着一丝揶揄和嘲弄,波…纳…比!波…纳…比!在那些声音中有他沉着、温柔的声音朱丽叶!时间到了!

(是他的声音吗?朱丽叶相信是他的声音。)

(虽然出生很晚。她对于他的记忆就像瀑布般清晰。)

在她唱歌的时候,她在为他唱;偷偷地,为他而唱。

在独唱会上,她想象他就坐在观众当中,当然没有在前几排家长、亲戚和同学当中,但是肯定在黑暗当中的某个地方。他会孤零零地坐在某个地方,他会聚精会神地听她唱。她唱得很动听,因为有他认真地在听。

她在音乐大厅里的独奏《弥赛亚》赢得了赞誉。掌声雷动。为他!

她是个害羞的女孩儿,眼里总是溢满情感。张开双眼,她看到他在微笑,笑容充满了父亲的骄傲。

还有些时候,难以预料,她的声音会颤抖或是失去力量,她有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她快要失声了:她知道给一个她已经记不得、16年前已经过世的人唱歌,是徒劳无益的。

第177节:家庭(60)

我们很幸福,但只是在音乐响起的时候。

阿莉亚让步了。这肯定是真的。

(在朱丽叶弹完《弥赛亚》之后,埃伦瑞克夫人跟她说起,去她所任教的布法罗音乐学院进修的事儿。声乐学方面的奖学金。年仅16岁的朱丽叶•波纳比可以获得这笔奖学金。她不用转学到其他高中,下课后坐通勤车每周去听课两次即可,乘公交车并不是很远,学院会负担她的所有费用。绝好的机会!她的老师这么说。微笑地看着朱丽叶•波纳比,似乎在等待这个惊恐的孩子也同样朝她微笑。)

这个家有没有爸爸她这样问妈妈,妈妈会说没有。

这个家有没有爸爸她这样问她的哥哥们,那时她已经长大了一些,迫切地想知道答案,钱德勒说有但是走了。她问为什么,他恨我们吗?钱德勒含含糊糊地说我想,只是发生一些事情。就像是天气。妈妈不希望我们提起这个事情,明白吗?朱丽叶?然后就看到罗约尔脸涨得通红,孩子气地握紧拳头,他并不比朱丽叶知道的多多少,但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我恨他!我不想他!我太高兴他走得远远得了。

萨尤跟着她到了楼梯的底部,萨尤的脚趾喀哒喀哒地敲击着楼梯,犹豫地在找准确的位置,它已经上了年纪了,粗粗地喘着气,靠着它积累的平衡感,估计它的后腿不能在这么陡的角度支撑整个身体的平衡。朱丽亚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它,她很严肃,决计不带它走,它不会也不能在屋里吠叫:它是个非常听话的狗,训练过不会因为小事而大叫。

〃萨尤,告诉过你不要。留下吧。〃

朱丽叶在前门离开了。这是离楼上后面阿莉亚卧室最远的一个门。

阿莉亚最后一个孩子离开了。逃跑了。

最后一个爱着阿莉亚的孩子,这种爱让人承受不了。我不是你,妈妈。让我走吧!

光着脚,在奔跑。她双脚麻木几乎感觉不到路的存在了。也感觉不到寒冷,只有挂满露珠的草地,和硬硬的泥块。她现在好像已经没有恐惧了,却感到异常欢快。终于作出了决定,不是她决定的。急匆匆地:她穿着白色镶着圆孔的、沾着噩梦的睡衣,防水短上衣罩在外面,腰带扎得很紧。

羞耻啊,羞耻!了解你的名字吧。

做出计划然后就行动。

黎明前的死寂。黎明前的大雾弥漫。在梦幻般的世界里奔跑,你会感觉自己不仅仅是梦想者,还是梦本身。很久以前战神昂加拉和图斯卡罗拉斯在这块大地上巡游,他们高大、凶猛,强于任何人,但是现在他们都已远离,只有魂魄存留,雾一样地飘忽消散在人们眼前。钱德勒曾说过,风景经常在变,瀑布也一直在变。时间,腐蚀。印度神已远离,没有其他神可以替代他们的位置。

除了:尼亚加拉大瀑布市的公交车,里面灯火通明像是活着的有机体。就像是潜流或是呼出的一口气在城市穿行。车子驶向费瑞街、风景大道、第十大街、海德公园风景区干道。朱丽叶偷偷摸摸地,缩着脖子生怕被人看见,她穿过波罗的海大街,走向那个在这个时候荒芜人烟被大雾笼罩的公园。跑啊,跑啊!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她的肺因为唱歌也变得非常强健。她身材纤细,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妈妈经常告诉她不要一个人走在波罗的海公园。哥哥罗约尔也曾教训过她,但是这个时候渺无人影,她正穿过一片湿湿的草地,走在一个看起来很小的垒球场边上,场地被分割成了小块,在昏黄的灯光下就像是一个儿童棋盘。如果她的遗体找不到,那就不会有人知道。就像她的父亲一样,销声匿迹。阿莉亚会说,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们不用再想她了,我们会忘记她的。离这儿一个街区处,正行使着一列货车。货车厢发出熟悉的咔嗒咔嗒声。这样的声音让她感到一丝安慰。你的名字就是羞愧,了解你的名字,你在玩儿什么把戏?在梦中朱丽叶•波纳比正被货车运向大瀑布。这是因为潘高斯基先生曾说过的一席话。城市里火车的声音,货车的噪音对他来说就像是噩梦,这些他不敢奢望任何美国人会理解,但是朱丽叶说她理解,如果你上了?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