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李恩光又叫了卡：“说和善不是叫你笑。你笑起来显得更加不和善更加阴沉了。应该是……嗯……怎么说呢，就象是长辈看见小辈那种自然而然的表情流露……我们再试一次。”
…………
“卡。”接着卡。一般来说，给演员讲戏是执行导演的事情。不过因为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李恩光亲自来给我讲戏。
“这个剧本是你写的，按道理来说，人物性格该如何刻画你应该比我们更加理解。”李恩光用尽量轻的语气责备道：“我知道你内心是明白这个人物应该如何演绎的。但你的行动还无法把你的感想彻底的表现……嗯……释放出来……这样吧，你的戏份先暂时缓一下。我们先拍警校那出戏，你在旁边多观察一下那几位影帝是如何表演的吧。争取多学习一点东西。”
第一次担任那么重要的角色，我还是很紧张，放不开。实战和训练可不一样。
“各单位注意，情况有变，先拍第二幕。灯光，效果，布景，化妆。10分钟后开始。”李恩光拿着扩音喇叭全场命令道。
我郁闷的坐到一边，对自己生起闷气来。
“怎么了，冰天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喔……是你啊……”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黄颖溪。
“心情很不好？”黄颖溪轻轻一笑，安慰我道：“刚刚你的表现我都看了，很好啊，比第一次和你配戏时候你表现的好多了。”
“真的么？”听了她的话，我心情略微好了一点：“可是为什么导演老卡老说我表现的不好呢？”
“因为他的要求高嘛！”黄颖溪看了看正在忙碌指挥的李恩光，小声道：“你不知道他呀，我可被他折腾惨了。做个龙套都要被他指来指去卡来卡去的。他对演员的要求高的甚至可以说苛刻。所以即便我觉得你进步了许多，也一样还达不到他所要的设想嘛。”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我傻乎乎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黄颖溪看着我失望的表情笑道：“不过有人知道啊。你一会看看第二幕那几个影帝怎么表演的不就OK了？”
“这我也知道啊！”我泄气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的？”
“我在这不可以啊？”黄颖溪一脸不愉快道：“我好歹也是这个剧组的演员之一好不好？虽然暂时没戏来看看学习一下行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看黄颖溪的表情不对，连忙道歉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安啦。”黄颖溪也没真往心里去，她指了指前方说道：“第二幕要开始了，看！”
“《无间道》第二幕，开！”
这幕表现的是警校大操场锻炼的镜头。黑帮打到警察内部的刘健明和警察派去做卧底的陈永仁在这一幕都有出现。
这一幕基本上没有语言，都是用行动和流水帐的镜头转接模式来表现两人在警校的时候是如何优秀。
这是整部电影的一个契机。正因为优秀，刘健明才会一步步高升在警局的位置越坐越高；也是因为优秀，陈永仁才会被黄SIR选去做黑帮卧底。
“好，通过！”
没有NG，一次性通过。这一幕主要表现的两人是由林立翔和黎华饰演的。凭他们这么多年来锻炼出来的演技，一次就完全令李恩光感到满意了。
“郁闷！”我颇为郁闷的对身边的黄颖溪说到：“这叫我怎么观察学习嘛？他们完全以正常人的表情按着剧本做完就OK了，并没有表现出多高深的地方呀？”
“那为什么他们就能一次通过呢？”黄颖溪反问我道。
“那是因为他们经验丰富！”我有些不服气。
“说的很好。就是经验丰富。”黄颖溪点了点头：“可是他们经验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多次的失败多次的尝试后总结出来的？那你一失败为什么就要垂头丧气不能好好总结一下改进自己呢？难道你比他们两人还要厉害吗？”
“是，是。”我心悦诚服的道：“黄天后教育的极是。”
“怎么样？”那边李恩光朝我喊道：“与冰，可以重新演第一幕了吗？”
“OK！”我做了个OK的手势。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能怎样演好第一幕的角色了。
…………
“好！通过！”李恩光导演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还加上了一句他已经说烂了的话：“年轻人，不错！我老李很看好你！”
42 对手戏
（四十二）对手戏
当陈永仁被选定做卧底的那天开始，其实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在警校，不遵守规矩就要被赶出去！你们谁想象他那样？谁想和他换？！谁想？！”当黄SIR把陈永仁赶出警校，对着其他警校学员大声训斥的时候，镜头只给了我们一个陈永仁孤独的背影，他走的是那么慢，那么的孤寂……
童靖阳扮演的黄SIR，此时只出现了一个镜头，其余的时候，都是在用声音来表现。从这里，我又发现了，演员的演技，不止包括行为动作和神态，语言表现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诸如现在童靖阳的语气，即使并没有给镜头，让人也能感觉的到，他个对下属严厉要求的上司。
直至陈永仁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镜头里，画面才一转，换到了底下混杂在无数学员的刘健明身上。
刘健明低下了头，暗自嘀咕道：“我想和他换……”
这时候，我注意观察饰演刘健明黎华的表情，犹如做了坏事怕被老师发现的学生，惶恐却又在极力强装镇定。
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也是整部戏的唯一一次。
李恩光并没有告诉他们要怎么演，这些完全是他们自己从剧本里的感悟演出。
又是一次性通过。
第一天的拍摄就这么结束了。
算是收获良多吧……
以后的几天，都是比较小的场景，可以说是比较容易完成的镜头，我的表现还算好。当然并没有好到象他们几个变态那样基本都是一次通过。剧组上下都知道我是新演员，也没有对我太过苛责。
演戏其实不是像想象的那么容易。这是我这几天拍摄下来，最大的感触。
…………
陈永仁和刘健明十年后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音像店。
陈永仁这个时候已经卧底到了韩琛手下三年，但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收保护费。
这天，他在一个音像店里收保护费，老板正好不在。他便坐下来用店里的音响欣赏歌曲。
本来原作放的是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但这个世界没有，只能找相近的来放。大家研究了一下，放的是欧怡青自己创作和演唱的《10years》。一来这首歌比较符合这个场景的意境。10years，十年。正好是两位主角从警校分别的时间。二来这首歌在这个世界算是很流行的歌曲，观众们大抵都知道。
欧怡青的演唱空灵缥缈。和蔡琴的厚重沉稳完全是两个极端。不过在这里听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刘健明这时候走进了音像店，听见了正在播放的《10years》。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陈永仁正在半躺在躺椅上，闭目凝神倾听。
于是，他在陈永仁身边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