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要喝水吗?”
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透着温情与小心翼翼。
额头上被一只略显粗粝的大掌覆盖,伴随着他身上清冽独特的香味。
颜妮看不见,可也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嗯!”
淡淡应了声,没有表现的多排斥,连表情都是异常的平静。
盛谨枭倒了开水,兑些温水,温度适中这才递到她唇边,待她喝好,又体贴地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唇角。
“孩子今早已经出了保温箱,这会儿在外间睡觉,要不要抱来给你看看?”
对于那个孩子,在颜妮被折腾成这般境地之后,盛谨枭刚开始那种期待欢喜已然冷却,更多的是自责与懊悔。
颜妮当然是想看的,就算看不到,摸摸也好,她点了点头,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盛谨枭帮她掖了掖被角,起身正想往外走,门却被人从外外面推开。
“听着里面有动静,想来是你醒了,就给你抱进来了!”
“小妈咪,弟弟和可爱哦!”
说话间,抱着小颜曦的简雪旸被小洁儿推到了病床边。
盛谨枭想要接过简雪旸怀里那看起来小的可怜的小肉球,却被简雪旸避开。
“来,你摸摸,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不过挺软的。”
简雪旸拉起颜妮的手,轻轻的放在小婴儿那红彤彤的娇嫩脸颊上。
指尖所触,一片温热与软嫩,颜妮手有点抖,想要好好摸摸那软软嫩嫩的脸颊,却又害怕自己会伤到他。
“别怕,他挺乖的!”
简雪旸看出了她的心思,一直拉着她的手,从眉眼、鼻子到嘴唇,一路引领着。
小家伙被扰睡眠,眉头不满地皱起,小嘴儿瘪啊瘪的,当指尖触到他嘴唇时,他像是接触到奶嘴儿般,舌尖唧吧地吸了两下。
颜妮唇角上扬,轻浅的笑意刻上了一抹温柔与慈爱,那颗空荡冰凉的心在这一刻被塞得满满的。
“嘿,还是个贪吃的货!”
孟小裸进来,看到这一幕,笑着打趣,同时那只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轻捏了下那嫩得不像话的小脸颊。
哇——
一声哭啼,犹如石破天惊,将病房里的几人弄得措手不及。
“小颜曦怎么了?”
“你给我滚远点!”
“弟弟乖,不哭啊!”
颜妮急,简雪旸怒,小洁儿手足无措。
孟小裸张扬地大笑着,“哈哈哈,颜妮,欺负不到你,总算能欺负到你儿子了!”
一旁一直默默无言的盛谨枭脸色如黑炭,他瞧着哭闹不休的儿子,再看看笑得欠扁的孟小裸,眼眸覆冰,“不要脸的疯女人!”
他从简雪旸怀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笨拙地抖了抖,“不哭,妈咪不能受吵,咱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父子还是父子,哭的脸色发紫的小颜曦在盛谨枭笨拙的安慰下,居然慢慢吸了哭声,最后又睡了过去,只是眼睑上两泡泪使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题外话------
对不起,我真的很忙很忙!
☆、大结局2
那令人头皮发麻又心疼的哭声停止,病房里几人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嘻嘻,总算是不哭了!”
小洁儿笑着上前碰碰他的小脸儿,看到他嘴巴又开始瘪的架势,吓得立刻收回了手,“啊啊,都不能碰,真是不可爱!”
“小妈咪,以后我来保护小弟弟,谁敢欺负他,我就往死里揍!”
天真童言让颜妮笑了笑,“好,以后小弟弟就要靠你这个姐姐保护了!”
话语间隐隐含着一股担忧与悲伤。
盛谨枭眉目微敛,摸了摸小洁儿的头,“好了,小妈咪不能太累,下午再来!”
小洁儿嘴巴不满地嘟起嘴儿,娇声娇气道:“我想多陪陪小妈咪嘛!”
“乖,小妈咪需要休息!”
简雪旸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孟小裸则是冷哼了声,踏着十寸高跟鞋风情无限地走了出去。
孟小裸她们离开,病房里立马陷入了安静,没有喜得贵子的温馨与喜悦,气氛冷窒,透着几分诡异。
盛谨枭倒是自然,他将怀里包成一团,又进入梦乡的小肉球笨拙地放到颜妮身边躺下,颜妮眼神下移,却是没什么焦虑,此时她脸上的笑容也敛了下去,“让他睡婴儿床!”
她怕自己会小心伤到他。
盛谨枭没理她,小心翼翼地盖好小被子,又将颜妮的病床摇成半卧半坐的高度,“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
颜妮抿了抿唇,表情微凝,“你想要他?”
出口的语气平静淡然,让人听不出半分情绪。
盛谨枭目光沉了沉,他脚尖勾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黑墨般的冰眸一片幽暗,“我儿子,我为什么不要?”
此话一出,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冷凝,颜妮苍白清丽的脸庞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双没什么焦虑的眼眸却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
沉吟了良久,她“看”向身边散发着浓浓奶香的小人儿,语气幽凉,“孩子你带走可以,不过,我有条件,这辈子,你不可再娶妻!”
别说她自私,这孩子是她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她必须要保证他有个好的成长环境,当然,并不是她歧视后母,而是很少有女人,能将自己老公与别个女人的孩子视如己出。
这些天来,虽然他们不说,可是身体是自己的,如今她自个儿身体情况她也能感觉得到,她恐怕是没办法守着他成长了。
至于祁逍孟小裸他们,不是不信任,而是跟着他们就注定是颠沛流离,血雨腥风。
光是身为“阎先生”这个身份的儿子,就注定了不能独善其身,小洁儿这些年的成长环境,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若是跟他,小颜曦的身份是名门之后,豪门少爷,完全是不同的成长环境。
盛谨枭半天没说话,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她,“我可没准备一辈子打光棍,你不能这么不厚道!”
“那你可以滚了!”
颜妮似是动了气,一句话说完,脸红红的,倒是为她苍白的面容添了几分血色。
“呵呵”
一声轻笑从盛谨枭喉间溢出,笑声低沉而戏谑。
“傻,我有老婆,为什么还要娶?”
他拉住她的手,颜妮只觉一个冰凉的物体套在了无名指上,她想抽开手,盛谨枭紧了力道,动作上是一贯的强势,语气却满是柔软,“婚戒是不可以随便弄丢的。”
半年前,他一个人再次踏上‘天涯海角’,无意中在一个卖小物件的地边摊上看到这枚戒指,当时他就笑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久行在沙漠中的旅者突然看到绿洲,病入膏肓的病人突然吞下灵丹妙药,他知道,那是生的希望。
他们两人,就像是走在一个圆圈中,无论中间绕多少弯路,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
颜妮摸着手中的戒指,熟悉的纹路让她恍然,“我丢掉的东西,就不会再要了!”
盛谨枭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取下戒指的意图,“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的孩子,以前的事还有什么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