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儿他不知道,可是,有一点他却知道,颜妮这辈子,她也许会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但这任何中的一个,绝对不包括盛谨枭。
颜妮依旧是静默,连眼睑都未颤动一下。
齐喻枫看着犹如一潭死水一般的女人,想到她以前热情似火,简单欢乐的样子,心脏就像是被钢针刺了一下,被一双手狠狠拽紧,疼痛而窒闷。
他们都为了一己之私而狠狠地灭了她心底的热情,扼杀了她的简单快乐。
他因为妒忌,因为疯狂地想要得到,而设计陷害她,让她被驱逐,被流放,他以为时间长了,等他羽翼丰了,便能夺回她,可是,他没想到段云桀那混蛋会囚禁她,变态到用毒那种害人的玩意儿掌控她。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逃离段云桀的,可是,沾了毒的她,后面的日子可想而知。
那个姓简的女人说是在海上将她捞起,跟着偷渡的船去M国的,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公子哥儿,那样的境遇下,想要生存下来,是有多难。
光是想想她会遇到的遭遇,他的心就止不住地疼。
盛谨萱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她不顾一切要嫁的男人,正以一种极其痛心的眼神看着那个闭目养神的女人。
在她的印象中,齐喻枫是邪魅莫测,风流恣意的男人,他那双狭长的眸子似乎永远都是邪魅多情,莫测高深,从不会让人窥视出他的情绪,而如今……
想到这里,盛谨萱心底一窒,一向骄傲张扬的女人,这会儿眼底也流露出一丝悲痛与苦涩。
她仰着头,倒回眼底的涩然,脸上端起最完美明媚的笑容,“喻枫,妈想问问你婚礼还有没有需要完善的!”
齐喻枫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掩下眸底的情绪,“找我妈谈,我不清楚!”
多伤人的一句话!
盛谨萱看着他冷寂的背影,心底那份飞蛾扑火般的热情,就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冰水,透心地凉,寒邪入骨。
“颜妮,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你!”
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张精致的脸,盛谨萱话语平静,像是陈述着一个事实。
颜妮勾唇,嘴角梨涡乍现,笑容迷人而娇俏,她并没有睁开眼,“我也不喜欢你!”
“但是我很羡慕你!”
后面那句话,她像是呢喃一般,说的有点儿轻,嘴角的笑容也逐渐隐了下去。
她羡慕她有个好妈妈,有两个好哥哥,有个好家世,他们可以纵容她的任性与恣意,可以让她有勇往直前的资本。
其实她是个活得真实的女人,她知道她要什么,喜欢与讨厌都那么鲜明坦荡。
连续几天,颜妮都没有见到盛谨枭的影儿,电话也没有给她一个。
赤裸裸的冷暴力。
颜妮这人性子懒散冷淡,只要不是她坚持的事儿,她就像是个陀螺,人家抽一下她就转一下,在初一那天打了个电话,是关机状态后,她便没再打过他的手机。
每天过着她安静惬意的日子,该干嘛干嘛。
梅玲常常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于,大年初五,在她销假准备去上班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颜妮,你给枭子打过电话没?”
“打过,关机了!”
梅玲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中午,当盛谨枭打电话回来,再一次询问颜妮的状况时,梅玲直接不耐烦地丢下一句,“她打你电话,你关机,想知道,自个儿回来看,到时候人跑了,别说是我赶走了。”
自己儿子的脾性,梅玲还是了解的,这般冷着,想来心里是气极了。
不过,虽然冷着她,却也不可能真的放下。
她看着两人一个没事人似的,日子惬意自在,一个傻叉似的,独自生着闷气儿,又忍不住一天几个电话打回来问她这个老妈,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吃药,这那的一大推,她心里也烦得紧。
尽管不满颜妮的没心没肺,但她也知道,只要她说那女人半句不是,她儿子就得跟她急,所以,她也只得做这个传声筒,避免被她儿子烦。
第一天上班,颜妮不怎么忙,就帮几个主治打打下手,下午袁雯过来,约她晚上一起去聚聚。
颜妮没什么事儿,自是没有拒绝。
颜妮也没想到会在酒吧遇到几天未归的男人。
他身边跟着几个各有千秋的男女,有些是熟面孔,有些是陌生的,一行人没要包间,就坐在一处位置极佳的半圆半封闭式的卡座上。
难得地今天没有穿军装,一件羊毛衫配上翻领的军绿色夹克,外面披着件大衣,轻便硬朗,成熟内敛,透着一股军旅风格。
他靠在暗红色的皮沙发上,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靠背之上,一只手端着杯酒,灯光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与他身边那些热情高涨的男人相比,他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嘿,这不是小嫂子吗?”
张凛和颜妮是比较熟的,性子相较于杨峥的内敛,他相较来说,放得开些,看到她,第一个站起来出声打招呼。
他一出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当然,也包括盛谨枭。
“刚刚还说到你呢,这就来了!”
安若素站起身子,亲热地上前拉着她的手,她说着,看向袁雯刘颖她们,“这是你朋友吧,要不跟我们一起坐!”
袁雯看了眼卡座上那些俊男美女,连忙摆了摆手,“不了,我们在那边定了位子,这就过去!”
她说着,看向颜妮,俏皮的吐了吐舌,“颜妮,既然你有熟人,就不用跟我们瞎混了!”
颜妮被安若素安排在盛谨枭身边,他旁边的人也很识相地让出位置来。
“枭子,你丫的介绍下呗!”
坐在盛谨枭对面长得有些粗犷,身形异常健硕高大的男人踹了他一脚。
盛谨枭虚闪一下,手臂揽过颜妮的肩,“妞儿,这位长得猩猩似的男人,是爷哥们儿蔡建,人称贱人,刚从国外进修回来,今天他生日,你跟他自我介绍下!”
颜妮垂下眼,掩下嘴角那抹笑。
颜妮性子虽冷,也不太爱说话,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扭捏怯场,在外吃不开的人。
她拿过一个空杯,为自个儿倒了一杯酒,抬眼间,淡然浅笑,说着某个男人想听的话语:“想来你年纪比我大,我就喊你蔡大哥吧,我是颜妮,你口中那个枭子的女朋友,生日快乐!”
那一句“枭子的女朋友”,显然愉悦了盛谨枭,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一口饮下,“错,是老婆,爷老婆,颜妮!”
“哎呦喂,枭子,你这是几个意思啊,她这酒是敬我的,你他么地喝个球!”
盛谨枭搁下空杯,“她酒品太差,爷下了禁酒令!”
“呵,忽悠谁呢,禁酒令还来酒吧!”
何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跟着起哄,说话间,一杯酒搁至颜妮面前,“上次去闹准新郎新娘了,放了你一马,这次必须得喝!”
见盛谨枭想挡,他极快地出声制止,“枭子,今儿个谁护谁他么孙子,这老婆还是兄弟我帮你抢回来的,你们应该敬我一杯,今天贱人生日必须得敬一杯,再说了,若素,温苬她们哪一个第一次见没喝酒的,今天也不多,就一人敬一杯,兄弟我够意思了吧!”
盛谨枭还没说话,这头颜妮倒是很干脆地将一杯酒尽数灌入腹中,“我可不想喊你们爷爷,只有喝了!”
“嗷嗷,好,还是小嫂子爽快!”
周围的人拍掌叫好,盛谨枭入鬓的剑眉拧了拧,拿过她的酒杯,“你吃得消吗?”
“没事,这点儿还能受得住!”
颜妮酒量挺好,会喝醉,那也是她确实喝得太多了。
依何穆所言,一人敬一杯,除去盛谨枭和几个女人,总共七杯,颜妮一杯不漏,喝的还是比较烈性的酒,喝完之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让一众男人侧目。
“枭子,你丫的母鸡护小鸡似的,敢情白担心了,瞧瞧,人家酒国英雄!”
何穆说着,还要去帮颜妮倒酒,盛谨枭拿开她的杯子,瞪了他一眼,“意思意思下就成了!”
“小嫂子四个月就住了四五次医院,最后一次还是十天前才从医院出来,身子喝出了毛病,仔细你们的皮!”
张凛在盛谨枭手底下任职,自是清楚颜妮身体状况的。
后面在盛谨枭的坚决阻拦下,没人再瞎起哄,大家伙儿玩着酒吧夜场上常见的游戏,最后觉得没意思,喜欢玩的温苬提议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