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才第一日上朝。皇帝却已单独留了他,并试探问要乐绍元守孝三个月后召回朝如何。
三个月。陆虞那会定是已出征,国家战事当前,身为武官被召回亦合情合理。
乐绍元倒是一派等闲的神色,只道看君心如何。身为臣子也只能是遵命而已。
陆虞点了点头,将想要说服皇帝晚些再召回乐绍元的想法也放下,省得引得老皇帝再是多疑。
小夫妻俩在侯府用过晚饭后方归家。陆虞回到府中后,让乐希先歇了。自己在书房一忙又是整半宿。
二老爷被逐出宗族一事,晋王收到消息后快带的压了下去,发现乐绍元亦没有往外扩散,心中愤怒被算计之余也算他乐绍元识趣。没敢真正将风波牵到他身上。
出了此事,二老爷再见他时还算一脸平静,对他的恭敬像是无异,可精明如晋王,他又如何不知道二老爷对他不再覆往?!
想到二老爷手上那可以逆转时势的东西,他再也坐不住,只能下下策赶在宫门落锁前又进宫面圣。借着他母妃失了龙胎事情的余波让皇帝只接将乐馨赐婚于他。
当天夜里,晋王带着赐婚旨意到了二老爷府抵中时,二老爷险些没怒急功心昏了过去。他心中认为,晋王就是彻底将自己逼到死胡同,乐馨嫁到晋王府,他再如何也不可能再蹦跶出他手掌心。
所是,这两个虽为利益而合却还有几分交情的人,如今是彻底只余利。
二老爷是真偿到了乐绍元那句与虎谋皮的滋味。
时间一去又是数日,乐希看着已经长出嫩嫩绿叶的树木,心情如那点绿意般欣然。
“世子爷还未回来?”坐在新扎的秋千上,仰头看忽近忽远的枝芽,乐希问道。
沉芷在她身后轻轻推着,笑应道:“主子一早便去军营,怕是得到晚饭时分才能赶回来。”
乐希听着嗯了声,欢畅的神色变得有些蔫。
一旁的秋菊瞧着只抿嘴笑,知她这是相思了,心道果然新婚都是如胶似漆,分开一会便觉得难过了。
“姑娘,不如我们再老夫人那陪她老人家聊聊天,这分老夫人该也午歇起了。”秋菊想着,便转移乐希的注意力。
闻言,乐希也觉得要多陪陪老人家,近来老人家脸色还是不甚好,却是有精神多了。陆虞与护国公差事繁忙,她婆婆曾氏又是只做表面功夫的,老人家这些年来确也是孤独。
乐希顿时又来精神,画稿才昨日已全部完工,她今日正在是闲的时候,还亲手做了几样糕点,刚好能带上去哄老人家开心。
不会收拾妥当,乐希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往福禄院去,直陪着老人到了晚饭时分,抵不过留饭派人去门口等着陆虞,让他回府也往福禄院来。
可直到伺候老夫人歇下,陆虞都未归府,这让看着已满府亮着灯火的乐希有些心不安。
回到翰仪院,乐希问了守在院门的陆六是谁跟着他主子,可有消息传回。
陆六一脸茫然,只道是陆大人随着主子去军营,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他一旁的陆柒当即一拳头便砸他木头脑袋上,嫌弃他不会转弯不懂乐希的心思,与乐希道他这便去打听。转眼消失无影。
乐希看着捂着头的陆六只抿嘴笑,让他也不好意思的跟着憨笑。
陆柒很快又去而复返,原是才策马出了巷子便见陆虞满身风尘归来,将去意说了,陆虞唇边的笑是见着乐希都没有放下。
但当以为陆虞会抱着她先亲近一番的乐希,在对方只是揉了揉发便吩咐要沐浴,有些奇怪。
她想跟进沐间。陆虞还阻止了她。使得她孤疑起来。下意识便想着陆虞肯定是有了事情瞒他,性子上来不管不顾便闯了进去。
可当看到陆虞原本雪白的中衣沾着已干血迹时,吓得什么气性也忘了。要上前去看他伤口。
瞧着焦急的小妻子,陆虞只得解释,这不是他的血。
乐希受惊的小脸也因着白了几分,她再低头一看。才发现陆虞那身皂色的袍子上已被血染透。此时那淡腥的鲜血味道也不停刺激着她嗅觉。
这是……杀人了。
杀了多少,才能将血都渗到中衣上!
乐希不自觉的抖了抖。
陆虞见状三两下扒了中衣。搂住她,叹气道:“我是知道你会害怕,所以才不让进来,可你脾气是那么急。也不等我一会再解释。”也是想她才忍着直到赶回府才梳洗。
“你有没有受伤!”熟悉温暖的怀抱驱散了乐希心中那些许惧意,忙要检查陆虞身上。
陆虞索性将她抱起一同进了沐桶,引得乐希啊的一声尖叫。
“我有没有受伤这样你不才看得清楚些?”陆虞亲了亲她额角。用指腹按在她唇瓣上,沉声道。
乐希此时觉得自己泡在热水像是被蒸熟了般。全身都滚烫无比。好在陆虞将自己身上最后的束缚解了后没有别的举动,而是转过身,要乐希为他洗发及擦背。
定了定神,乐希抓起放在边上的皂角,又因还是厚厚的冬服湿透又粘又重动作缓慢许多,最后一咬牙便也解了衣服,只穿着小衣和褒裤认真为陆虞清洗。
陆虞趴在桶边,半眯着眼,唇边弧度翘得弯弯得。享受着他家小丫头的伺候。
只至换了两桶热水,陆虞才算是全身都舒畅了。也好在下人都知道陆虞那点洁癖,同时准备了三桶水,否则以乐希那薄脸皮是如何也不能再让人进来要将就。
看着低头给自己系好最后一根带子的乐希,陆虞也停了帮她拭发的动作,将毛巾扔了抱着她出了沐间。
倚在大迎枕上,乐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虞,陆虞笑笑与她道等他一会儿,出了房间。
不会,陆虞沉稳的脚步声再响起,乐希见他手中多了张字条。
看着展开在眼字条,乐希不解的再看向陆虞。
那有些发黄的纸上,只有一个字——烧!
烧,这是要烧什么?!
“这是从盒子上取出的字条。”陆虞将字条收起来,将自己头枕在了乐希腿上,牵着她的一缕发在手指上把玩着。
闻言,乐希诧异道:“今日你去军营便是为了这事?”
“嗯,那盒子没有钥匙,本是想直接砸开的,父亲发现里面有着机关。若是强行折开必会连盒中之物也一并毁去,只得找了空了。”陆虞沉声说着,眼中有着锐利光芒。“中途空了送东西时来,糟了晋王的人围杀,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乐希听得砸舌,近来没有听到陆虞说着晋王的事,以为他是因二老爷的事要收收性子,谁知还是惦记着空了。只是他一而再针对空了是为何?
乐希思维被发散,又起了别的疑惑。
陆虞将她懵懂走神的可爱模样看在眼中,吃吃的笑出了声,心道这小丫头就是不能说事,一但说了便会引起更深层的思绪来。
“你现在不该是先想那纸条是什么意思吗?怎么反倒想起别的事情来了。”
听到陆虞带着打趣的笑声,乐希为自己的走神脸热了热,道:“若是知道你不该是直接与我说了吗,何故还会再来问我。”
被刺了回来,陆虞笑声更大了些,撑着身子起来,牵起乐希的手按在胸前:“我的小希是住到了我心里来嘛,将我的心思知道那么透。”
乐希对这种时不时就蹦出来的甜言蜜语已有了抵抗,嗔了他一眼,用手戳了戳还有着绷带的伤处,戳得陆虞微微皱眉才摆手。
“少用这样子的话哄我,越发的没个正经。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