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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2 / 2)

了。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这押解、刑狱的事体,总归是刑部做主;可是大明朝多了紫府,可不经有司而押解、刑审,于是紫府跟刑部连个招呼都没打,便直接将曾诚押上紫府的船,往京师运。到了京师直接往紫府的北镇抚司诏狱关押。

刑部上下便又恼了。

只不过刑部从前是敢怒不敢言,而如今有了贾鲁作为刑部侍郎之后,刑部的胆色便有些提起。

结果刑部司官们一顿撺掇之下,贾鲁便亲自带了顺天府和刑部两方人马,杀到北镇抚司诏狱去要人,说曾诚一案该归属刑部审理。

紫府历来骑在刑部脖子上拉屎,已然习惯了。这么被贾鲁带人闹上门来,便不客气地动了拳脚。双方一时不分高下,但是紫府人多势众,最后将贾鲁带的人都给打伤了。贾鲁气不过也亲自动了手,被几个没眼色的宦官也给打挂了彩。

公孙寒迭声请罪:“都是奴婢手下那帮兔崽子不知轻重,伤了贾侍郎。奴婢回去严格约束手下,奴婢会亲自登门谢罪……”

贵妃倒淡然一笑:“算了!哪里是你们不对,都是贾鲁那孩子莽撞!说到底,是他带人到你们门上挑衅,你们不揍他,难道还要哄着他不成?”

公孙寒却哪里敢放松,只觉脊梁沟冷汗淋漓。

贵妃忽然想起来似的问:“曾诚一案,牵涉可有重大?”

公孙寒答:“奴婢担心他与北方草原暗通款曲。”

“那倒当真该死!”

贵妃话锋又一转:“……紫府办事得力,这些年让皇上颇为放心。皇上纵然不上朝,不见那些外臣,却也通过你们,尽知天下事。”

公孙寒谦辞道:“都是奴婢等应当做的。”

贵妃咯咯一笑:“皇上只信内臣,不理外臣,便连本宫都恨不得娘家子侄也不要再当外臣,个个都净了身进宫来才好呢!”

公孙寒一愣。

贵妃冷笑:“如今刑狱都由你紫府垄断,刑部那么多闲人倒是白吃朝廷的俸禄。还养着都做什么?不如赶回家去!”

公孙寒吓得又磕头去:“奴婢惶恐,还请娘娘示下。”

贵妃见公孙寒懂了,才缓和了些,点头道:“依本宫意思,贾鲁资历还浅,担着顺天府尹的职衔,却最好不要随便办京官的案子。不过呢,京官既然暂时不好动,总归可以办些外官的案子。依本宫看,曾诚的案子既然已经证据确凿,没什么难审的了,公孙寒你不如放手交给刑部来审结。你手下的那些能员,再去替皇上办些难办的差事才好。你说,如何呢?”

公孙寒额上汗下,重重顿首:“全凭娘娘吩咐……”

出得昭德宫,长贵含笑凑上来:“娘娘年纪大了,又没有一儿半女傍身,总归要将希望寄托在娘家子侄身上,以求未来的安身立命。公公应当明白。”

公孙寒冷哼:“只要娘娘不是替那司夜染出头就好!”

长贵暗笑。曾诚这案子,说白了本该是人家司夜染的功劳,不过碍着公孙寒才是紫府督主,司夜染查案总要与紫府报备,于是这功劳便被公孙寒和仇夜雨父子给抢过来。对外,反倒成了他们父子主办了。

公孙寒自然怕贵妃替司夜染出头,将这功劳抢过去。

长贵想罢呵呵一笑:“公公自管放宽心吧。如今司夜染翅膀硬了,再不是贵妃娘娘檐下小雀,更时不时做些阳奉阴违的事,贵妃娘娘早就记在心上,再无从前那般信任他。所以娘娘又怎么替他出头呢?”

公孙寒不由一喜:“果真?”

这些年与司夜染的暗斗,公孙寒和仇夜雨亦没少了暗中给长贵使银子,就是想让长贵从中作梗,离间贵妃对司夜染的信任。如今终于收了成效,公孙寒自然欢喜。

公孙寒却不敢太过放心:“可是他此时,却威风半点不减哪!譬如冯谷之死,已然是坐实了的,可是皇上却一根寒毛都没动他!”

长贵拢着手,“所以现下的关键,倒已不在贵妃这里;关键在乾清宫,在皇上对他的态度。”长贵凑上前来,压低声:“要想除了司夜染,您得从皇上那边多动动心思。”

公孙寒点了点头。又道:“倒是你们宫里这个梅影……她是怎么回事?”

长贵诡秘一笑:“司夜染在昭德宫里长大,跟梅影亦算青梅竹马。如今梅影到了年岁,也该到寻个对食的时候儿了。”

兰芽与慕容一起回到了南京城内,天色已晚。

慕容将她送回弦月楼。

平素,慕容送到楼门便走了。否则两个男子还要腻腻歪歪,总有些引人注目。

可是今晚,他却没立时转身。

房檐下的明灯照亮他长眉,与一双含尽温柔的碧眼。

兰芽只觉眩晕,便伸手扶住他的衣袖,迟迟了忘了松开。

倒是阻了门口,迎来送往的客官个个从他们身边走时都特特挑眉望一眼。

慕容便轻声一笑,俯在兰芽耳畔说:“你上楼。我走了。”

说是说,可是他却依旧立在原地未动。衣袖也尽随兰芽捉着,碧眼里仿有玉烟浮动。

兰芽心下说不清地一晃,又一怕,便捉紧他衣袖,急吼吼道:“不如,上去,喝一杯茶?”

他笑起来,轻快地抢先一步绕过她身子,回手捉住她手腕,疾步带她奔上楼梯去。

兰芽不会功夫,不知那些绿林豪客们如何腾云驾雾;可是这一瞬,她仿佛亲身体验到。

那些陡窄的楼梯,平素走时脚步都是滞重,可是这一瞬却轻盈似凌波云间,身轻如燕!兰芽甚至想,倘若这楼被掀开顶盖去,她便能这么一路随着他飘上青天,飞到银月上去……

可是楼层距离终究太短,他这样轻身飞纵之下,不几步,已然将兰芽带回了房间。房门哐当一声关严,才将兰芽美梦震醒。

兰芽回神,才知道自己依旧在凡尘。逃不脱这人间的拘囿。

兰芽背抵门板轻叹口气,慕容却已宛如一片轻云,朝她轻压下来。

兰芽一颤,本能闪躲,却被他揽住。

房间中还没来得及掌灯,只有窗外月色穿透窗棂,氤氲笼着他的眉眼。

他伸手,指腹从她面颊爱惜滑过,嗓音绮丽呢哝:“……你舍不得我走,是不是?”

兰芽只觉心乱如麻,周身上下仿佛被雷电贯穿。喉头干哑,沙沙地道:“我觉着,时辰尚早。不如坐下喝一杯茶,再,再将宅子的事重新计议一番。”

“时辰尚早?”慕容笑了,俯下来凑在她耳际:“早已到了夜禁的时辰,寻常百姓家已然夫妻共枕……你还说早?”

他说什么夫妻共枕……兰芽耳鬓红透,清了清嗓子道:“夜禁?天啦我怎忘了,开了夜禁,你可如何离开!”

她说着惶急避开慕容,奔到窗口。开窗望向外面——街道上已经响起官兵马蹄声。

她慌乱得全身都在不自禁地颤抖……小小的身子浴在窗口月色里,楚楚堪怜。

慕容忍不住一笑,缓步上前,从后面拥住她。

“那我今晚,便不走了。可好?”

如此方始倾诉衷肠,如此倾城月色……他就近在身旁,他就这样的耳畔私语。

兰芽如何能不动情?

可是她却只能忍住难过,轻轻推开慕容。面上尽量轻描淡写道:“若当真不走,也好。我这便叫小二来,就在这弦月楼上也给你安排一间上房吧。”

宅院尚未选定,慕容原本也是住客栈。

慕容一笑,走上来再将她纳入臂弯:“你明知我是何意。我不要其他房间,我要与你同室而眠。”

兰芽仰头,清冷一笑:“对不住,我当真不习惯。况且,今日之事我还要细细回想一番。,明早起来,还要去见牙人,商量宅院之事。”

慕容蹙眉:“你又拒我千里!”

兰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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