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逸风摸了摸他的眼角,依言站起身来,随即便是面上突来的一拳——
沈予慕是不会武功,但那朝着脸上揍过去的一拳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来管小爷的闲事!”沈予慕挑着眉,保持着爆发的姿态,傲气着道,“你不是小爷什么人,小爷也不是你的附庸物品。少一副惩戒的模样站出来,小爷爱跟谁滚床单就跟谁,关你什么事?”
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瞬间有些发紫的脸颊,楼逸风竟然笑了一下,随即抬起眼来,那眼神里没有温柔也同样没有怒气,只是淡淡的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气也出了,我们回去吧!”说着话,手伸了过来,不容拒绝的扣住了神郁闷的手腕——挣脱不开。
“你给本阁主松手!”沈予慕怒气冲冲,“你到底想怎样?”
然而这样的恼怒却没能传达给接受者,就好似奋力的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全然的白费气力。
“带你离开。”楼逸风不痛不痒的牵着沈予慕的手,朝着楼下奔走,一路出了暖春台,口中还吩咐着:“这地方,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要来了,我会不高兴的。还有,离那些女人远点儿,要不下次再惩罚的时候,我连她们也不会放过的……”
“谁管你高不高兴?谁准你放不放过?你松手啊喂……”只可惜不管沈予慕怎么跳脚,楼逸风也全然无视。
☆、第六章 冰释前嫌?【求枝枝】
回了客栈,楼逸风便吩咐小二抬了浴桶和水上来,拧着沈予慕站在浴桶边上,认真的问:“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沈予慕双目一瞪:“你滚!”
楼逸风点了点头,拉了屏风,径自走到了屏风外,坐在小桌旁,就着桌上刚上来的小菜和酒,自斟自酌。
沈予慕无语的看着那个人真的“滚”了,深吸了口气,实在不想问,为什么自己非得洗澡不可。
看了看身上有些皱了的衣服,还是伸手解了开来,跨进了浴桶中。
看着屏风上映出了那人修长的身形,沈予慕郁闷得不想说话。匆匆忙忙洗完,才发现没拿换洗的衣服进来,让他将皱巴巴的衣服再穿回去,他是绝对不肯的。
“喂!”沈予慕喊了一声。
“嗯?”
“衣服!”沈予慕喊道。
屏风外的人闻言轻笑了一声:“我叫楼逸风!”不叫衣服。
沈予慕觉得自己应该发作,但是对这人发作一点用处都没有。干脆背靠着浴桶不说话。
楼逸风识相的站了起来,掀开屏风径自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的却是一块被单。在沈予慕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之前,就将人从水里捞了起来,拿被单一裹,直接拦腰抱了起来。
“喂!你到底……”
“别动!”楼逸风轻笑,“掉下去摔的可是你。”
沈予慕骂了几句,倒没真的动手,等身上的被单扯掉了,又被楼逸风扔进了被窝里,沈予慕才眯着眼,盯着楼逸风看:“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因为这个?”楼逸风握着的,正是沈予慕手上的十八棱紫金鞭扣起而形成的手环。
沈予慕轻笑,却有点冷:“我沈家的十八棱紫金鞭,却在你楼大教主的家中,为何?当年沈、蓝、童三家尽速被毁,却都剩了一个后人,除了我之外,又都在你楼大阁主身边呆着,又是为何?若是当年我不是被我师父带走,是不是现在,也该在楼大教主身边认贼作父?”
楼逸风一笑。
沈予慕恼道:“问你话呢,笑什么?”
“认贼作父?”楼逸风挑眉,指尖却移到了沈予慕的脸上,“我可从不想你做我的儿子。”
沈予慕拍开了楼逸风的手。
“若不是莫离尘,你的确也该在枉作山的。”楼逸风望着自己被拍开的手道,“我可以告诉你,沈家出事,确实和魔教脱不开关系。不过……与我无关。”
楼逸风知道他师父是谁?什么叫与魔教有关,却与他楼逸风无关?他已经第二次撇开自己同魔教的关系了。明明是个魔教头子,为什么?
“为三家留下血脉,是因为当年有人求我,我又恰好欠了那人一份人情。”楼逸风温和的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知道三家会遭屠杀,却只要你留下三人?谁?”沈予慕问。
楼逸风摇头不答,反而说道:“十八棱紫金鞭,是我留在东塔的,放那本写着名单册子的人,也是我。”
这下子沈予慕不问了,直接抓过枕头旁,从床上跳起来,将他以为是抓了罪证的册子直接往楼逸风脸上砸:“你果然是寻我开心的吧!我沈予慕何德何能,让楼大教主费心机算计?吊根萝卜,引得我团团转很有意思是吧?你……”
楼逸风接过册子,望着沈予慕没穿衣服,白花花的身子在面前晃。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鼻子,抬手将跳脚的人按了下来,拿被子裹了:“乖,不耍你!”
今天他已经对着自己炸毛好几次了,还和一姑娘亲亲我我的忍他生气,害得他一时失控,差点儿忍不住要动手杀了那个女人。天知道,自己已经多少年没动过杀气了。若不是及时掩饰住了,这人说不定就该把自己推得远远的。
被楼逸风半抱在怀里,沈予慕怒道:“不耍我!不耍我……那天我和书生正面遇上你和那个叫童彦的,你明明认出了我,干嘛假装不认识?”然后让他进了东塔,拿到了他想让他拿到的“罪证”。
“因为你不想我认出你。”楼逸风理所当然的说道。
“册子……”
“册子上的名字,全部与当年的事情有关。”楼逸风笑着,拨开了沈予慕额边还湿漉漉的发。
“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沈予慕挑眉。
“你不信我!”楼逸风望着沈予慕,“不管我是沈七还是楼逸风,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我。就算是现在这样,人在我怀里了,你也不会轻易相信我。”
楼逸风说的没错。他,沈予慕,是神机阁的阁主,就算是再行事无章,也不会拿阁里任由他胡闹的亲人们冒险。这十几年,他学得最多的东西,就是对每一个人都抱着警戒之心,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手中都要握着一张就算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的底牌。
“予慕!”楼逸风低头,在沈予慕的唇角印下一吻,“当年的事情,我不能说。不过,我陪着你。你想怎么查,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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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枝枝……抱歉,出了点事情,狐兔现在很伤心,没法冷静。
☆、第七章 借人出气【求枝枝】
世界上所有的事物总是相生相克的,人也好,妖也好,植物也罢,总逃不过的。这个论调来自于美人师父,却应验在自己身上。沈予慕深刻觉得,楼逸风便是自己的克星。打架打不过,吵架吵不起来,躲又躲不掉,甚至他亲吻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想过要躲开。
“我不需要你陪。”沈予慕哼了一声,却也并不是那么生气。楼逸风的话虽然和他所理解的差距大了些,也不是全然不可信的。
“那便是我需要你陪,”楼逸风轻笑着抬眼看他,眼中多了几分柔色,“我不想离你太远。”
类似于表白的情话,说的人没自觉,听得人同样也没自觉。
沈予慕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许久后,问了个全然不相关的问题:“楼大教主出个门用得着鬼鬼祟祟的易容吗?”而且还偏爱这种长相不起眼,却存在感强烈的外形。
“行走江湖的时候方便些。”楼逸风答道。以他原本的相貌,走到哪儿都会被围观,楼逸风不喜欢被一群人的目光包围。
楼逸风的易容面具戴起来似乎很自然,完全没有突兀之感,原本如雪的肌肤都暗了些,就是刚刚碰了水也没能擦掉。只是楼逸风并不像是喜欢戴着面具四处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