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逸风只轻挑了挑眉,童彦便低下了头去,没敢再说什么。
“若无其他的事,就先退下吧!”楼逸风端起红玉新沏上来的茶,半掀了盖子,轻轻的吹了吹,不动声色的轻笑。
走之前,童彦又看了沈予慕一眼,那带着不善的表情,被沈予慕敏锐的捕捉到了。
哎呀!被讨厌了呢!
待二人退了下去,沈予慕才嘲笑着道:“楼爷爷?唔……沈某似乎比童彦大不了多少,是不是,是不是应该叫你楼叔叔呢?”
楼逸风倒也不生气,只是摇摇头,笑叹了声:“你呀!”
这么一句包含了宠溺的“你呀”让沈予慕的手臂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疙瘩。他记得萧子昇也常这么说,只是那语气里的无可奈何带着些悲伤,沈予慕知道萧子昇的无可奈何,也没觉得别扭,可是换成楼逸风……怎么觉得,就是有点儿不对味呢?
思来想去,肯定是那副长相惹得祸!没来由张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让沈予慕对美人儿本来就不强的免疫力,又降了几阶。
见楼逸风伸出手来,似乎要摸摸他的头,沈予慕下意识的闪躲,站起身来。
打着哈欠往外走:“餐点既然已经吃过了,沈某也累了,就先回雨轩补个眠去。”
别人温饱思淫欲,沈予慕温饱后,思来想去的还是应该赶赴周公的约会去。
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红玉眨了眨眼,讨巧道:“红玉姑娘,别忘了我的清蒸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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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腰轻,莺舌啭,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
平日里还算上眼的清歌妙舞,今日的楼逸风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瞥向窗外。
舞主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教主若不喜这舞,换上次那个可好?”虽然这舞是她为了重现当年的霓裳羽衣舞而编排多时,费了诸多功夫。但若是楼逸风不喜欢,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舞很好!”楼逸风半靠着躺椅,半是慵懒,半是意兴阑珊的道,“是我没什么心情。”
没心情?
舞主微微诧异,毕竟自家的教主自己还是知道的。就算是天塌下来,楼逸风也能一笑置之,从不曾有过心情不佳的时候。
倒是听说雨轩里来了个不得了的客人,来不到几天,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枉作山从不留客,这人倒是个例外,莫不是……
“教主若有心事,可否让手下为您排忧。”舞主小心翼翼道。
楼逸风轻笑的甩了甩衣袖:“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且先下去吧!”
不过是每次心念一流转间,就忍不住跑到那个喜欢闹腾的人儿身上去,许是好多年没见到这么活泼的人了,所以总是好奇他还会做出什么来。算不上是忧虑,更谈不上排忧了。
楼逸风都这么说了,舞主自是不敢多问,带着舞者们鞠躬退下。
寂静的大殿里少了歌舞和人气,顿时清冷了几分。
好一会儿,楼逸风才叩了叩扶手,说了声:“出来吧!”
“主上!”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闻言,突然出现在楼逸风面前,单屈膝下跪。
“一早便在此处,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楼逸风问。
“曲中三县的据点昨夜皆遭窃贼侵入!”男子道。
“同以往一样?”楼逸风问。
虽说是魔教的教主,楼逸风却向来不太管魔教内的事物。唯一做的,就是听取来自七部和影卫的报告。只听,却并不一定会做些什么。
“是!没有损失任何财物。”男子如是答道。
“先是同安,后是曲中。”楼逸风轻笑,对男子道,“琴主若是有兴趣的话,自然可以到兴玟与那群窃贼会上一会。”魔教安逸太久了,有些人,始终是不爱山上平淡的日子的。
“是!”男子颔首。
“其他呢?”楼逸风问。
“珑碧谷与神机阁行事一如以往,并无异常!倒是蓝使三天前进了偃月楼,玄云庄少主准备两日后前往京都。”
楼逸风轻笑了一声,似乎知晓些什么,却一如既往的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说道:“你下去吧!有事继续汇报。”
“是!”男子和来时一般,匆匆离去。
再而无事,又是一片寂静,只有红玉静静的在一旁换着香炉。
听曲、赏舞、看书、只处理自动找上门的麻烦。君韶白以前常说他清心寡欲得比他更像个神仙。
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他一直觉得挺好的,也早该是习惯了才对。今日却突然觉得……冷清?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扶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楼逸风慢悠悠的启了口:“红玉,他人呢?”
未曾说出名字,红玉却知道,从沈予慕踏入枉作山开始,就算是还住在凛离阁之时,教主的“他”,一直指的是同一个人。
红玉一边点香,一边回道:“回主子,沈公子今早回去补了眠,用过午膳后说要去山顶看风景,影卫也跟了去了。”
“这么快,就闲不住了呀!”楼逸风闻言低笑,心里在不由间轻快了几分,“你吩咐厨房一声,捉些七彩鱼,给他下菜吧!”
红玉诧异抬首:“可是那些鱼……”真贵无比,除了楼逸风自己外,即便七部的主子也不得享用,普通人根本消受不起的……
楼逸风摆摆手道:“无妨!”
熄了手上的火折,红玉退了下去。
楼逸风静坐了几秒,便起了身来,一个掠步,如一阵轻风,瞬间从大殿中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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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去古镇玩了,看见武大郎挑着烧饼担子从面前飞奔而过,可惜没来得及拦住尝尝嗷呜……于是,希望大家的国庆也和狐兔一样,过得愉快O(∩_∩)O
☆、第三十章 误入棋部【求枝枝】
指点栽成,东风满院,总是新桃李。纶巾羽扇,一樽饮罢,目送断鸿千里。
倒不是沈予慕上了山头便有了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华了,只是自己怎么会认为枉作山景致宜人就能留得人住呢?自己根本就受不了一整天只看见景看不见人。
虽然好吃好喝的不少,但是没有美人儿可以调戏——美人儿是有,就是不出现,总不能去调戏楼逸风吧?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根本就闲不住,没有地方使坏,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闹腾闹腾,就觉得要了命的难受。
无趣的四下转悠的后果便是在枉作山顶彻底迷路了。如果是什么阵法倒还不在话下,但他纯粹是被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弄昏了头。
正想着干脆一路向下,可能应该大概是可以找到那么几栋建筑物,那么再找人就是了。
沈予慕向来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的,当下也不迟疑,直接攀着树枝慢慢的往下走。
幸而这几日天气干燥,山路还算好走。折腾了那么一阵子,总算找到了一栋房子。
依旧是飞檐高瓦,白墙朱丹。
沈予慕理了理衣裳,扣了门,半天没人应对。若是平日里,该是在主人家本口等着人应门才对,但是现在沈予慕实在是有些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于是也不客气的推开了门进去……
正常来说,正门里对的该是院子才是。这栋屋子的门里,却先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又一片阴暗。主东的方向连窗户都没看,以阴阳学的角度来讲,这屋子比较适合闹鬼。
沈予慕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了门里。门在他踏进的一霎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