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后奋斗路,愿君事事圆梦想。
七月烈日赤炎炎,分别也将在这里。
八月中秋月儿圆,举杯欲尽唯月影。
双九重阳叹仰天,独登高楼望故乡。
人生无十全十美,何必在此空生悲。
百般无奈欲解愁,千里传上万言书。
真情不随时地变,分手总会再相聚。
杜民武一直在爸爸的饭店里,他和郑丽娟已经分手了。分手是杜民武提出来的。郑丽娟劝杜民武去读高中,但杜民武是一个和白玉松一样顽固的人,他怎么也不答应。郑丽娟出钱买进了一中,后来,他俩的关系越来越僵了,杜民武说他们两个人的理想并不是一样的,即使现在能够保持这种关系,将来也不会有好结果,于是杜民武提出了分手。分手的时候一切都很平静,甚至在他说出那句话的前一分钟他都没想到要分手。但事实已经到了非分不可的地步了。郑丽娟没有挽留什么,他并不觉得这是失恋,而是一种解脱。杜民武的所选择的路让她太失望了。
一(5)班的教室在一楼,吴承鸿很庆幸,再也不用在教学楼里爬上爬下了。(5)班的教室离食堂也是最近的,若中间不隔着树,视力好的同学可以看到食堂里做的什么菜。离寝室也是最近的,寝室就在食堂后面。现在教室,食堂,寝室可是真的三点一线了,虽然单调了一些,但沿途的景色不至于像食堂的饭菜一样让人见了影响食欲。
以食堂为中心,正符合同学们的心理,在教室里面可以看到吃饭的希望,在寝室里也可以看到吃饭的希望。而教室一个最不想去的地方,如果也放在一个无论从何种角度都可以看到的地方,肯定会有人大骂校园建设的规划者。于是,校园规划者也动了一番老筋,把个不生厌的食堂放在中间,把三桌一线的单调生活减少了一定限度。再看看学校的花草布局,想想学校门口挂的那么多“花园式学校”“绿色学校”的牌子也不足为奇了。
上高中得上三个晚自习,第一天也不例外。这所高中比初中高一级别,首先就高在上课。自习总在规律,不是和初中一样,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来了领导还要突然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今天不用上晚自习。高中放假也极有规律,每两周一次双休,雷打不动,有领导来了也是一样。初中不一样,什么时候放假,临时都可以决定,补课也没规律,上面吭吭声,学生就轻松。初中只要不补课,肯定会有领导来。
吴承宇意识到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就是从高中开始的。用经济理论来解释,初中就是依据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原则,随行情而变。而高中则是六七十年代的社会主义,依据一个固定的模式,一步一步按规律进行。
不过,规律总是有利的,尽管难熬,但可以知道尽头。
第一个晚自习很安静,大家如赴宴时等菜一样,只望着班主任出现。吴承宇刚认识的两个朋友就坐在他旁边,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要说的话不多,每个人心中都蓄谋着说点什么,但言语几尽,即使偶尔蹦出一句也会因为想不出下一句而尴尬停声。这样讲话太累,不如不讲,于是都闭了嘴。晚自习铃声一响,班主任准时驾到,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报名时的匆匆忙忙让很多同学没有看清老师的样子。若是在晚自前问老师戴了眼镜没有一定会在三种答案。老师站在讲台上,还没开始讲话,好像故意留点时间让同学们看清他戴了眼镜没有。班主任穿了件白衬衫,脑袋是西方伟人似的,上额的到下巴上,只是没恩格思的长。后面倒梳的油亮,似乎如人们所说“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他戴着老花镜,一副老秀才的样子。吴承宇想了刚才发生在寝室的一幕,觉得那真的不是老师在和他开玩笑。这老师除了长得有点好笑以外,其它方面并不能看出他是会开玩笑的。从他的年龄可以看出他也教了不少年的书了,至少也算半个知识份子,怎么会男女不分,或是1、2不分。老师犯的那个错误,除去了开玩笑,也只能学学和坤拍马屁,送他个“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老师开口了,他嘴里的话不是从脑子里出来的,而是从本子上。吴承宇猜到这个老师也是说一些陈旧老套的话。猜这一切,不是瞎想的,从那本虽进不了博物馆但足有收藏价值的旧笔记本便可以判断。那些照本宣科的话,吴承宇已经会背了。不过,这也没有错,老师育人就是照本宣科的差事,要是每次都说些新颖的话,那还不成了研究员了。班主任说他是教历史的,吴承宇更加坚信那些老套的话肯定说了几代人。以史为鉴,推动社会的进步,这也正是学历史的作用。“忘记了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教历史的人肯定不会忘了这话。他把要说的话记在笔记本上,迎来一批新生就念一遍,既节约脑筋,又让人知道学历史的最大好处是什么。毕竟班主任的笔记本没有历史书厚,一个晚自习还没下,话便念完了。合上笔记本,班主任又向大家宣布从明天开始就要举行五天的军训,要大家调整心态,发扬不畏艰险不怕吃苦的精神去参加军训。
还剩两个晚自习,同学们不能趴在桌上睡觉,或是跑出去玩,老师就叫大家相互交谈交谈,彼此熟悉一下。最后留下一句不是写在笔记本上的话:“你们今天有什么话,我给时间你们讲好吧。”
从这句许的性质可以判断,这句话在历史上也存在过,虽然寥寥数字却极具杀伤力,每个人都可以想象他的下一句是什么。
班主任决不会在第一天就把教室里弄得乱哄哄的。同学们彼此都不认识,哪里有什么话讲,即使偶尔有几声嗡嗡一下,也会很快被教室的安静所吞没。
九月的江南,虽然也立了秋,但这人时候谁若用“秋高气爽”来修饰此时的天气,那这个人肯定触觉器官有问题,或者他是个根本不会用词的人。太阳依旧火辣辣的,照在脸上,每一束光都是一粒辣椒粉,只灼的人大汗淋淋。
军训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中进行的。前几天还是阴天,同学们真担心军训时会下雨,没想到老天有眼,不但赶走了乌云,还把七月的太阳请出来了。一个下午,太阳连脸都没有变一下。教官的脸色也是如此,一个个面部表情像阎王见小鬼似的,说话也如雷响。有的同学倒是希望真的打雷,可这每一声雷响都不见闪电,更不会把太阳吓得躲起来。尽管如此,个个还是十分谨慎,稍有差迟,轻则吼出几句,重则满地找牙。
吴承宇是农家的孩子,夏天也曾顶着烈日在田里掰过玉米,收过稻谷,因此他对这太阳还没有惧怕到与地球最亲密的接触。但操场是很多城里的公子千金们已经晕了好几次。学校医务室里忙的很,检查一下没有大碍,也就稍稍休息,又被逼上战场了。
军训才几天,很多人已经开始哭爹喊娘了。一些以前不喜欢读书被父母逼上学堂的人也已经认识到教室其实是个很好的地方。坐在那里,想听课就听课,休息一下也没有问题,热了可以吹电扇,冷了关好门窗,实在是一种享受。
也许军训的目的,就在于此吧。
晚上凉风习习,跟白天相比,犹如进了另一个世界。晚间训练结束了,吴承宇和夏添、罗文俊坐在草地上休息。几天来他们也认识了一些人,给他们印象最深的是站在他们前面的齐梦露。齐梦露说话声音特别清脆悦耳,话也很多,决不像其它女生一样羞于开口。如此落落大方,畅所欲言,吴承宇看到她,就想起了王雪梅。齐梦露在他的印象里很有些王雪梅的气质。
夏添、罗文俊都没有吴承宇的话多,尤其是夏添,戴着副眼镜,很有些书呆子样子。但他的为人,给人一种亲切感,决不是调皮人的样子,齐梦露很愿意和他们三个接触。吴承宇觉得很有幸,以后求学路上有这些朋友相伴一定快乐多了。
军训的第四天,似火的太阳在同学们的漫骂声中终于躲起来了。这天天一直阴着,有时还会拂过一丝清风,凉爽宜人。军训依然是那么残酷,随着天气的变化,军训更长了些。上午仅仅休息了两次,队列、队形已经有了样子。教官一声令下,以前再迟钝的同学也会在半秒钟之内做出反应。军训第五天,太阳又出来了,这是军训的最后一天,马上就要会操,同学们严正以待,不敢有丝毫马虎。整齐的队伍,在操场上穿来穿去。
会操时,校长和其他学校住领导都“驾临”了。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拿着话筒给大家讲话:
“各位教官,各位同学,我们的军事训练已经接近尾声了,从这几天的训练情况来看,我觉得,大家都是优秀的,不怕吃苦的。大家顶着烈日,发扬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让我看到了大家的蓬勃朝气,让我看到,你都是有希望、有志气的年轻一代……”
校长的讲话比班主任讲话每一个字都慢一拍,短短几句话,一般人三分钟可以读完,五分钟可以讲完,校长讲了十分钟。吴承宇明白这就是官腔,说起来自然抑扬顿挫、有滋有味一些。一般说官腔还是有原因的。首先,他是官,官要有威信,没威信也要在台子上搭个架子。二来讲话时也不能照着笔记本念,说了上句还得留点时间想下一句。还有很重要一点,比如,操场上有几百人,校长讲话得让每一个人都听见。而声音在空气中传播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呢,校长得留点时间让每一字都传到后面去,让每一个性都可以听清楚。依照这个规律,凡是官越大,下面听的人也越多,讲话便越抑扬顿挫、越有味了。今天是吴承宇进了学校第一次见到校长。他站在前面,着实有些威风,他旁边足有一米八的排长也逊他几分。
会操结束,太阳快要下山了,终于盼到了军训结束。一声解散,跑向寝室的不多,有的人倒像是身子听到了解散令,一下子摊坐在草地上。军训的滋味实在难受,即使若干年后有回忆往事的价值,也会努力避开这段历史的回忆。但军训总算是结束了,一种一九四九年的感觉油然而生。初中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想家的感觉,但现在,军训太累了,他得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也是自从爸爸改变以后,他开始感觉到了家的温馨。家的温暖,是什么也比不上的。
太阳的余辉未尽,吴承宇匆忙收拾了东西,去了客运站。一个小时的行程便到了小镇。小镇离家里有七八里,路面很不平坦,大约还有一个小时的步行才能到家。吴承宇一边走一边在寻思着,这条路年年在修,年年都修的不像路。他要是长大了,至少也要把家搬到小镇上来。这样的山路,神仙也修不好。现在的汽车能颠簸着开到村里,也够行的了。
吴承宇一边走一边骂着这条山村路,突然后面响起了一阵自行车铃声,他转身望过去,是爸爸。他高兴地喊起来,爸爸下了车,跟他说话。吴承宇高兴的不仅是见到了爸爸,更是见到了爸爸的自行车,他不用走回去了。爸爸刚从煤矿下工回来,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吴承宇。吴承宇坐到了自行车的后面,他跟爸爸谈了很多话,这是吴承宇长了这么大第一次和爸爸这么高兴地畅谈。他说了学校的情况,寝室的情况,还说到了学校的食堂,累人的军训。等到爸爸骑到上坡路时,吴承宇刚要下车,爸爸就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