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平淡无奇的男子有一双美丽的眼眸,不过近看依稀能在他眼底看见一抹妖异的火光,令他忍不住胆寒,不过只要一次劈下不就一劳永逸,又有什么好怕的。
男子闻言,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是吗?那你可有找到?”平淡无起伏的口吻仿佛他对宝藏一点都没兴趣。
不管男子爱不爱钱,他可是非常爱的,也非得到这一箱宝藏不可,紧握着锄头,他冷冷笑着。“有啊,你再靠近一点就能看见了。”
只要男子再走上前一步,他就能将他打死,然后偷偷带着宝藏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好。”男子应声,往前再踏出一步。
就在此时,他手上的锄头立刻朝着男子的头用力劈下——
没有听见预期的凄厉叫声,男子闷哼倒下。
他的心狠手辣与他的贪婪蒙蔽他的良知,令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动手杀人,只是手掌心有时微出汗而已。
伸手探了探男子的鼻间,确定对方已没了呼吸,便把男子拖到附近的草堆随便掩埋,顺便也把锄头埋下,回到放有宝藏的地方,把土铺了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再请人来搬运。
“哈哈哈——”他忍不住为这一箱元宝放声大笑,这几乎是他工作三年的获利,杀一个人换来两年的轻松,何乐不为?
明天一早他就更有钱了,心中的念头让他的脚步愈走愈快。
忽地,一阵强风吹熄他手中的烛火。
他转头望望四周,再抬头看看天上,幸好还有月色照明,最后他便借着月光循着来时路,心中的兴奋丝毫没有减少,他是愈来愈开心了。
万籁俱寂中,树林里突然传来凄惨的叫声,惊得树上的夜枭振翅乱飞骚动起来,没一会儿又投入一片寂静中,犹如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星光点点,月色朦胧,为这大地染上一片孤寂。
* * * *
南风徐徐,吹来夏日的闷热。
这日午后,严君寒刚回到玉龙镇,在巡视完自家的“珍玩玉馆”后,随即要赶回去陪妹妹,他已经有五日不见妹妹,分外思念。
“老板,慢走。”
“严君寒!”
就在严君寒踏出店门口过一个转角时,听见身后有人唤他的名,转身一看,跃入眼底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气质阴柔、俊美无俸,有一双妖异的黑瞳。
第一眼看见眼前的男人,严君寒心底陡然升起一般防备。
对于这个男人,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请问阁下是?”
看出严君寒眼种透出的防备,他淡淡一笑。
喔,他都还没有出手,就引起对方的排斥,这倒是生平头一遭;虽是以真面目示人,但他已经隐藏了自己的本性,难道还会被看穿?
看来自己还得再多压抑些,免得露出马脚。
“半个月前,我俩一同搭船渡江,我身上毫无分文,是你帮了我一把,你留下名字却不要我记着,记得吗?对于那天你的帮忙,我不敢或忘。”他解释着。
回想起对方的容貌,严君寒点了点头,才半个月前的事情,他印象还算深刻。
只是……他总觉得跟前的男人与半个月前似乎有点差别,那时候不觉得他的样貌有何怪异,就算是好看也不会引发自己的反感,怎么这会儿看来却异常阴冷,令他一点也不想靠近。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感觉而已,毕竟是同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大的改变,而且不过一眨眼的瞬间,男人的眸子又变得无害,同样的样貌,此时看上去竟又变得不让人惧怕。
严君寒的心底有着说不出的疑惑,但最后只能归咎于自己是因为过于劳累才会有此错觉。
“没什么的,施恩不望报。对了,阁下怎会在此?”两人有一面之缘,不过对他而言对方仍是陌生人。
他朗朗而笑。“玉龙镇盛产玉石,我是听说这里有间珍玩玉馆远近驰名,刚好家母四十寿辰又快到了,便想买上好的玉赠送,聊表孝心;再加上我自己是个商人,也对玉有兴趣,便想将这里的玉也带回家乡去卖。”
“原来如此,不过其实玉龙镇也不只珍玩玉馆有卖玉,其他店面也是有不少好的玉,你不一定非执著珍玩玉馆不可。”听见对方是为寻玉而来,严君寒却没有特别的热络,仍维持平淡的态度。
他早清楚珍玩玉馆隶属严君寒所有,首次发现还有人将上门的财神往外推的,他心中有着小小的疑惑。“错了,既然是送给娘亲的礼物,自然非要最上等的不可,不知严公子对珍玩玉馆熟不熟?毕竟我可不想买到假货,花钱事小,若让其他人看见,是丢了面子。”
“珍玩玉馆向来童叟无欺,卖的是实在的货、做的是永久的生意,阁下大可放心。”严君寒仍是维持淡淡的口吻,仿佛一点也不在乎。
对于严君寒的态度,他只觉得有趣。他对人性了解得十分透彻,但眼前的严君寒却让他摸不出个头绪,难以掌控;正因如此,他更想看见他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
“听你这么说,似乎很了解珍玩玉馆?”
“我是玉龙镇上的人,当然知道。那家店就在前面那个转角过去,你走到那里就能看见了。”想到妹妹还在家里等侯自己,严君寒归心似箭,
看出严君寒欲走的意思十分明显,他却偏不让他走,“严公子,我初来乍到,喜欢玉却不太懂玉,看得出你应该非常了解,不知可否陪同我一块去选购?”
严君寒想也不想便拒绝。“很抱歉,恕我有事在身无法陪同,公子尽管去珍玩玉馆选购,定不会让你失望。”由于他的爹娘早已过世,因此他对孝顺爹娘的人特别有好感,原本是想陪同前往,但他又想到妹妹还在等自己;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人莫过于妹妹了,其他人,对他而言都只是外人,重要性绝对无法与妹妹相提并论。
竟然有人敢不从于自己,他脸色稍稍不悦。
“告辞了。”严君寒根本不管对方在想什么。
他微微一笑,一脸遗憾。“唉,如果是我来挑,肯定挑不到一个适合于娘亲心意的款式。”
严君寒闻言,停下转身的动作,抬眼盯着他的脸,思量权宜之计。“若你不急着回去的话,明天我倒是可以陪你过去,不知意下如何?”
“当然好,那我就先谢谢严公子的陪同。”
“小事一件,那明天辰时末,我们就约在珍玩玉馆门口见。”
“也好。对了,严公子,你都不想知道吗?”他突然一问。
严君寒眼底闪过不解。“知道什么?”
“知道我的名字啊。”严君寒完全忽视他,但他也有着人的劣根性,当对方愈不想知道、愈不想要的,他偏偏愈想让对方知情、给对方他不想要的。
“差点忘记询问阁下的名字,敢问阁下大名?”严君寒顺着他的话同。
他听得出严君寒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意思,淡漠的态度俨然就像从头到尾都不清楚他的姓名也无关紧要。
“无赦,赵无赦。”
“那么,赵公子,明天见了。”说完,严君寒也不拖泥带水,转身便走。
赵无赦看他步伐匆匆,猜想他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过他不急在一时,游戏当然就是要好好玩、慢慢玩,才能玩出乐趣,将猎物摸得太透彻,会降低游戏的乐趣,他是好奇,但绝不会破坏自己的乐子。
严君寒愈是有自我原则、愈是令人无法随意亲近,他就愈要打坏他的原则、要他不能没有自己,让他变得不再是严君寒,这才能稍微平息自己遭受忽视的一点小小怒火。
* * * *
玉龙镇,特产玉石。
因此几乎每走十步便有一间玉石店,只是差别在于玉石的好坏,而玉龙镇上最顶级的玉石就属珍玩玉馆为最,最懂玉的人也莫过于严君寒。
严府在玉龙镇上数一数二,算是个有名的富商,不过他们行事低调,不爱铺张奢华,住所也只是一般普通而已,并没有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严君寒又喜欢行善,因此严府在玉龙镇上便成为最出名的一户人家,深得镇民的推崇,这也是珍玩玉馆生意愈做愈大的原园。
穿过石头铺成的小路,再绕过花园池塘,严君寒来到偏厅。
因为妹妹不喜欢太大的屋子,严府仅有兄妹两人,因此除非有客人,要不然他们都在偏厅用饭。
守在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