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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是提出反对,便被她挑唆得得罪了县令,这民不与官斗是正理,这人偃旗息鼓,不吭声了。不过他既然冒出头来当这个靶子,她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指着此人问道,“你阻拦我查案,莫非你是凶手?案发当日你在做什么,有何人为证?”
狄怀英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惊讶,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位镖师。瞬间,这镖师的脸就变得比纸还白,眼神惶恐道,“那个时候我当然在睡觉,怎么,不可以么?”
狄怀英冷哼道,“那就是没有证人证明你在案发的当夜是否外出,是否是凶手了啰,李捕快,将此人押下去,咱们可要好好询问一翻。”
李元芳上前就要动手,二师兄钱小叶立即跳了出来,狠狠的扇了这镖师一个耳光,气愤的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竟然敢谋害师父,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师父平日里待你难道不好么?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他一边说一边打这镖师,这镖师狼狈的躲避,一边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们。”
钱小叶听后更气愤了,将他胳膊扭住,对狄怀英佩服道,“狄捕快果然神速,只不过刚来便破了案。”狄怀英面上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钱镖师倒是积极,不过此人只是有嫌疑,而是不是凶手,还需要近一步的调查才能肯定”。
沐子蓝冷冷清清说道,“衙门由谁来调查师父的案子我都没有意见,只是希望能动作快一点,夏日温高,还是早些下葬的好。”这一句话说到了宁默的心尖尖上,她也点头,原本娇艳此时憔悴的脸让人感觉无比的脆弱。
死者为大,入土放能为安。
狄怀英理解她的心情,点头,“我尽力!”其余的人就算是心中不服狄怀英小小年纪竟然查案,不过她手拿县令盖了鲜红印章的文书,嘴皮子只需一动,就可以将人划为嫌疑人,他们惹不得。
既然查案,首先就是要问清楚案发当晚的情况。
当夜下着雨,大家都没有外出,不是在自己房间睡觉,就是在伤者的房间照看病人。首先发现死者的是小丫,她从厨房端夜宵给守夜的镖师们吃,发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身形很快,她原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最先去的是宁总镖头的房间,发现宁总镖头竟然没有在床上,而原本应该是守夜的钱小叶却趴在床前睡得死死的。她叫不醒,加之外面风雨交加,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她心中害怕,连忙往旁边房间跑去寻找守夜的镖师过来看看,却发现守夜的镖师竟然也睡的死死的,而床上只能看到鲜红的一片。尖叫一声,她当时便晕了过去。
后来醒过来才知道,镖局里宁总镖头和另外四人,均死了,吓得她一直不敢一个人睡觉,非得和厨娘挤一身床。其他的人都是听到小丫的尖叫声才醒的,都跑出来看,便发现四位伤者已经死亡,而宁总镖头消失不见。后来,他们在外院找到了宁总镖头,当时他已经断气,不过,却依旧不肯闭眼,想必是死不瞑目。
事后,对于守夜的人为何会无故睡死过去做了调查,发现他们均是被人下了药。一时间,镖局之中的人人人自危,你看我我看你好像都有嫌疑。这么大的事情,瞒肯定是瞒不住,无奈,祝英豪只有去报案,后来的事情,狄怀英都知道了。
这凶手做事,定然有一个目的。五人被毒一案与被杀一案定然有着某种她不知道的联系,如果能知道这点,想必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她又细细的问了一遍,特别是最初她就怀疑是下毒的凶手的三位师兄弟,除了钱小叶被药迷昏之外,其余两人均在房间睡觉。这样说来,三人还是有嫌疑。
见她询问三位师兄特别的仔细,宁默白了脸;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慌忙问她,“妹妹,难道你怀疑三位师兄?”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全部都集中的三位师兄弟身上。
沐子蓝冷冷道,“随便你怎么怀疑!”说罢竟然拂袖而去。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狄怀英心道,这沐子蓝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他有时候对宁默表现出来那种隐晦的关心却是真实存在。他脚上有伤,在下雨的沙地只会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绝对不会是汪捕头拓下来的一样深浅的脚印。他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
见宁默焦急的眼神,狄怀英安抚她笑道,“放心,你的三师兄绝对不会是凶手的。”宁默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钱小叶不满的跳出来道,“狄捕快,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和大师兄是凶手啰,你可别乱说话。”
狄怀英眉头微挑,“怎么,我说了你们是凶手么?这么急着承认呀!”这话气得钱小叶更是怒不可遏,要不是忌讳李元芳,估计都要动武了。他气愤道,“如果说我们三个师兄弟会杀害师父,那么最有可能的是那沐子蓝才对,他与师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果他都不是凶手,我们怎么可能是。”
第一卷 人怕出名猪怕壮 第一百章 调查血案(三)(已修)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最吃惊的莫过于宁默,她急忙问钱小叶,“二师兄,父亲与三师兄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你为何要这般说?”她早就觉得三师兄对自己冷冷淡淡甚至有敌意,难道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害的他成了残疾,更是因为与父亲有仇?可是,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提及,反而极力撮合两人的婚事,甚至说今年就让两人完婚?
钱小叶自知失言,本不想说,无奈宁默执意要知道,他只好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在半年前得知的,师父与三师兄在房间中谈话争执起来,话语中师父说他对不起三师兄,希望三师兄能放过师妹你,就算是他死了也不会怪罪。那个时候起,我便开始留意三师兄的一举一动,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三师兄的确与师父不合。案发的当晚,虽然他守夜,可是他分明在我昏迷之前进过房间,如果不是他,我实在是找不到怀疑的人。”
究竟是怎么样的纠葛,才能让宁总镖头说出那样的话。
狄怀英问出疑点,“如果凶手是他,你如何解释另外四人也横死在房间之中,难道他们也有仇恨么?还有,宁总镖头死在外院的梅花桩前,沙地上的脚印你又怎么解释。要知道沐子蓝脚上有残疾,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对称的痕迹。”
钱小叶张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没法解释这些,只得垂头丧气道,“我怎么知道,这只有问沐子蓝那个凶手才知道了。”
宁默依旧在震惊之中,想起沐子蓝平日对自己的态度,又想起父亲对沐子蓝的包容,虽然不愿相信,心中却是信了七分,一张脸煞白的吓人。好半天,她才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唇说道,“不,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要去问师兄,我不相信。”
见到她此时失魂落魄的模样,狄怀英心中叹气,宁默是真心爱着沐子蓝的吧,也正是如此,才承受不住一丝一毫的怀疑与背叛。如果说她父亲的死在她的心中增添了伤口,那么沐子蓝的冷血无情便是剜心的利刀,感受那锥心刺骨的疼痛。狄怀英默默的搂着她,希望给她一点温暖,让她不会觉自己孤独无助。
忽然,门口骚动起来,像是有人在打架闹事。宁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去理会。祝英豪原本因此师父去世心中难过,现在看到师妹如此,更是心中郁郁,这人竟然还敢在他们镖局门口闹事,难道真是欺负大运镖局无人了么?他当冲了出去,几个起落便到了大门口,大吼一声,“你这登徒子竟敢再来闹事,以为我们镖局无人了么?”
这声“登徒子”一出口,狄怀英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将目光转向李元芳,眼中全是疑问。李元芳惭愧道,“穴道点轻了。”这文道阳一心只想陪在宁默身边,这股傻傻的劲头让他有些动容,下手不免轻了些。
狄怀英皱眉头,看了他一眼,最后叹气道,“你去把他带进来吧,虽然他不一定会输,不过这个时候,伤到谁都不好。”李元芳点头,足尖轻点,轻轻一跃便到了门口。由此可以看出,这李元芳的本事,比祝英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钱小叶张大了嘴巴,有些吃惊指着他问狄怀英,“他……他真的只是一个捕快?不是宫里贴身侍卫什么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亏他平时自命不凡,就算是有师父师妹压着自己一头,自己也是不错的,现在想来,羞愧的真想把头塞裤裆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