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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简坐立不安,心乱如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进监狱,起码知道她在哪儿,起码有那么多人看着她。苏简哭了起来,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过了几天,她看到小爱给她的QQ留言:姐,骗了你我很抱歉,对不起。我很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我会在远方重新开始,请祝福我。
算了,由她去吧。她的世界,应该让她自己去闯。小爱总会长大的。她会看到,世界不是美好的童话世界,丑陋,邪恶,欺骗,背叛无处不在。然而如果留心,也会看到美丽,善良,真诚,爱情,还有亲人永远的守候。她重新相信真爱的那一天,才会变得真正成熟。
第五章 磨合
苏简每天五点半起床,六点半赶到秦天骆家。先给他煮咖啡,做三明治,煎鸡蛋,再熨报纸,打扫卫生。秦天骆习惯非常好,每天早上早起,出去跑步,跑完步冲个澡,再坐下来吃早饭,读报纸。不知他从哪儿学来的贵族派头,报纸必须熨一熨再看。秦天骆一吃完早饭,她就抢着洗盘子,力争在主任查房之前赶到科室。
苏简每天早上像打仗一样,叽里咕噜忙个不停,秦天骆还不满意。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装得像个绅士,客客气气,平心静气跟苏简说:
“我习惯吃番茄酱,下次不要放沙拉酱。”
“咖啡煮得很好,不过再浓一点就好了。”
不到一个礼拜,他就原形毕露,暴戾的天性不再掩饰:
“怎么又是沙拉酱?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苏简小声声辩:“番茄酱没有了……”
“为什么没有提前买?用我教你吗?”
“……”苏简不敢出声。
“你怎么洗衣服的?衬衣上的水笔印居然还在!”秦天骆咆哮道,把苏简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衣摔在地上。
“我马上重新洗……”苏简立即拾起来。
“不用了,再买一件新的!”
“哦。”
“昨天的报纸为什么还没收好,你干什么吃的?”秦天骆吼道。
“我马上收起来。”
“阿曼达,我的睡衣你放到哪儿了?说了多少遍,我的东西不要乱放,没看到有专门的柜子吗?”秦天骆大声吼。“
”茅台怎么跟干红放在一排?你就算不懂酒,总该识字吧?就算不识字,总会分辨颜色吧?色盲是怎么混进医学院的?怎么这么笨!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
秦天骆似乎有洁癖,家里必须一尘不染,层流手术室也不见得比他的房间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如果把什么东西乱放,一定会招他骂。苏简没见过这么有条理的男人。衣服每天都换,苦了苏简,永远有一堆洗不完的衣服。再高级的洗衣机也不能完全替代人工劳动。每天洗两次澡,往往苏简刚把浴室擦干净,第二天又得重擦。如果将来有儿子,一定不能教育他整洁,苏简暗暗下决心。怪不得没人愿意给他当保姆,怪不得他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这么坏的脾气谁受得了?他活该一个人老死。
苏简本来性格就温和,从没发过脾气。秦天骆这种个性她第一次遇见,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更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白。但她一直感激他,把他看作她们家的救命恩人,毕竟,如果不是他,小爱早就坐牢,她父亲说不定真的会得脑中风住院。更何况他们是签了合约的,八十多万已经是个大数目了,要是双倍,她两辈子也还不起啊。算了,就忍忍他吧。不过是家务活,难道比搭桥手术还难吗?秦天骆也不是存心找碴,她就不信她连保姆都干不好。
其实秦天骆是存心的。他脾气是坏,但是非分明,就算骂人不给人留余地,也是在对方错的离谱的情况下。所以他的下属虽然怕他,但也敬他,因为他只是追求完美。以前那些保姆,他骂过,但是比现在收敛很多,保姆不是个个都好脾气的。他不明白,最后那几个,他已经很讲道理,很温和地对她们了,为什么她们还是想走。而苏简,不知从哪儿练就的这么好的个性,他便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有时是一些可大可小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脾气发过了头,但是一看到那双紧张兮兮瞪得大大的眼睛,那张无辜委屈的脸,那副做错了事不敢出大气的神情,他就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应该正正当当的发脾气。他也知道欺负老实人不对,但一看到苏简他就忍不住想欺负她。
如果苏简知道自己的逆来顺受,反而助长了秦天骆的狂暴,不知会作何感想。
苏简的脸皮越磨越厚。一开始的时候,被秦天骆说一句她都会委屈得想哭,后来秦天骆越来越过分,她反而镇定自若,不为所动。就像看一个哭闹着的小孩,所有的表演都是为了逃避打针。时间长了,她也就看出来了。说不定秦天骆在外面也是看人家脸色行事,只能在保姆跟前威风威风。想到这些,她就坦然了。这番功夫用在单位,不论对多难缠的病人或病人家属,她都能自始至终微笑,耐心讲解。同事们都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不讲理的家属,能比得上秦天骆吗?她可是被训练出来的。
苏简的生活终日被工作填满。早上先去秦天骆家做早饭,打扫卫生,然后去医院上班。到下午五六点钟再去秦家洗衣服,做卫生,干完活才能回自己的小屋。回到家,苏简常常累得浑身都散架,倒头就睡。有考试的时候,她还得熬夜看书。如果赶上值班,就得在医院呆一夜,第二天早上来不及给秦天骆做早饭,就前一天做两份三明治,放冰箱里一份,让秦天骆第二天自己热热吃。一开始他还抱怨,说坚决不吃冰箱里过夜的食物,但苏简不理他,他后来就不嚷嚷了,乖乖学用微波炉。
有一天早上,外面下着很大的雨,秦天骆不能出去跑步,干脆不起床,躺床上继续睡。下这么大雨,苏简可能不会来了。既然下这么大雨,就原谅她这一次,秦天骆心想。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家里有动静。起来一看,原来是苏简在煮咖啡。她的头发还滴着水,裤腿是湿的,看见他便朝他打招呼:”早啊,迈克尔!“她跟平常一样,丝毫不介意外面的风雨。这种天气公车上一定挤了不少人,她一路上肯定很受罪。秦天骆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活动了一下,本来想说什么,到嘴边却只出来一句:”早,阿曼达。“
苏简的工作渐渐无可挑剔,每一件事都做得符合秦天骆的要求。秦天骆找不出理由骂她,便皱着眉头沉默,也不夸她做得好。这是他遇到的最顺从,最称职的保姆。秦天骆越来越满意苏简,然而他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满意。对苏简来说,他不骂人就是最大的褒奖了。
为秦天骆做的事情越多,她对他的事情知道的越多。秦天骆在上海上的大学,在美国读了MBA,毕业后在一家跨国企业工作了两年,然后进入他父亲的家族企业干了一年多,之后在他父亲的资助下另立门户,独自创立尚宇,短短几年就发展成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公司。秦天骆性格怪僻,眼光独到,被誉为商界奇才。
秦家只有他一个独生子,从小倍受宠爱,唯我独尊。出身显赫,高中就一米八二的身高,加上阳刚帅气的外貌,秦天骆从来就是女孩子们关注的焦点,杂志上称他为”黄金单身汉“。他的身边从没缺过女朋友,平均三个月一换。他对女孩子的品味很刁,能入他法眼的都是气质容貌身材修养都出类拔萃的美女。只有脸蛋没大脑,见到他就只会傻笑的所谓”清纯美少女“他才不屑于理会。然而他并不滥交,跟每一个女生交往时绝对是一心一意,真心诚意。一旦觉得对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或者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会迅速提出分手。他不想结婚,觉得结婚是蠢人才会做的事情,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到现在三十二岁了,仍然单身。
目前他是有个出身相当的女朋友,叫孙怡薇,在法国旅行。苏简在书房见过两人多年前的照片,真是一对璧人,般配无比。两人家里是世交,也算从小青梅竹马,分分合合好几次。孙怡薇可以忍受他的花心,但常因为小事跟他争吵,然后赌气分手,跑到某个地方旅行,过个一年半载又跟他复合。两人吵吵闹闹地过了这么多年,如果要结婚的话,秦天骆觉得应该就是和孙怡薇了。毕竟她是他交往最久的女朋友。不过孙怡薇很享受自己的单身生活,也不想结婚。孙怡薇不是他的女朋友中最漂亮的,不是最脱俗的,甚至不是家境最显赫的,但她是最像秦天骆的。她一样飞扬跋扈,一样刁钻,一样自恋。她很早就坚信,不管秦天骆外面有多少真真假假的绯闻,他最后一定是她的。两人臭味相投,分开也难。双方家长对他俩都很满意,认为这对天作之合早晚会步入教堂,还是让他们再自由几年吧。
与一个大自己四岁的单身男人朝夕相对,苏简不是没有担心过,尽管她觉得秦天骆是个正人君子。刚开始的时候她有点怕秦天骆,只敢整天扎着马尾辫,穿最保守最土气的衣服,素面朝天。跟他的对话也单纯是下属对上司的请示汇报:”迈克尔,袜子买什么颜色的?“”迈克尔,修水管的今天来过了。“……苏简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不多说一句话。
其实她不必这样。秦天骆虽不是正人君子,但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绝对不会跟自己的下属或有工作关系的女人有私情。他是个好老板,不会骚扰女职员。阿曼达也一样。她是他的保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绝不容忍自己对区区一个保姆下手。况且苏简尽管美丽,但不够出众,她的中规中矩毫无个性正是秦天骆所不屑的。秦天骆常常一个人想事情,最讨厌话多的人,苏简的沉默寡言正合他胃口。常常是苏简在拖地,秦天骆站在窗口喝红酒。或者秦天骆在房间看书,苏简在洗衣服。两人各干各的,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