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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泉间那厮突然将她拉到城外很远的一条小溪边,他轻弹了一下手指,便见天空突然漫天飘荡着白色蒲公英,很是漂亮。
她心里欢喜,面上自然笑开了花。谁知泉间竟突然将她牢牢抱在怀里,说了一句“十七,我中意你,我要和你一起,你答不答应?”
她那时不知什么是在一起,但却是十分的不好意思,遂脸红不已的甩开他的手,一溜烟的跑了。
那之后,泉间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那段时间很奇妙,她总能回想起许多跟他在一起时的事情。渐渐的,她有些明白了,泉间那“一起”的意思。
但她脸皮薄,做不出主动去找他的事情,所以她就总是在山上等着,每每师父看到她那心不在焉、练剑差点就把自己砍了的模样,就总是摇头。
索性再过了一段时间,她蹲坐在山上的河边发呆时,泉间却来了。他一下坐在自己身边,也不说话,直到太阳都下山了,她起身要走。泉间却拦下她,又说道“十七,只要你心里留一个位子给我,我就满足了。”
“我愿意跟你一起。”她终于不经世事、信口雌黄了一番。
之后,她和泉间就算是确定了关系一般,泉间来找得也更加勤快了,她也总是想方设法的溜出去和泉间一起。哪怕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她都觉得可以笑眯眯的看上一整天。
何况泉间经历多,想法也多,每次跟他出去,她总不用动脑子。
一次,她在街上看见一对新婚的年轻夫妻,那妻子也就十五十六的模样,也就大她五岁左右,看着女子穿着一身飘逸的裙装,风吹一带,看着就跟戏曲中唱说的下凡的仙女一般,看着看着,她十分动心。
于是,她花费了十年来所攒来所有银两,去成衣店里买了一套天蓝色的飘逸裙装。
她先是穿给师父看过,师父看了之后表情十分奇怪,什么也没说就回了药房继续研究着如何救醒阿莲。
那是她第一次穿女装,也是最忘不掉的一次经历。
她在城中桥头等泉间,泉间来是来了,也看见了她,但他眼里没有她想象中的惊艳,反而是受惊不浅,他说“你好端端的怎么穿上女装了?真是吓人,赶紧换下来,若叫人知道你男扮女装这事,会被笑话的。”
“我本来就是女的,为什么会被笑话?”她说得理所当然,又十分不解。
他才静下来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来回扫视她好久,才颤抖开口“十七,你竟是女子?”
她点头。
泉间却落荒而逃。
她总是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想问师父,但想到师父一直以来的态度,她又怕被师父笑话了去,所以她总是不敢问。
她试过去找泉间,但每次出来的都是泉间身边的随从,那随从看她的眼神总是很奇怪,她总想不出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随从一次一次的带话都是“不见。”
直到她忍不可忍,终于要硬闯进去时,随从才放她进去。
她第一次踏进泉间的房间,也是唯一一次,更是最想忘记的一次。
泉间的房间里,看上去很规矩,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也很干净,那时的泉间,正身着单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见她来了,他眼里放出一抹光彩,但随后即暗淡下去。
她低头看自己一眼,原来着的是男装。
“你最近为什么总不找我,也不见我?”她问。
泉间看了她许久,那一段时间的对视,任何时候想起,她都觉得恶心。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那下了床幔的床边,手一拉。
那一眼,毁了她对初次爱恋所有美好的幻想。
床上,趴着一个手脚皆被粗布缚着的年轻男子,他面色不自然的潮红,身子也是红得异常,男子嘴里被塞着粗布,但也经不住总一阵喘息和一声一声的闷哼,见两人正看着他,他更是将脸深深的扎进枕中,但脚却不自觉的张大了些。
泉间说“十七,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只中意男子,抱歉。”
“那日窑子那女子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瞬间就想到那女子,或许,若泉间和她也发生过这种事,那他不也是喜欢女子的吗?
“她?”泉间笑得诡异“她自然是我第一个女人,也多得她,我才知道原来我不喜欢女人,你看看他。”他指着床上正拼命抑制颤抖却更是拼命颤抖的人“他是她的弟弟,那天他好奇,正好在一边偷看,我看他好像十分喜欢,就和他姐姐一起,找他试了试,没想到,却是这般奇妙。”他越说,神情越是享受,甚至更肆无忌惮的望着那男子,像是马上就想要扑上去。
那房间另她作呕,她转身走了。
身后,只留下泉间的一句话“十七,是我对你不住,你不要怪我。”
。。。。。。
想到这里,白羽鸣无奈一笑,听说第一次喜爱上一个人,都是有苦有甜的,这话确实不假。只是属于她的这一段,另外加上了更加厚重的恶心。
“我说完了,觉得如何?”她笑了笑,喝着手里的茶的同时,顺便观察了一番千秋的神情。她看的出来,从说到她答应和那人一起后,千秋的面色就一直不太好,越说到后来,他面上的不悦越是深刻。她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神主千秋应该是恬淡儒雅的,又怎么能为了这种无关之人皱眉呢。
95 补救
许久,千秋神情坚定到“我不想看见他。”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戏谑道“你怕他看上你么?放心,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应该是不敢再乱来的。”想到今日老老实实坐在女王身边伺候着的泉间那厮的模样,她心里颇为感慨,泉间啊泉间,你明明那般讨厌女人,最后却成了女人的玩物,这是不是叫做活该呢。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看见他。”千秋虽然已经不在皱眉,但不悦的情绪依旧很明显。
不见就不见罢,反正都是无关紧要之人。她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该早些离开了,越是待着怕那些人就越是打他们的主意呐。
但她还没有问出口,千秋就已经打住了她的想法“昨日你突然冲出去,坏了两个人的命格,此番变故,你要亲自要将那两人的命格重新拉到一处,才有可能全身而退,且若是拉不到一处。。。那你只能亲自填上。”
“什么?”她觉着不可思议,所谓命格是上天本来就定好了的,怎么也那么容易让人破坏了去么?那若是每个人都无意中去插上一脚,那这人界不就乱套了么?见他神情十分认真,她也没有再做多余的怀疑,于是乎,她开始认真的思索着,该怎么将那两个人的命格重新连到一处。
她瘪瘪嘴,问道“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我究竟破坏了哪两个人的命格?”
千秋说,她愿意补救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故而就算他暗自出手帮忙,也不算违背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