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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可别背思想包袱哟。年青人要敢于接受考验吗。再说连世界将来都是你们的，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所谓举贤不避亲，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呀。你若没有这个实力，就算是我的高徒，我也不会徇私举荐的哟。再说经验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可一定要给老师这个面子哟！”
管校长的话滴水不漏，而且没有回旋余地。
“管校长，您看，我……”
“别推了，学校党委研究决定的事情，你执行就是了。需要帮助时，组织上会考虑的。明天我就在校领导碰头会上向大家宣布任命这项决定，你回去准备准备吧。估计下周一就上岗。先出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听我说……”
在当年的班主任面前，林楠心里越是着急，嘴上却越是说话慢半拍。
“好了，别磨不开了。我还有事，你先出去吧！下次再聊。”
老校长收起谦和的笑容，端起了学校领导的架子。
林楠只好告辞。
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呢？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四章 出师未捷
林楠心事重重的回到办公室。
桌上又堆满了象小山包一样的一堆信件。
信封上娟秀的字体和花梢的装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信件一定与风花雪月有关。
一抬眼，正好看见隔壁桌的那个“酒瓶底”迅速地把目光移开，林楠不露声色的将信札胡乱地塞进抽屉里。
“酒瓶底”倒也识趣，咕噜噜地喝着那似乎永远也喝不尽的浓茶。
可是那透过一圈圈模糊的瓶底和厚厚眼镜片射来的窥探目光，象针一样刺得林楠浑身不爽，他的胃里好象吞进了苍蝇，一股股地酸气直往上翻。
对这种偷窥，还真难找出理由和借口来表达自已极度的反感。
从登上讲台的第一天起，林楠就发现女生们的视线，不再只停留在课桌里的明星照或是藏在笔盒里的镜子上，而是热烈地追随着他的每个举手投足的瞬间。
男生们的目光中虽有不屑之意流出，却在悄悄地与他在穿戴和发型上保持一致。
他的课不仅是高一年级各班出勤率最高的，而且课堂秩序还出奇的好。
连最令人头疼的高一四班，也不例外。
这样的奇事，对于久历学海的年长的老师们来说，并不以为然。
他们都深知，现在的高中学生们喜欢新鲜事物，更喜欢新鲜人，尤其是会耍帅的新鲜人。
更有好事者常在老师中及时更新林楠的收信率。
甚至有人提出，在明年的招生资料上最好能印上林楠的照片，让他代言红卫中学的教师形象。这样可以吸引生源，也算是为学校创收，改善一下学校资金运转困难的状况。
对于这些私下里流传的，充满暧昧意味的，酸溜溜的论调，林楠一概不予回应。
今天听到管校长的任命，林楠感觉到谣言，甚至在象牙塔这样纯净的地方，都是极有杀伤力的，连管样长这样的老江湖，都难免受其影响。
这世界究竟怎么了？
难道是自己困在校园里久了，和时代脱钩了？
以后还真得打扮得老成一点，省得太过招摇。
下班铃响，同事们都极速消失。
林楠借故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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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时英钟单调的声音了。
他随手从抽屉里抽出小山堆里的其中一封，拆开。
里面滑出的居然是折成树叶状的粉色信笺，还隐隐有幽香扑鼻。
真搞不懂如今这些小女人们怎么有这么多细巧的心思，有这份精力干点什么不好？
实在是拆之费力。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舟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这么凄美的诗句居然是淡淡的黄褐色的字，用的是什么墨水呀？
好怪！
猛然间，林楠耸耸鼻子，一种幽香压不住的腥味透过粉色信笺被吸进嘴里，随之而来的刺激感令他的胃又开始翻腾。
居然是封血书！
这封充满着暧昧的血书竟让他再度想起了小婉，那个泪眼婆娑的娇小身影仿佛又站在了眼前。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浸出了眼眶，无声地顺着他又窄又高的鼻梁两侧下滑。
林楠猛地抬起头，晃动了几下已有些僵硬的颈部。仿佛这样可以把心痛的回忆甩得更远一些。
林楠无奈地将信夹入那已经厚厚的资料夹中，现在他的胃疼转为心焦了。
这帮稚嫩的小女生们可怎么管哟？
林楠不禁想起大学里，导师曾说过的那段意味深长的话。“现代社会造就的是些生理上接近成年人，但还不会用正确的道德观念来约束自己的自我意识膨胀的大孩子。他们仍然需要成年人的管束，只是方法和方式不同而已。”
想到这些和管校长的话，林楠心中七上八下，真不知要怎么去面对这象烫手的山芋样的任命。
更不知要怎么去当好这个孩子王。
他甚至开始怀疑，在学校里学的东西能适应现在的这些学生们吗？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安排林楠这个初出茅庐的帅气小伙子来担任高一四的班主任，不能不说是管校长的一步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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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走进了高一四班的教室，迎面是讲台下热辣辣的目光。
他突然感到这些目光很刺眼，刺得他有点眩晕感。
这可是林楠自接受任命以来，以班主任身份在高一四班上的第一堂课。
也是学校里第一位副科老师当上班主任，这个戏剧化故事的开篇之笔。
他不知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礼遇。但他想，绝不能先自乱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按常规讲课。
台下的学生们，就把他们全都当成是萝卜和白菜吧。
好在，这些青菜还挺配合，没有叽叽喳喳地闹课堂。
看来，这第一堂课还挺顺。
可能是运气吧，或者高一四班根本就不如传言般可怕？
离下课只剩十分钟。
林楠开始放松自己一直拼命压抑的紧张情绪。
他微笑着说：“欢迎大家提问，我们虽是师生关系，但我更真诚地希望能够和大家成为朋友。希望你们多提宝贵建议，以帮助我更好地把知识点教给大家。我不希望与大家有距离感，我们互动一下，好吗？”
台下“扑哧”一声，怪笑传来。
支书在计彩楠的眼光指使下，怪声怪气的说：“我们啥时候有关系了！妈妈咪呀，还要消除距离感！乖乖隆的咚，MM们要小心哟！”
“这……”，这个下马威呛得林楠不知所措。
如此开场，自然点燃起台下的兴奋情绪。
放肆的笑声不绝于耳。
林楠尴尬的僵在讲台上，不知如何是好。
“搞什么？严肃点！”
看到比自己哥哥大不了一点的林楠的窘态，陈虎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不忍心起来。
他忍不住为林楠打抱不平，心中暗暗地怪起支书来，这个家伙怎么总是没高没低的？
“对，对，对！笑个屁呀，还是上课吗？撑着了是不是？”傻熊唯壮虎之命是从，老大开口，他哪有不顶的？
女生们十分钦佩班头的正义之举，都把怨恨的目光扫向支书。
支书脸皮虽厚，可最受不了的是女生们的轻视，更为了班头不讲义气当众出他的挺，让他丢脸，难堪的不再说话。
再回头瞟瞟军师，她竟然毫不理会自己这会子的难堪，这个女人真毒！我TMD又被她给涮了一把！真倒霉！
他索性气乎乎地趴在桌上，装睡觉去了。
课堂上少有的宁静，让台上台下的林楠和各位同学都感到很压抑，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手表的指针。
“没关系，偶尔开开玩笑，我可以接受。咱们继续吧，希望同学们提些实际点的问题。”
虽然窝着一肚子火，但此刻绝不是发作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