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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2 / 2)

南宫逸略微抬头,紧紧抓住南宫瑾的衣襟,下唇被咬得出了血。南宫瑾轻轻掰开南宫逸的唇,将自己的手伸至南宫逸面前,道,“别再折磨自己了,大哥知道你心里苦,是大哥没用,你咬我吧。”

南宫逸一把抓住南宫瑾的手臂,正欲咬下,却见一道狰狞的疤痕划过腕处,直至衣袖深处,若是再深几分,怕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泄干了一般,南宫逸轻轻摩挲著那道疤痕,泪,夺眶而出。“大哥……”南宫逸呢喃道,“逸儿,好想你。”

南宫瑾顺势搂住南宫逸,轻抚著那人的背,微微一笑,道,“大哥也记挂你,知道你受苦,却……”顿了顿,接道,“没事了,都过去了。等这一站结束,大哥就带你回南国。”你受的苦,我来为你讨回!南宫瑾不会让你就这样白白被人糟蹋!

轻轻摇了摇头,大哥,逸儿怕是,回不去了。

“你心思太重,”感到南宫逸轻微的颤抖,南宫瑾道,“放心罢,凡事有我。你身子不好,只注意休养才是。”

四十三

“殿下,请用药。”王帐内不知何时多出一黑衣男子,微举手中托盘,恭身道。

南宫逸微撑起身子,对著榻边的矮几示意道,“暂且放著吧。”自打南宫瑾将自己安置在王帐以来,便派了这人在旁伺候。说是伺候,也不尽然,因著那人只是每日奉上饮食汤药,便不知所踪。南宫逸心知兄长的用意,却是顾及了自己的感受,便也安然些,只是终日里除了南宫瑾,便只能见著这黑衣男子,所见所闻,终不如己愿。

於影仍是敛首不语,膝行几步,将汤药置於榻边矮几,一叩首,便欲离开。

“且慢。”南宫逸轻声唤道。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於影仍是一跪,头也不曾抬起。

“你叫什麽名字?”南宫逸笑道。

“於影。”虽不知对方的用意,却因著那人吩咐,只得如实回答。

“於影……”南宫逸微蹙双眉,道,“你是大哥的影卫?”

於影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却仍敛首道,“是。”

南宫逸却是一笑,了然道,“这些日子,见过我的,便只是你一人,可见大哥对你的信任。加之你身手不凡,想必,不会是庸碌的人物。”

“属下不敢。”於影淡然道,语调平静,不带一丝波动。

南宫逸略微赞许的一笑,眼前的男子年纪轻轻,却这般宠辱不惊,想必打动他的,不会是高官厚禄了。皇家於影卫的挑选上甚为用心,大多是将民间有些根骨的孤儿收入宫中,数十年如一日集中训练,除了功夫拳脚,最主要的便是忠心。只南宫逸并不曾记得父亲有过这样的安排,那麽,这个於影,该是大哥筹谋的这几年纳入帐中的。短短几年,能获得如此信任,想必不凡。“站起来说话罢。”南宫逸轻声道。

於影揖道,“属下不敢。”顿了顿,於影接道,“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先告退了。”

“是大哥吩咐的吧。”南宫逸端起榻边的药碗,淡然道。

於影亦无回应。

“罢了,”轻叹一声,南宫逸仰头将汤药悉数咽下,“我不为难你,你走罢。”若是那人的吩咐,许是自己将刀架在於影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吐露半分,自己又何必为难一个下人。

“属下告退。”淡淡一揖,於影便转身,行至帐前,於影忽而道,“殿下若想知道,何不直接去问王爷。”以你的聪敏,便是他不如实相告,也能猜个八九分吧。

“多谢提点。”南宫逸凄然一笑,望著略微起伏的帘子,叹道,“现下,也该明白了。”需要如此煞费苦心瞒著自己,除了他,还能是什麽。

“王爷,此番大获全胜,当是天佑王爷,臣等叩请王爷以江山社稷为重,登基称帝。”

南宫瑾看著脚下匍匐一地的臣子,心下不知是苦是甜,挥手道,“各位的用心,本王心领了。只是眼下四方初定,还是观望些日子,待回国之後,从长计议罢。”

“王爷此言差矣,”一青衫宽袖的男子微微笑道,“正是四方初定,民心不稳,王爷才应早些登基,一来顺应天命,二来,也绝了宵小的念头。”

南宫瑾瞥了男子一眼,不愧是军师,自己的心思,倒被摸得透透的了。淡然一笑,南宫瑾道,“今日摆下这庆功宴,一来为各位论功行赏,二来,这些年东征西战,诸位一路跟随本王,可谓赤胆忠心,本王也借著今日之喜,谢过各位。”说罢,南宫瑾执杯起身,道,“称帝之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日本王与诸位,不醉不归!”语毕,先干为敬。

众臣见了南宫瑾如此,便也执杯而立,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鼎乐齐鸣,南宫瑾有些懒散的斜靠著桌案,目光从座前的臣子身上一一掠过。执起杯盏,南宫瑾走下王座,朗声道,“今日我南国大军终於踏平豫境,一雪前耻。儿臣,南宫瑾,遥拜南宫氏列祖列宗,望先祖佑我南国!”说罢,将杯中酒水徐徐洒落面前,面北而叩。

众臣闻言,亦离座而跪,三呼万岁。

缓缓起身,南宫瑾面向众臣道,“明日,班师回朝!”

“臣等领命。”

南宫逸半倚在车驾内,心下细细算著日子,离南国怕是不远了罢。午夜梦回,若说不想回来,怕是无人相信。只是,近乡情怯,况且……轻轻别过头,南宫逸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原是自己懦弱,害怕面对这一切麽。

一路上,南宫瑾冷眼瞧著,眼见南宫逸愈发苍白的面容写满了忧虑,也不免有些伤神。“逸儿,”心下轻叹,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好过些,父王,儿臣,忤逆了。“父王当年送我出征之前,曾留书一封,你可记得?”

南宫逸有些疑惑的转过头,轻轻颔首。记得,父王曾嘱咐,危急时刻便拆开此信。便是自己,也不知其中真意。

从怀内取出一封平整的书信,南宫瑾缓缓道,“父王在信中写道,阅後即焚。只是,我太了解你。”将书信交予南宫逸,南宫瑾道,“你看了,便会明白。”

南宫逸微蹙起眉,接过南宫瑾手中书信,淡淡的体温自指尖传来,略微泛黄的绢帛,想必南宫瑾这些年来,一直随身携带罢。展开绢帛,熟悉的字体闯入视野,恍若经年。

“吾儿如晤……”

南宫逸执信的双手微微颤抖,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秀丽的眸子,满是震惊。南宫瑾微微皱眉,道,“逸儿,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南宫逸突然觉得想笑,这算什麽,自己算什麽?原来父亲早有预见,让兄长隐藏实力,留待日後。而自己,自己竟被留作一颗棋子,看似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实际,实际却是避无可避。

“逸儿生性仁厚,不堪此任。”

“若於宫内行走,有助成事。”

“闻得景隳狼子野心,喜好男色……”

只是父亲,你终究棋差一招,孩儿比你想象中更有甚者,无需大哥从中搭桥,直接滚上了景赫的龙床!

“大哥,”将绢帛置於一侧,南宫逸哑声道,“南宫逸,何以自处啊。”

南宫瑾微微皱眉,随手拾起绢帛,就著烛火,化为灰烬。轻咳一声,道,“逸儿,父王也是迫不得已。当时敌强我弱,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而今,一切都过去了,何苦想这麽多。

恍若未闻般,南宫逸继续道,“夜里,我看著自己,看著这身子。只想燃一把火,将一切化为灰烬。我不愿碰自己,不愿想起自己的名姓,我想跳进滦河的水里,落个干净,却……”

“不要再说了,”有些粗暴的打断南宫逸,南宫瑾将失神的人揽入怀中,道,“都过去了,回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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