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梦魂归何处 > 第3部分

第3部分(1 / 2)

>囔叮侨艘丫油跻穑傥ス慕紫虑簟5膀H怎麽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穿著粗布白衣,只剩半条命的人,会是当日朝堂之上,那个让他惊豔的影子。

景騂见南宫逸并不答话,便道,“三年前,我曾随使南国,你可还记得?”

南宫逸有些楞了,缓缓抬起头,逆著光,对方的脸有些不甚清楚,却也足够了。记得那日席间,自己在皇兄身边坐下,暗自称那人为“榆木疙瘩”,还惹得皇兄一阵骂,说他朝堂之上,失了体统。往事历历,五内如焚。

“怎会不记得,”南宫逸看著景騂,缓缓道,“便是那一纸合约,断送了我南国万里河山。即便南宫逸想忘,也要忘得掉才好。”

景騂有些不知所措,南宫逸言语里的恨意仿佛要将他撕裂开来。他只看了看地上的人,吩咐道,“带了公子下去吧,好生伺候著。”

南宫逸由著几个侍从带上马车,明黄色的影子渐渐淡了,淡在那铺天盖地的红色军旗里。心内的翻涌再也忍不住,鲜血自嘴里涌出,染红了白色的衣衫。想这世事大抵如此,流不得泪,便只有用血来洗了,心下方才舒服。

侍从带了南宫逸从侧门入了宫,兜兜转转来到一个院子。院子不大,却透著几分清冷,地上有清水扫过的痕迹,想是刚打扫不久。侍从们下了车,撩开帘子,只见那南宫逸面沈如水,衣衫也被血染红了,当即一惊,立马命了一人去禀报皇上,其余的七手八脚的将南宫逸抬出马车,安置在内殿的床上。

侍从进来时,豫国皇帝景赫正在和太子商议明日大典事宜,见那侍从一脸慌张,连滚带爬的进来,很是不悦,沈著脸问道,“何事慌张?”

那侍从哆哆嗦嗦的跪了,道,“皇上,那南宫逸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了。”

景騂一惊,正要说话,却意识到父王在旁,只得敛了神色,站立不语。

“哦?”皇帝看著太子问道,“可是人们常道的那位公子逸?”

景騂一揖,道,“正是。”

皇帝皱著眉,道,“朕有意一睹风采,却不想是个病秧子。这坊间传闻,看来不可尽信。”

景騂只觉得心下一痛,跪下道,“父王,想是一路之上,舟车劳顿。他本也是皇子,尊贵非常,几时受过这等罪。”见景赫脸上无甚变化,继续道,“父王不如遣了太医去看看,改明儿大典,若是他一脸病容,只怕人言可畏了。”

景赫兀自沈思著,点了点头,道,“有理。”遂吩咐那侍从请了御医,一同去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御医回来复旨,道是那南宫逸郁结在胸,兼之一路风尘,销筋蚀骨,饮食不得照顾,方才如此。只开了几味宁神驱寒的药,暂时调理著,至於往後,还要看他自己。

景赫沈吟一声,遣走了御医。

“騂儿,”景赫落下一颗白子儿,吃了景騂南边角落的棋。

“儿臣在。”景騂应著,精神从棋盘上分了些许出来。

“騂儿可曾见过那南宫逸?”景赫却不抬头,只对著棋盘。

“见过,”景騂略微顿了顿,道,“三年前,南国的晚宴上,儿臣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哦?”景赫颇有兴致的问道,“却是怎样光景?”

“儿臣见他时,只觉得此人如清风拂面,将那满殿的奢华装饰都比了下去,只觉得这些个俗物於他,竟是折损了。”景騂想著,沈吟道,“难得的是,南帝待此子若掌上明珠,而那南宫逸却毫无骄纵的态度,私下里与一帮子文人举子,过从甚密。”

景赫略微抬头,冷笑道,“朕只道你是被摄了魂去了,便是此人怎麽个灵巧法儿,终不过亡国之君。”遂一扬手,命人撤了棋盘。

景騂这才意识到,慌忙跪道,“儿臣失态了,请父王处罚。”

景赫站起来,松了松筋骨,道,“不妨,騂儿且随朕走一趟罢。”

那景騂轻轻松了口气,道了遵命,这才起身,随了景赫一同走了出去。

南宫逸醒来的时候,已过了傍晚,抬眼看了看周围,只见一两个丫鬟与旁守著,门口还有著侍卫。见自己身上的衣物也换了,头发还略微有些湿,想是昏迷的时候被人伺候著洗浴过了。

“皇上驾到!”门外赫然响起宫人的高呼,南宫逸心下一凛,挣扎著想要起身,却怎麽都不得力,只得吩咐了旁边的丫鬟扶起自己。

明黄色的靴子停在榻边,南宫逸并不抬头,只半靠著柱子,微微喘著气儿。

“大胆!”宫人的声音尖利刺耳,仿佛被鱼咬住了嗓子。“皇上面前,还不跪下!”说罢,几个虎背熊腰的士兵便走了上去,一左一右擒住南宫逸的胳膊,将他生生压在地上。

“罢了。”景赫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南宫逸的身子没有了支撑,兀自坐在地面上,仍是低垂著头。

地上的人一头及腰的长发披散开来,脖颈处的皮肤还带著几分水雾,泛著些淡红,若隐若现的藏在藏白色的中衣里。头发遮住了脸,不甚清楚,只睫毛在灯下,投著几丝阴影。景赫脸上浮起一丝把玩的浅笑,道,“南宫逸,贤王,别来无恙吧。”

南宫逸却不说话,只暗自别过脸去。

景赫只道平日里没几个人有这麽胆子,玩心更甚,道,“看来,公子对朕入侵南国,至今耿耿於怀。”说罢,那景赫蹲下身子,一手别过南宫逸的脸,道,“你恨朕?”

南宫逸由著他别过脸颊,冷眼看著那人喑喑的眸子,道,“罪臣道皇上心在天下,乃一代明主,却因何问出这样的话儿?”

景赫略微一愣,松了手,道,“哦?”

南宫逸略微一笑,道,“我若说不恨,皇上自不会信。我若说恨,却又和那市井莽徒以头抢地有甚分别?南宫逸幼承庭训,自然知道天时二字,既时不与我南宫氏,有何苦自欺。”

这一番言语,却完全在景赫意料之外。他只道国破家亡,要麽明哲保身,要麽以死谢罪,这南宫逸三言两语,不卑不亢。既无归顺之意,也无造反之心,一时半刻,竟让人无从猜度。

“好!”景赫拊掌笑道,“好一个公子逸!”说罢,自起了身,道,“明日大典,还有劳公子亲奉玉玺,三呼万岁。”

南宫逸略一迟疑,笑道,“自然。”

景赫抬腿走了出去,那景騂看了一眼南宫逸,也自跟了去。

南宫逸眼见著一行人走远了,才勉强起身,倒在榻上,一颗心被揉的鲜血淋漓。

这日,天似乎亮的比平时早些,南宫逸一夜无眠,只看了窗外的天,淡淡的青灰色。不到五更,便有侍从伺候著更衣,洗漱。南宫逸坐在铜镜前,镜中的自己神色恍惚,一身白净的绸子长袍,头发自肩头披散,确有几分亡国之君的样子了,南宫逸自嘲道。

过了半响,一队侍卫进了门来,宣了旨,著南宫逸上殿。南宫逸便自敛了衣容,跟在侍卫後面。行至大殿,一行令官将檀木托盘交予南宫逸,上面用黄绸覆著。南宫逸拖在手里,只听得殿内一声清喝,便跨过门槛儿,缓缓而入。

群臣交头接耳,低声谈论著。南宫逸无心理会,径直走到皇帝跟前儿。两膝一弯,跪了下来,檀木托盘高举过头顶,道,“罪臣南宫逸参见皇上。”

侍立的宫人自南宫逸手上接过托盘,交予景赫。那景赫揭开黄绸,久久摩挲著,良久,连道了三个好字。群臣便皆跪了,高呼万岁。只南宫逸仍直直的跪在那儿,不见动作。景赫缓缓开口道,“封,南宫逸为风清候,长居宫中,为朕和豫国祈福,保豫国国祚昌盛。”

南宫逸淡淡一笑,领旨谢恩。

景赫道,“南宫逸,可知朕为什麽赏这样的封号给你?”

南宫逸微一揖身,道,“罪臣不知。”不过是当著群臣的面儿逞点儿口舌之利罢了。

景赫道,“这风清二字,自取风轻云淡之意。还望风清候莫要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才好。”声音里透著些许得意。

南宫逸只暗笑了,道,“罪臣记下了,定不负陛下美意。”

大典结束,一队侍卫带了南宫逸,从侧门退了出去。

豫国地处北寒,初秋的天气已有几分料峭之感。冷风阵阵,南宫逸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却也不发作,咬了牙继续走著。徒然眼前一黑,回过神时,已在那太子景騂的怀中。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