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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她,她的年纪看起来跟淑慧不相上下,可是,应该是保养的很好,不仔细看,还看不出眼角细细的皱纹。
“金桂为何这样看着我?”刘氏见李金桂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嫂子,大人娶了这么多的小老婆,你不恨吗?”
她看着她的眼睛问。
“恨?!”刘氏楞了。
片刻后,她接着说:“当然有恨过,不过,早就不恨了。你看这京城内,那家不是这样?你恐怕还不知道,
在宫里,嫔妃们上了三十岁,皇上就不招幸了,甚至,二十五岁以上有生育的都很少了!德妃娘娘生十四的时候二十八岁,已经算这宫里的奇迹了!”
刘氏一脸任命的平静。
李金桂却听到心惊肉跳。
这些事情,若是刘氏不说,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我知道,你哭,是因为你觉得四爷没有陪着你。可是,从吃饭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在跟四爷赌气,对不对?”
“我……”
李金桂想说,那是因为胤禛他背弃了我,他不重视我。
可是,听了刘氏的话以后,她不敢说了。
“我知道。你喜欢他,想要时刻跟他厮守。可是,他的女人不是你一个,你看到他去了别的女人房里,心里难过。”
刘氏并不听她说,直截了当的说。
李金桂有些尴尬。
“可是,难道我错了吗?”
意乱情迷
“可是,难道我错了吗?”
“你没错,只是,这样有用吗?”
“我……”
“其实,四爷也没错。你这样想,说明你心里看他看的很重。可是,其他的格格,还有福晋都是他的女人,当你和他厮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
李金桂沉默了。
这个问题,淑慧也跟她说过。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金桂,好好想想,然后安置吧,夜深了。我也不打搅你了,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所以你该懂得选择。
若是你总是这样下去,只能是将四爷推到别的女人的怀里。你既然这样在意他,就该抓住他的爱。”
说完,刘氏下了床,到外间跟小荷打声招呼,便回自己房里去了。
小荷进来,伺候李金桂睡好后又出去了。
李金桂睡下去,刘氏的话还真脑中盘桓。
她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
胤禛生气的出了赏心斋。
李金桂的话像刀子一样刺伤了他的自尊。
身后传来的哭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他独自在院子里站着。
一阵冷风吹来。
他的头脑微微的冷静了些。
这时,屋里的哭声已经听不见了,不知道是没有哭了,还是因为门窗关的严实所以听不见了。
他的心里泛起一种陌生的情愫,仿佛是怜惜,仿佛是难过,又仿佛是酸楚……
甚至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忽然又这样的情怀。
他心心念念的想:
她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我和她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她竟然如同吃了枪药一样?
这样下去,会不会伤到自己?伤到孩子?!
我是不是该回去再劝劝她?
可是,若是我回去,她会不会再大发脾气?!
男子汉大丈夫,被一个小女子这样训斥,于自己而言情何以堪?!
他心里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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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乱极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竟然被一个女子搅的乱七八糟。
他万分的不解,为何李金桂怀孕后和之前就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当初那个小鸟依人、娇俏可爱的女子到哪里去了?
竟然完全变成了一个泼辣、尖锐、蛮不讲理的小妇人。
难道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是我看错了?
不,不会的。
他赶紧摇头。
赵仙师说过,她是我命中的贵人,既是贵人,必然是来助我一臂之力的,绝不可能让我如此懊恼。
……
我这是怎么了?
他问自己。
怎么能为了一个女子便得如此气短情长?!
不,我不是被女子左右,只是因为她对我非常重要罢了。
半响,他给自己了一个结论。
好吧,即使如此,也不能太放纵她的性子,还是让她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这样想着,他迈开大步,往永佑殿走去。
到永佑殿坐下,可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烦闷的,不想睡觉,干脆往东书房去看书。
招了个小厮,打着灯笼去到东书房,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着,半天,也不知道书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于是在书房转了几个圈,看了看近期他皇阿玛发给他看的折子,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爷,夜深了,明儿还要早朝,早些安置吧。”
跟在身边的小厮关切的提醒。
看了看屋里的西洋钟,的确不早了。
“好吧。回吧。”胤禛摇摇头。
这样看书也好,看奏折也好,还不如到床上去养神算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叫做李金桂的小女子,对自己的心情的确产生了很多的影响。
从东书房出来。
经过太和斋的时候,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神使鬼差的他的眼光又落到太和斋里。
李金桂屋里的灯已经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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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桂屋里的灯已经息了。
她熄灯睡觉了。
他本该安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泛起一股没来的失落。
他的眼光扫过太和斋。这时,他忽然发现东侧有间屋隐约还亮着灯。
“怎么还有人没睡?”
他微微惊讶的说。
“回爷的话,那是平安居的房子,想来是平安居的主子今天安置的晚。”
小厮灵巧的应答。
平安居。
原来是她。
那个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如同冬眠的土拨鼠一样的女人。
胤禛隐隐想起,当年娶她,完全是因为她的玛父耿忠在平三藩时有功,为了褒奖他,皇上便恩准他们全家入了旗籍。
后来耿佳氏选秀时入宫,皇阿玛见她安静本分又念着她们家祖上的功劳,便将她许给他的。
在府中,她因为出身不高,加上性格本身如此,说话行事也一项都是恪守本分,一直都是那样的安安静静。
因为这样,从进府以来,胤禛几乎都没怎么正眼看过她。
这样的冬夜里,她竟然和自己一样也睡不着吗?
她为什么睡不着呢?
这时,胤禛忽然没来由的有些感慨万分:
同样是汉人家的女子,为何一个如此安静本分,另外一个却为何这样伶牙俐齿,甚至张牙舞爪?
是我将她惯坏了吗?!
不行,我得像个法子,挫挫她的小性子。
“爷,是不是想去平安居坐坐?”
见胤禛若有所思的看着平安居,小厮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