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媸倍伎梢哉业剿恕H绻⑷鹩兴恼掌煽矗兄形谋ㄖ娇啥粒箍梢运媸碧剿纳簦茄嘤锏纳钜残砭筒荒敲茨寻玖恕*ァ ?br />
随后她打电话给警察局寻找自己的车,这时她才知道车早在她被逮捕的当晚就被当地的“山姆车行”拖走了,而她已经欠下了车行两千多元钱的拖车费和存车费。她打电话给车行,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沙哑的老年女人,待她说明了原委之后,女人问:
“那辆银色的丰田车是你的?”
“是。”
“你有几个月没付贷款了?”
“三个月吧。”
“你的车昨天刚被拍卖,卖的钱已经还给银行了。”
“这么快?”
“你车里的一些东西现在还在我们的车行里,你来拿吧。”
梦断得克萨斯22(2)
嘉雯在市郊一条荒凉的街道的尽头找到了“山姆车行”。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声音沙哑的美国女人拿出了两个纸箱:“你打开看看,有没有缺少什么?”
“不必看了。车都没有了,其他东西又有什么重要呢?”
“这是我的责任,你得配合我完成我的工作。”
嘉雯打开了纸箱,里面有一本CD夹,两本地图,两副太阳镜,一个夹保险单的笔记本,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嘉雯捡出了一个曾挂在后视镜上的小小饰物:一串木制的珠子,中间坠了一个玻璃做的小酒瓶,瓶里装满了红色的液体,像酒,又像血。
饰物是阿瑞送给她的。他当时对她说:“如果你给我一杯水,我会还你一杯酒;如果你给我一杯酒,我会报以一腔热血。”
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你没事吧?”美国女人问。
“没事。”
“那就麻烦你在这张签收单上签个字吧。”
嘉雯胡乱签了个字,就抱起纸箱离开了车行。
“照顾好你自己!”女人对着她的背影说。
不知道怎么才能照顾好我自己,嘉雯想,车没有了,阿瑞还在监狱里。
第二天,嘉雯到维卡监狱去求见监狱长文森特。文森特是一个矮壮的白人,大概六十岁左右年纪。
“你就是那个几个月前被移民局抓走的中国女人吧?我见过你。”文森特说。
“是吗?在哪里?”
“在监狱的走廊上。那天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掉眼泪。”
“因为我当时觉得委屈,我是无辜的。”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在这座监狱工作了三十几年了,我只要一看某一个囚犯的眼神,就知道他或她是无辜还是有罪的。”
“那我很欣赏你的鉴别力。”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我男朋友夏晨瑞还被关在这里。昨天我来探望他,可是被看守拒绝了,因为我离开这座监狱还不到六个月。看守说,只有你有权力给我一个特别许可。”
“原来是这样,”文森特微微笑了,“你有驾照吗?”
嘉雯连忙拿出了驾照递给了他。
文森特坐到了自己电脑前,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阵,最后转过头来,把驾照还给她:“好了,我已经取消了对你的驾照号码的控制,你星期五可以来看望你的男朋友了。”
“非常感谢,”嘉雯说,“你终于使维卡监狱在我的记忆中有了一点人情味儿。”
星期五早晨嘉雯比规定的探监时间提前半小时到了探监室,排到探监人的队伍里。接待她的还是那个瘦小黝黑的女看守。女看守把她的驾照号码输入了电脑,很快又把驾照退还给了嘉雯。
“夏晨瑞已经在半小时之前被移民局带走了,去了太阳城监狱。”
“不会这么早吧?”
“电脑会撒谎吗?”
“如果有病毒,电脑也会说谎的。”
“别嗦了。”
嘉雯悄悄走到监狱地下室的停车场,希望能找到移民局的囚车,但是囚车早已了无踪影。她疲惫地坐到了监狱对面的台阶上。阿瑞曾站立过的牢房的窗口空无一人。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从她面前飞过。
爱情是心海上的一只不死鸟,只要她的心还在跳动,她就会听得到它婉转的歌声……
梦断得克萨斯23(1)
嘉雯在阿瑞被移民局带走的第二天,得知阿瑞的刑事案件已被维卡检察院取消,而太阳城移民局还要扣留他,调查他与阿祥的关系。嘉雯立刻替他请了出生于香港的移民律师金全。金全答应嘉雯立刻和移民局交涉,争取保阿瑞出狱,但是嘉雯需要先付四千元律师费。嘉雯从“华美”预支了自己的当月的工钱,卖掉了家具、电脑、音响、电视、录像机,还有自己的手饰,凑足了阿瑞的律师费。
嘉雯像一个出海打鱼,被风浪掀翻了船的渔夫,在海中几经沉浮,终于爬上了岸,所剩的只有一张千疮百孔的渔网。她必须再一次拿出她的全部勇气和耐心来,补缀这张渔网。她不可以由此沉沦,阿瑞还在海中漂浮,她是他唯一可以看到的灯火和希望。
她带领“华美”的员工把餐馆里里外外重新彻底打扫了一遍,除掉了花园里的杂草,使“华美”焕然一新。阿坚把许多档次较高的菜都取消了,她又把它们恢复了,使许多熟悉的客人又重新登门,生意开始回升。
“港珠”自从“华美”开门之后,生意每况愈下。最近“华美”重整旗鼓,把“港珠”的最后一些客人也吸引了过去。“港珠”终因入不敷出而倒闭了。
阿坚听说了“港珠”倒闭的消息,高兴得有些手舞足蹈了,“现在谁还可以挡住我发财?”
嘉雯和阿坚在雇人的问题上再也无法取得一致的意见。阿坚为了节约在人工上的开销,仍继续通过“新大陆职业介绍所”雇佣廉价工人。
“阿坚,你不能再雇用没有身份的墨西哥人了,阿瑞还在监狱里,‘华美’没有被移民局关门已经算是侥幸了,以前是不知者不为罪,现在却是明知故犯了,你这不是拿我们的生意,拿我们每个人的前途开玩笑吗?”嘉雯生气地说。
“你能找到比墨西哥人更便宜的工人吗?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你以为我们开慈善机构呀?”阿坚并不理会嘉雯的愤怒。
“可是即便雇有身份的人,也同样可以赚钱,只不过赚得少一点。”
“少一点?少得多!一个月少赚几千块,你算一算,一年少赚多少?”
“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精心打理,比如说减少一些浪费,兼做送餐的生意,增加销售,这样也可以多赚钱。”
“做什么都不如在人工上省钱。许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我看你是没有尝过坐牢的滋味。”
“德州这么多中餐馆和墨西哥餐馆都雇用没有身份的工人,偏偏你们被抓,那你们只好认倒霉了。”
“你没有被抓只是因为你那天晚上不在维卡现场。”
“现在不要说这么多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我正好也要跟你讲一下,你在监狱里付律师费、保金,最近又付阿瑞的律师费,前前后后从餐馆里借了四万多美金了,你要么每月按百分之二十付利息给我,要么把你的股份让给我。”
“怎么个让法?”
“原价让给我了,现在餐馆的生意也不好,股份也值不了多少钱的。”
“你问问自己,为什么餐馆的生意不好?你既不注重服务,又不注重卫生。我进监狱之前‘华美’的股份值原价的三倍,现在虽然生意不如从前,但你却要以原价买我的股份,你不觉得有点太过分了吗?”
“你不愿意卖,就每月付利息好了。”
“你这不是明显地放高利贷吗?当初你贷款给我,并没有说我要付利息给你。如果你说了,我也许找别人去借,我不相信人人都像你这样趁火打劫!”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
“那是因为你说出的话太令人难以相信了。你和阿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阿瑞现在还在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