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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2 / 2)

曲凡生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迎头笑道:“江主任恭喜恭喜,你可真沉得住气,这样的好事儿也瞒着弟兄们。”看到他别有用心的笑容,我浑身不舒服。

“曲主任,嘿嘿,您真能开玩笑。”

“有什么可瞒的,早晚都要公布,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曲凡生话里有话。

我参不透他的弦外之音,头顶开始冒汗,顺手拿起毛巾抹了把脸,打算写病历。安华阴阳怪气地笑道:“高升啦,老江,一定要请客地。”我脑袋嗡地一晕更糊涂了,昨天刚和施芬娣干了一架,全院上下没有不知道的,有什么高升的,高生了还差不多(生气),他们是在耍笑我吗?心里无端地郁闷,屁股刚搁到椅子上,电话铃迫不及待地响起来,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去接。我顺手捞起电话说:“你好。”

“你到我这儿来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是党支委书记,他找我做什么。我慢腾腾地起身,无数条灼人的射线齐刷刷从无数只好奇的瞳孔中放射而出,犀利的象要把我绞碎生吞活剥掉。连曲凡生都煞有介事地抬了抬头,不眨眼地盯着门框子看,似乎要从上面挖出别人发现不了的斑点瑕疵,余光却冷嗖嗖地扫向我。我好象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无意中触动了群颜,可我自问我没有,我慌忙从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

党支委书记无比热情地握住我的手说:“你好,来啦。”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请坐。”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心里在寻思他找我来到底为了哪桩,不会是因为昨天打架院领导有什么反映或对有我不利的批评吧。

“咳——咳——,江北。”

我赶紧严肃地坐正身子摆出谦虚谨慎洗耳恭听的姿态,书记虽是个没有权的废物,但他传达的可能是最高指示。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院委会经过慎重研究和考察决定提拔你做外科副主任,全面负责科里的业务工作,我今天代表院委会找你谈话,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

“喔,这这……”这实在太突然了,吴嫣怎么也没提前透露点儿消息,我犹豫了一下说:“既然领导这么信任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克服困难努力开展好科里的工作,把各项指标搞上去,不让领导失望。”

“好,你有这个决心和态度我就放心啦。”

无疑听到这样的消息没有人会不兴奋,我象喝了酒,脚尖够不到地面,身子轻飘飘地空中漫步,我觉得我高啦,李东明和曲凡生都矮了,当然,我也可以板着脸对施芬娣说:“拾粪地,你他妈地就给小雷提鞋吧。”我怕自己的笑意中流露出太多得色被书记无意中窥见,笑话我年少轻狂,便又谨了谨身子极力调整好面部表情,至少外表让人看起来宠辱不惊,按压住轻浮的一面,表现出沉稳内敛的一面,这样才象个能担大事儿的人物。实际上到现在我仍然没底,也就是说我的兴奋点基本上是建立在虚幻的空中楼阁上,这和天下掉馅饼差不多,属于不劳而获。

估计这次的中标和吴嫣上次要我交给吴英达的报告有关,晚上说什么也要去找她问问清楚。还没等到晚上,科里组织召开了个短会儿,党支委书记和分管业务的副院长都参加了会议,副院长简短地宣布了任命,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趁着这个机会我再强调两点,第一是医院领导及上级领导很重视对年轻人的选拔和培养,对于有特殊贡献或表现突出的要重用,因为那个,阿那个年轻人脑子灵活,有知识,有魄力,有开拓精神,对业务的开展有新思路和新点子,江北前段时间搞的那个“趾骨移植手术”就很好嘛,很有创造力,上级领导也很满意。大家都要有这样敢于创新的精神,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强调的第二点,咱们医院要向前发展靠的是群体的力量,所以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与时俱进,要团结,那个,也就是说要严格杜绝一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要弘扬正气……我看我就谈这么多吧。”他回扭头看看书记问:“王书记,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没啦。”

“好,散会。”

师兄扳着我的肩膀笑道:“真不够意思,这样的好事儿连我也瞒着,晚上你请客。”说完了又友好地捶我两拳身子向前凑凑问:“听说雷雅文的母亲在咱们医院住下啦,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你替我问一下。”

“你自己干嘛不去问,都什么年代啦,老兄,追女孩子哪能光靠守株待兔,这可正是需要你表现的时侯?”

师兄笑道:“行,那以后我就主动出击。”

“就是。”

说完这些话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很虚伪。我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见到小丫头,想透过她对待我的态度来揣摩她的内心世界,乞求她既往不咎,还象以前那样信任我依赖我。她会吗?我没有信心。唉!

许多目光正若无其事地留意着我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肌肉细微的颤动也难逃大家的法眼,虽然感到别扭却也无可奈何,大家嘻嘻哈哈地朝我点头微笑,或者叫一声江主任恭喜高升。李东明握住我的手心不在焉地说:“年轻有为啊,哈哈。”哈哈的余音后面紧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也许是我多心,依我来看,似乎所有的目光和微笑里都夹带了肉眼看不到的小刺,攮得我忽冷忽凉,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下班后我并没直接去赴师兄的约而是先去探视了一下小雷的母亲,还替她买了饭,因为我知道小雷上小夜班不一定有时间出来。老妇人看上去很安详,和城里人相比有六七十岁光景,而实际上才五十出头,满头银灰色的发丝梳理的光洁利落,在后脑勺轻轻地挽了个髻,肤色由于长期的太阳照射呈综褐色,嘴唇苍白,两鬓内陷,布满风霜的面容上始终逗留着慈祥的微笑,很难从谈话中感觉出她是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小雷母亲的笑容朴素和善,凹陷的眼睛里不时闪烁出母性之光,象春日暖阳给人以抚摸和安慰。从她身上我深切地感受到一种

类似于震撼的坚强和质朴。人和人就靠那么点儿缘份和感觉,乍一见面我就从她生动的笑容里获得一份很难用语言表述清楚的感动,她能勾起我部分对母亲的回忆,我努力微笑,实际上心情沉重。

“伯母您好!”

“是文文的同事吧?快点坐下,别老站着。”她接我递过去的米汤,用手整理着本来就很平整的床面,反复做着拍打灰尘的动作,她低头掩饰紧张和拘谨的瞬间让我想起小雷,抹去岁月的烙痕,从她身上可以发现小雷的影子,一份动人的羞涩,我突然发现她的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似乎小雷嘴角边也有这么一颗红痣,我好象从来没有细致地打量过她。

“这是小雷,不,文文让我给您买的饭,她让我替她捎过来,瞧,单位里太忙,您来啦她也没时间陪您,还要去工作,也许……也许过几天不那么忙了,她就可以请下假天天来陪您啦。”我突然想到我既然是分管业务的副主任,为什么没权批准雷雅文的假期,让她来待侯她母亲。

“不用她来陪,我这不是挺好吗?还是工作要紧,别误了单位里的事儿,来来,来快过来坐,我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您。”老人的眉头猛地一缩,脸上很快又浮出笑容。

我急忙握住她的手紧张地问:“怎么啦,哪里疼?”

从我握住的这只手中传递出一股特殊的温暖,她的掌心布满老茧,干瘦的仿佛仅由骨头和神经构成的。

老妇人感动地摇着我的手说:“文文净碰到你们这些好人,可我,你瞧瞧活着不是带累她吗,净给你们增麻烦,你能不能劝劝她快让我出院吧,我既不想带累她,也不想带连累咱医院,为了这把不值钱的老骨头,不管化谁的钱,都不划算。”

“伯母您别瞎寻思,人力物力都是医院的,花什么钱呀,您就安心养病吧。”

“唉,呵呵,你瞧人老了就爱絮叨,大夫你人真好,也挺实成,文文多亏有你们这些好同事,她呀,挺善良个孩子,又没什么心眼儿。”说到小雷,老人脸上有了一丝不安和担扰。

“好,您放心,动完手术,关保您没事儿,很快就会出院。”

从病房出来,我直接去饭店找师兄,我们俩一人一瓶啤酒,因为我还惦让着吴嫣,所以也不能象以前那样无朝无夕地逗留太晚,师兄瞧出我不想久呆,长话短说地告诉他从同事们那里听来的一些流言蜚语。

实际上昨天院里就沸沸扬扬地传出些损我的话,说江北不玩儿人性,本来课题项目是李东明的组长,可搞到后来竟被那小子偷去做了升官的敲门砖,这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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