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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他握着我的手却看着张主任说:“老兄,别挖苦我啦,我算狗屁主任,哈哈。”接着说道:“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就成,还劳你亲自跑一趟。”

张主任说:“顺便过来看看你,不欢迎啊,江北可是个人才,你以后多多提携。”

他说:“我的人你就少操心吧。”

张主任走后,李东明把我一一介绍给科里的同事,大家都笑着说,欢迎。无非皮肉牵动一下送个顺水人情,这笑里有善意的,有冷漠的,有虚伪的,笑容虽然生硬,但仍然让我感到一种满足。接着李东明告诉我,医院规定,每个新人都要先在大外、大内等科转一圈,这需要一年的时间。他说:“你刚来,也不用着急,先在科里熟悉一下环境吧。”

他讲话很客气,潜意识里我有种感觉,认为今天自己得到了某种优待,而之所以得到这种优待,和最初见面的那个优雅女人脱不了干系。后来师兄的话更证实了我的感觉,他由衷地说,小老弟,你有些门道,哥哥佩服,你知道新人从来没有住单间的待遇,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李东明的肌肉那么松软如此慈祥。我讪讪地笑着,不透露什么也不分辩什么,因为我知道我之所以受到优待,全受托于那个中年女人,冥冥中我有个感觉,这个女人在自己今后的事业中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艾艾。时间越久我越觉得自己象不小心被绝情谷的情花刺到了一样,不动情时便是个正常人,也吃也睡也说也笑。等到万籁俱寂夜深人静之时,漫无边际的记忆奔涌而起,心尖上象有无数只小虫子爬着,痛苦搅扰着思绪,久久不能入睡。

我习惯点上一支烟,仰躺在床上瞧着火星子一明一灭,艾艾苗条的身影就会从吐出的烟雾中撞出来,扯都扯不开,心象被她软和的手指挠着,忽尔暖和忽尔悲伤,分离的思念如此

苦涩,让人难以忍受,有时真想丢掉一切,跑回北京,跑到艾艾怀里。虽然艾艾从来不接我的电话,但我的心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半步,那次的别离并不是一段感情的结束,我认为那只是艾艾负气地使使性子,等我在这里立住脚,有了出息,再回到她的身边,到那时我的行动会更有说服力,她也会更容易接受我的选择。这样想着,生活也就有了奔头。

入院之后接替而来的是常规培训和考试,这根本没被久经考场的我放到眼里,手到擒来轻松过关。

一个好的开端往往是事业成功的开始,我的心情逐渐好转。

师兄对我关照有加,反正王老五一个免不了孤单寂寞,他经常拉我下馆子或是到他家里留宿,两个大男人无所顾忌敞着膀子摆上好酒好菜,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我们叙旧,津津有味地回忆一些空洞的往事,象是又回到以前的大学生活,不过更无所顾忌。在感情生活中落单的人,特别容易惺惺相惜,他以兄长自居,处处照料我,让我感到来自于人类最原始情感的温暖。从他那里我了解到,大外科目前有两个不可忽视的人物,李东明和显微外科主任曲凡生。

李东明,让师兄的话讲就象慈禧太后身边的李莲英很会走上层路线,是院长眼里的红人。曲凡生,上海第二医大的博士生,虽然来医院仅仅七年,技术一流,在群众中威望很高,他绝对是一个实力派的人物。而且大外科面临着新旧主任的交替,这两个人物呼声最高。

生活日复一日,千篇一律。

九月下旬的一天下午我正在急诊室值班,师兄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对我说:“江北,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到群英会去吃酸菜鱼。”

看到他眼神中流露出按纳不住的喜悦,我打趣道:“有喜事儿,快交代,是不是有艳遇啦。”

他神秘地把嘴凑到我耳朵根子说:“刚刚得到小道消息,显微外科那个新科题我也有份。”

我心里一沉,有些失落和妒忌,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给我,如果给我,我一定比师兄做得更好。我暗暗叹了口气。看到师兄兴奋的样子,也不好泄露自己的情绪,便伪装出高兴的样子说:“真是好事儿,咱哥俩说好了不醉不归。”

他伸出手掌啪地击了我一掌说:“敲定。”又转过头嘱咐道:“正式文件还没下来,千万不要声张,以防有变。”

师兄走后我的心情有点不快,出人头地象紧箍咒一样套在头上,让我难以正常喘息,我有种急功近利的迫不急待,然而直到现在脑子里对如何实现事业上的飞黄腾达仍然懵懂茫然,说来说去那只不过是个信念。我象一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羔羊,心里一片混沌,没有鲜明的思路。

正在胡思乱想时走进来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漂亮姑娘,她的目光轻飘飘地瞧了瞧我然后四处搜寻着问:“内科的王主任在吗?”

“他刚才出去了,哪里不舒服?”

她按了按胸口道:“你别管,我要找她看。”

最讨厌病人不问青红皂白进门就找有白头发的老大夫,老怎么啦,有白头发怎么啦,那就能代表医术高明吗?

我气哼哼地说:“她一时半会回不来。”

暗想有病就看,不看拉倒,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她瞪起圆不溜丢的眼珠焰气指使地说:“你是见习生吧,少规少矩的,你老师没教你怎么接待病人吗?”又嘟囔着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这样的人也配当医生。”

怒火在我胸口左冲右突,跃跃欲出,但想想好男不与女斗,何况今天科里刚开了医德医风会,何必顶风而上,便懒得和她理论,装聋作哑地低下头去看病历。

她挺直的腰微微一欠脸上冒出汗来说:“我胸口疼,你耳朵聋吗?!”

我抑制住怒火说:“解开上衣。”

她的脸刷地变了颜色厉声道:“你,你,耍流氓,哼!”然后跺着脚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怒气憋在肚子里被她那句耍流氓噎在喉头,一时顺不下去,便学以致用,用阿Q精神寻求解脱。

“臭三八,什么素质。”常规检查竟被说成耍流氓,真他妈晦气,觉得今天诸事不顺,心灰意冷。

快下班时医务科张主任笑咪咪地找到我说:“小江呀,有个好差事儿,我可给你留着啦。”

我情绪不高地问:“什么差事儿?”

他说:“反正你要请客地啦。”

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可喜可贺的好运,又怕扫了张主任的兴便打起精神问:“主任这样关照,早就该请客啦。”

张主任说:“9月28号美国有位教授要到咱们医院讲课,因为来得急懂专业的翻译一时很难找,所以打算让本院的大夫翻译,届时院长副院长都会到场,全院几千号人,想借此露脸的人多啦,不过真正能当此重任的人也不多,我猛不丁就想到你,你刚毕业又是高材生,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你说呢?”他用征询的目光看我。

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确高兴,我的外语水平不错,只是,刚来医院没几个月就露这么大的脸,心里到低没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张主任接着说:“小江呀,机会稍纵即逝,听我的没错。”

我说:“那好吧,我试试。”

他说:“不能试,要尽全力做好。”

我点着头坚定地说:“是,张主任,一定竭尽全力不给您丢脸,谢谢您的栽培和赏识。”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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