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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倚着,“我不就损失一双眼睛吗?你赔上的还不定是多少条命呢!大不了你所有毒药都不给我,我死了你龙脉也别想要。。。。。。。”她说着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几包药粉,“我一时解不了你的人彘之毒,但是下药了解自己还是绰绰有余,反正我娘已经等了我这么多年了,早点儿团聚也是好事。”
马车忽然猛地停住,马儿跑得太急,一时停下发出一声长嘶。一道风声破空而来,砸到绾婳腿上,“解药。”
绾婳打开闻了闻,也没有水干吞了。驾车人在帘外可以听出声音的恭谦,“王爷,大兵已到。”
南宫烨在暗淡的晨光中的眼神划过一丝明亮,带着势在必得的狠。他一把攥过绾婳的手腕,将之一起拖出马车,站在车前横木上。
绾婳登时倒吸一口冷气,不远处金盔铁甲武装森严, 沉的天暗淡的光芒竟也能照出阵队的铠甲森森。方队一纵开去连绵几里的男儿气概,似乎是经过连夜的跋涉,灰尘仆仆,正肃立仰望着他们的将领,等待着百里调兵后慷慨热血的最高指令。
一石四鸟
“尔等兵郎,今奉命守两朝龙脉之迹踪,防贼人偷窃之狼心,树天朝恩威之在外,肩负圣上之期盼。望乃等不负皇朝厚盼,报效朝廷,勇者当赏,后退卖荣者,杀无赦!”
“报效朝廷!报效朝廷!”
风肆掠,有金光穿透暗云落下无力的朝华,全部掷进在不知内情的热血中任意践踏。铁甲的儿郎们振臂高呼,跟着他们百闻不如一见的礼郡王,为自己即将到来的使命个个激动地热泪满眶。懒
南宫烨站在马车前嘴唇上扬出诡异的弧度,绾婳心中为那些奋勇的少年们感到一阵惜痛——南宫烨这只虎狼,对自己的亲兵尚且不顾死活,成百上千人毁于一旦。现在手中亲兵力量凋敝,才不惜暗中调动如此一队军兵,意图用他们的血肉来征服这诡秘的浩劫和心中畏惧却虚荣地不屑的兄长。
他侧脸弯下身,附耳在绾婳身边,噙笑道,“你说,便是二哥和五弟都来,又能如何?他们能踏过这一万金甲大军?!”
看着绾婳微微变色的脸庞,南宫烨笑得猖獗而肆虐,伸手勾住她的下颌,“你,尽管叫他们来!我会让你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坐在高处,看他们是怎么被这一万兵将刺伤,射穿,累死!”
绾婳下颌如被铁钳住一般的疼痛,她冷笑,“你不过是个郡王,南宫诺却是征战沙场名扬天下的恒亲王,这些将领就一定会听你的?!王爷未免太狂妄了吧。”虫
“哈哈!”南宫烨仰天一笑,长袖一挥指向整齐呐喊的大军,眼神狂热独断而冷血霸道,“我倒是真想知道,见过蟠龙调令的将领和士兵,会是怎样的忠诚和奋勇。直到战死,亦不会再执行第二军令。”他大掌捞过绾婳的腰,唇贴在她的耳侧,“你知道,这上古蟠龙令,我是怎样得到的吗?”
绾婳挣扎,她隐隐觉得不安,一脚踩在南宫烨的脚上,南宫烨也不恼。按着她的腰,不紧不慢地笑,“这蟠龙令曾经是在五弟手里的,结果上次林秋渡那事,父皇要杀你。他在安陵没有军权,所以,拿出蟠龙令调遣安陵守兵劫法场用的。”
绾婳僵住,那些铠甲上散落的金光刺着她的眼,如冰一般寒冷刺进瞳孔顺着血脉冷冻住她的五脏和心脉。她捂住胸口,南宫诺便是这样,放弃了大辰军队,莫不令者的蟠龙令?放弃了这哪怕朝堂倾覆苍生民向的最后时刻,都可以拿来翻盘一搏甚至胜券在握的蟠龙令?他。。。。却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或许在南宫诺心里,蟠龙令的事件,第一是为了劫法场救人,第二便是请求原谅。
彼时的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作为辩解过,他也绝不会说一声对不起。林秋渡的错误从一开始便在他,他希望被原谅,他在一次次尽力地弥补,却不会解释自己的无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债要还。
原来,从开始他踏入朝堂无依无靠时,为了权谋江山为了巩固自己地位所犯下的一步步错,便注定会在他成长后的今天,要用一件件的事来弥补。他利用过的感情,也会以亲手推开挚爱才知相思刻骨作为代价。
上苍有眼,不恕奸。污。
“你以为只有南宫耘给你的大辰圣卷吗。。。。。”南宫烨在绾婳侧脸耳鬓厮磨,“他们若是来了,你便是害死他们的第一凶手,知道吗?”
绾婳感到怀中的锦盒微微发热,心中不免一凛,狠命一咬舌尖,剧痛和腥甜让她一时被愧疚混乱的心智终于恢复正常。她仰头冲南宫烨冷笑,“王爷此言差矣,这不过市小人卑鄙而已!”
南宫烨眼眸一沉,将她摔进车厢里,随后踏步进来,居高临下冷冷盯着被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绾婳,眸里蓦地写了几分残忍。
绾婳挣扎支身,胸口憋闷,一吐便是一口火红鲜血,她指着南宫烨,冷笑道,
“王爷觊觎他人。权位已久,毒杀林秋渡,解除恒亲王与林府婚约削其势力;嫁祸于我,林太尉与安亲王必然决裂;二王都不可依靠,王爷你再借求娶林秋渡丫鬟为名抛出橄榄枝,林太尉极其手下的安陵守兵岂不尽数纳于王爷囊中?!”
“加之皇上必怒,定斩臣妾,恒亲王蟠龙令指日可待。一石四鸟,兵权离间皆得您手,王爷真是好心思!”
南宫烨微微一震,那直射自己的女子眸光,不是不得已的妥协,不是含恨难耐的愧疚和自责,而如桃夭灼灼其华,如星辰灿灿犀利,是毫不胆怯地锋芒毕露。
南宫烨眸底沉光流转,一语戳破他一度以为尘埃落定无人再敢犯圣怒提起的往事,击穿他想用内疚制衡女子的心思——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他贪恋绾婳美色,本意图龙脉到手之后,迫其就范把她留在身边,以便时时品尝她身体的美妙滋味。现在看来,龙脉到手。。。。。身子,尝个鲜便是了!
“出发!”
南宫烨号令一下,车子行驶,马前车后叮哐兵器铠甲相撞之声,撕裂这注定不平凡的一天。
*
旭日不升,乌云密布, 风肆虐。青蠎上无极峰脚下,稍嫌纤小的松枝柏树被大风齐齐刮断拍打在脸上,轻轻一划,便是一道火红。
“看到胡老大了吗?我怎么没有看见他?!”
“这儿呢,来了来了!”嘈杂的人群和不耐烦的走来走去拖在地上的兵刃,发出嚓啦的声响。粗黑的胡老大吆喝着朝人群深处走去。一早赶来的武林人士已经将无极峰脚下堵得严实。有
的磨刀擦剑,有的打坐调整内息。
“看!”有人站在树梢,指着山下绵延而来的队伍,“来了!”众人一听,立刻警惕起身张望。
“看清楚是哪里的人再动手,不要误伤!”有人高声提醒众英雄好汉。
注重身份的各派掌门站在人群之前,身后则是持刀怒威的众好汉。
“前方何人,挡住我军去路,还不速速退开!”高踞马上的军兵将领一扬马鞭。遭蟠龙令调遣,这是无上的荣耀,加上郡王的亲自勉励,现在竟然有人胆敢挡路,岂不有碍天威!
掌门当中的是素来持重的神剑派掌门,年过半百声望极高。听到来人的问话,微微皱眉,仍是涵养极好地抱拳道,“不知阁下是哪方军队?我等听闻有人妄图夺取龙脉,特来帮助朝廷分忧。”
将领一听顿时怒气加了三分,“尔等也忒大胆,龙脉乃是天机,吾等奉圣命而来,怎又尔等山村匹夫妄言扰乱,还不速速让开!”
那掌门还待说什么,他身后的热血好汉们不依,“谁知他们是从哪儿来的贼寇冒充军队妄图独吞龙脉!山村匹夫,你骂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