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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川屏住了呼吸。
就见渐渐恢复人形的寒寂永那张从来没有表情的脸上莫名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再配上殷红的鲜血……
凌川不禁打了个寒噤。
叶兆鸿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他。灵体……怎么会有血液？
凌川也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寒寂永并指如刀，直接划向叶兆鸿。
锐利的金灵力再次划过他胸前。又是鲜血喷涌。
叶兆鸿毫无还手之力，凌川跟晴空又不准备插手，于是便在一旁看着寒寂永单方面的攻击——简直就是虐杀！
凌川跟晴空也是头一次意识到，白虎无愧于杀伐之神！
那一身的鲜血，还有诡异的笑容，让他整个人宛如地狱修罗！
这时候，理应阻止了。毕竟灵体死在阴间，那就真的是魂飞魄散了。
但凌川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他私心是想让叶兆鸿死在这里的。虽然理智上知道他做的一切罪不至死，但感情上来讲，他当初是亲眼看着罗微雨被他一次次背叛，之后再被他一次次纠缠——最严重的那段时间，罗微雨几乎被他逼疯——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心里有一部分是阴暗的。
如果可能的话……凌川扯住了试图阻止他们的晴空。
晴空回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凌川摇了摇头。
晴空叹了口气，继续看向寒寂永那边。
攻势更猛。
寒寂永的重瞳变得血红，几乎要从那双淡色的眸中溢出鲜血。
最后一击！
凌川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料想中叶兆鸿魂飞魄散的情景并未出现。
忘川弱水从天而降，洗去了寒寂永脸上的鲜血，也浇熄了熊熊斗志。
罗微雨清润的声音带着些无奈，从一旁的忘川中传出，“永儿……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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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临世
这道声音，在凌川那里而言，不啻于圣经中上帝指引摩西的那一道天音。晴空眼疾手快，才没有让凌川一下激动过度投进忘川中去。
弱水沸腾，玄武临世！
整条忘川河的水像是被烧开了一样，“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整个阴间霎时震惊——不，不只是阴间，还有上界。
十殿阎罗议论纷纷，“玄武大帝降世，吾等该如何自处？”
“21世纪都这么久了，能不能不说文言文？！”
“好吧！尼玛，真武大帝回来了，老子该怎么办啊卧槽！”
——玄武可通冥间问卜，因此有别于其它三灵 ，被称为“真武大帝”或“玄武大帝”。
“亲，安啦安啦，他现在是一介凡人，没空搞我们的……”
“关键是我们眼看着监兵神君这些年……”
“四灵不入轮回，本来不该我们看管，但既然他们想要长生，总是要遵守我们的规则的。”
“多少年了……玄武大帝第一次临时……唉……你们要去看看吗？”
“……”
“……”
“真想去看看啊……”
“对啊……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没有桌子腿高呢……”
“都多少年了……”
“是啊……”
声音渐弱。没人知道十殿阎罗曾经聚在一起讨论过什么东西。
上界某处，一身白衣的清俊青年睁开了眼睛，悲天悯人的琉璃瞳孔里映出了整个三界。
他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一枚青龙玉扳指，柔声自言自语道：“他们都醒了，你……也该回来了吧……”
相比于三界的反响，真正到了罗微雨这边，反应反倒是显得平平无奇。巨大的玄武从忘川中浮起，长长的蛇身探了过来，幽幽叹了口气，“你们差点吓死我了……”
寒寂永呼吸凝滞住，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来。
罗微雨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将水灵力注入了叶兆鸿的灵体中，绕遍了四肢百骸，顷刻间修复了千疮百孔的灵魂。
叶兆鸿闷哼了一声，突然觉得心里……不，应该说是魂魄中，似乎缺了什么。
寒寂永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罗微雨化身的玄武一眼。
按这孩子平时看见个玄武雕像就恨不得变成白老虎跑到跟前去撒欢的尿性，凌川本来是认准了，他肯定会扑到罗微雨身边的。谁想到，他见了罗微雨变成玄武之后，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竟然转身就跑。
这……这是几个意思？
寒寂永这一跑，几个人都傻眼了。
罗微雨怔了半天，化成人身追着寒寂永跑了过去。
留下凌川晴空俩人跟叶兆鸿大眼瞪小眼。这不对啊？
罗微雨那边，没用多久便追上了寒寂永。
轮回之地本来就不大，在寒寂永一头撞进彼岸花丛中之后，便被罗微雨一把扯住了手臂，“永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跑？”
寒寂永背对着他，身体不时微微颤抖。
罗微雨心里觉得他的举动很不对劲，于是干脆绕到他面前去，“永儿……”
寒寂永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后退一步，向前一冲，便借力将他压倒在了彼岸花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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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
摔倒在地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疼痛。
大片的彼岸花被他压在身下，便有一股淡淡的芬芳钻入鼻腔，让罗微雨不禁恍惚了一下。
但寒寂永没有让他恍惚太久。他低头在他脖颈上咬了下去，恶狠狠地，直到口中带上了鲜血的腥气。
罗微雨心跟着一抽，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了？”
寒寂永松开嘴，趴在他颈窝那里，开始哭。哭的肝肠寸断，哭得声嘶力竭。
罗微雨仰望着天空——其实阴间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暗无天日，天空照样是蓝色的，而且嫌少有乌云。
他抬手放在他背上，像给小动物梳毛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抚摸著他的背。脖子上有点疼，不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很快就能好了。
寒寂永吸了吸鼻子，蹭着他的身体往上，吻住了他的嘴唇。
罗微雨走神地想着，这感觉，怎么那么像久别重逢呢？
一双手放在了他的衣服上，一颗颗解开了他的衣扣。寒寂永那属于少年的清亮的嗓音带上了些沧桑，低低地说：“小雨，你不该来追我的。”
罗微雨有些恍惚。时间好像倒回到了永儿第一次吻他那个时候。一切都是本能——对彼此的熟悉，就好像已经持续的成千上万年，进而成为了一种本能——无法割舍的本能。
好像是本能的欲突然之间觉醒，炽热得仿佛能将人灼烧殆尽。
罗微雨的呼吸随着身上人的动作变得越发急促。
寒寂永琥珀色的重瞳里映出他迷醉的模样，噬魂摄魄。他吻了吻他，说，“小雨，这就给我吧。”
罗微雨双目失了焦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寒寂永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唔……”
有些甜腻的沈吟随着风悠悠飘进凌川的耳朵——朱雀的听力向来是要强于其他四灵的。
凌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