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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上雪作者:匿名君(完结)第11部分(2 / 2)

匆匆赶到的子文被关在门外,恰好听到里面李继周冰块一样的声音:“你多少日子没睡觉了?找死么!”

子文吃了一惊。

刚被小厮们惊醒,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子文先是心疼,随之而来的便是恼怒。

奚吾大清早去洪景门前叩头还能有甚么原因,无非是不死心,还指望着洪景能带他离开江宁城。只是叩头能叩到晕倒,想来他经了这起命案,也确实受到不小的惊吓。

如今听李继周这样说,原来却是另有隐情。

子文耐不住,抬脚就进了屋子。

只见奚吾面色苍白裸着上身侧脸伏在榻上,榻前一片狼籍,黑黑红红杂在一起,血腥气混着药气弥漫在屋子里。洪景正在与他施着针灸,扎得满头满后背都是金针。李继周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站在榻前,面色阴沉。

奚吾张口欲答,正望见子文进来,脸色变了变,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我没事,想是中了暑……”

“放屁!”李继周转身怒视子文,挥手喝道,“无干人等都滚出去!”

子文何时受过这等气!

只是今番与他气受的却是李继周,何况奚吾的病情似乎颇有不妙,他也只得按捺心情,默默退了出去,还乖乖掩上了门,暗地里却留了一条微不可查的缝隙,站在门口凝神去听。

听得李继周的火气很盛:“你明知自家身体已破败如此,还不知珍惜,莫不是活够了!”

奚吾依稀回了甚么,声音太低,听不清楚,李继周又是一声怒喝:“放屁!”

洪景倒是声音平和:“师叔息怒,阿吾现在身体极是虚弱,师叔还是先想个甚么法子救他一救罢。”

“老子治活人不治死人,治想要命的人不治找死的人,他无有求生之念,神仙也难救!”

里面静了一会,洪景低低说了甚么,一个小童开门出来,手持药方,看模样,是跟在李继周身边的那几个小童之一。

子文招招手叫他过来,轻声问道:“里面那病人,究是何症?”

小童眨眨眼,警惕地把药方揣进袖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15、急病 。。。

子文一翻手,露出掌中一小锭雪白的细丝纹银:“你告诉我,这锭银子就与你去买糖吃。”

那小童切一声:“每个人都这样说,你道我拿糖当饭吃么?吃多了糖,牙齿会坏掉,我才不干。”

子文微微一笑:“你要去抓药不是,江宁府很大很大,药局在哪里你也不晓得,正值酷夏,时疫流行,在外面跑上一天抓药,可要命得狠呐。嗯,还有许多人无钱吃饭,只怕见个白胖的,忍不住弄来吃掉也是有的。”

小童咬着嘴唇盯着他,眼睛眨啊眨,没说话。

子文施施然走进院中凉亭,招手要人上了两盏冰镇酸梅汤,自管自端着一盏细细品,还小声叹息着:“唔……冰牙……”

那小童恶狠狠盯了他一眼,跑过来低声问道:“你是洪先生的朋友不是?”

“当然是,我二人自小相识,交情匪浅。”

“你刚才说那些吓不着我。我只是看你可怜,勉强跟你说说里面那人的病情,你谢我甚么?”

子文笑道:“我着人替你去抓药煎药,你找个无人处自在歇歇,岂不是好?”

小童撇撇嘴:“不够!”

“那……再加多你一盏冰凉凉的酸梅汤,够不够?”

小童勉强板着脸,正色道:“这是你求我的,我告诉了你,你不准叫先生知道!”

子文一本正经地点头:“好。”

小童附在他耳边细细地耳语几句,子文却听得面色大变,叫甘松领小童去歇,自己捏着那张药方呆呆坐着,竟觉得手心滚烫,后背生凉。

甘松安顿好小童转回来,见子文还在定定地发呆,轻声问道:“敢问大官人,可要着人去照方抓药?”

子文回了回神:“哦,去罢,去一苇堂拿药,小心些,不要叫人知道了方子去。”

甘松领命而去,子文望着他背影,沉思良久,忽然站起身走到洪景房前扣了扣门:“李叔叔,小侄施仲嘉有事求见。”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拉开条缝,洪景露出半张脸,一根手指立在口唇前:“嘘……师叔正在施针。甚么事?”

子文一把抓住他袖子,低声道:“我想见见阿吾。他到底怎样了?”

洪景叹口气,侧身出了门,拉着子文走到廊下悄声道:“这孩子不晓得哪里来那样重心事,气血郁结,心肺淤阻,小小年纪,脉细无力竟如垂死之人,师叔说他至少已有半年以上不得好眠,或是多梦易醒,或是彻夜不寐。即便是身康体健之人,几日不睡也要生些病症,何况阿吾自小体弱?如此这般长久下去,只怕死期将至啊。”

他摇头叹息一声,又道:“我试过喂他丸药,他通吐了出来。与他清水,他倒又吐了几大

15、急病 。。。

口血给我。还不知一会的汤药可能灌得下去,唉……”

子文焦躁道:“可有法子救他一救?”

“正是师叔说的那句话,医者救得了人救不得心,他自家无有求生之念,我等徒呼奈何。此次有师叔出手,当可保他一时,但终究保不了他一世。心病还要心药医,这事,只怕还要你做些甚么才行。”

子文犹豫片刻,问道:“阿吾可曾说过,清晨到你门前叩头,所为何事?”

“还能有甚么事,阿吾大概是看出来师叔不喜欢他,知道我们今日要离开,不敢来送,起早到我门前叩几个头送别而已。”洪景侧耳听了听房内的声音,拍拍子文肩膀,又叹了口气,“他心中是藏有甚么极为难的事,看情形,当与你有关。气血郁结,多梦不寐,都源于此。子文呐,说到底,这孩子的命其实还是捏在你的手里,你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我等实在帮不上多少忙。”

子文黯然道:“我素知他心重,竟不晓得重到如此地步。阿洪你务必帮我,且留李叔叔几日,先治好了这一遭,阿吾的心结,留待我日后慢慢去解。”

洪景伸臂抱了他一抱,安抚道:“且放宽心,有师叔在此,阿吾此次定然无碍。待他好了,你与他两个把心事对面说明白,你也收收性子,多少听他一句,不要总那般任性蛮横。”

子文一笑点头,放他回房。

到午后,奚吾的手脚已恢复知觉,也不再吐血,只一个喉咙不知怎的,似有物梗阻般,汤药难进不说,便勉强饮些清水,三口里倒有两口要呛得他几乎咳死。

奚吾这等情状,李继周倒也不再提个“走”字。子文叫人另收拾了一间清净屋子,请洪景歇在那边,原先这间屋子改作了奚吾的养病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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