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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愤怒至极地尖叫了起来,梅林被这尖啸声震得耳膜生痛,只是短短地一瞬,他的禁制竟然被震裂了一条缝,虽然这条缝立刻就被弥补上了,虽然薇薇安也随后就慢慢平息下来,但是梅林的内心是震惊的,她竟然可以弄破自己的禁制,在自己还在场的情况下.梅林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薇薇安已经开始全面觉醒.他必须在事态失控前做好该做的事.
格温在清晨醒来,房间里很安静,可以听到外面的鸟叫.亚瑟背对着自己,坐在窗前的巨桌前,清点着堆积如山的资料,那是重新整理后的军队人员,物资,户籍,履历.
纸张发出的轻微的察察声,还有羽毛笔划过纸面的声音,在这宁静中听起来象美妙的音符,一点一滴轻轻落入格温的心里.
她轻轻坐起来,可是床还是发出了小小的吱呀一声.亚瑟回过头来,俊美的脸忽然舒展开来,象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格温!你醒啦!〃他高兴地站了起来.
格温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多么美好,但是这一刻,这一刻她觉得他发着光,象一个天神,偶而降临到人间游弋.她怀疑自己无法将这么美好的人独自拥有,长留身边.
亚瑟走向床边,格温伸出双臂,索要一个拥抱.亚瑟如愿以尝地拥抱了她的妻子,他失而复得的好格温.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早晨的宁静中这样独处了.
格温有一点点惊喜,仿佛一些往昔的日子又回来了.一些甜蜜的,年轻的,不那么沉重而绝望的东西,又活了过来.她试探着,亲吻向那红红的,性感迷人的嘴唇,抚摸他青春美好的身体.
亚瑟的心几乎是僵硬了一下,他立刻想起了黎明前和梅林的对话.他立刻想起了和梅林的那些不合理的拥吻,那些动人心魄,无法掌控的激动和渴望.他心虚地放松全身,尽量表现得象过去一样,温柔又深情.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奇怪.
格温隔着裤子,摸了摸亚瑟的重要部位,然后她轻轻笑起来,〃有多久了,亚瑟?我们有多久都没有想过这个了?〃
亚瑟闭了闭眼,脑中不能克制地浮现出另外一双手抚摸这里的画面,这只是想象,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但他几乎可以在脑海中看到那双手的样子,长长的瘦硬的,形状美好而有力的手臂,前臂上的淡淡的黑色毛发他都能够看到,白色的上臂,修长有力的十指,灵巧又笨拙....温柔又慌张...亚瑟难以自控地叹了口气,他吞咽了一下,轻轻推拒了他的妻子,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样想象着另一个人时,无法面对格温,这几乎是赤/裸/裸的犯罪.他无法面对格温那双忠诚,温柔,无限深情的眼眸.
〃明天吧!好不好!亲爱的.〃亚瑟轻声说,〃一会儿就要议事了!材料还留了不少!〃
格温看了看亚瑟那个部位的形状,笑了起来,〃真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国王!〃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捏了一下,亚瑟倒吸一口凉气,逃也似的快步走到桌边.格温轻笑着,也快速穿好衣服,轻轻来到桌旁,帮亚瑟一起整理起来.
早晨的雨来得出乎意料.毕竟黎明时的阳光非常美丽.又有几户人家里搜出了被家人藏匿的行尸.然而这天的雨阻碍了阳光的威力.巫师们将这些新找到的,无法确切给出定义的行尸,与汉娜关在一起,他们几乎全都象汉娜一样,拥有清晰的神智.
帕西带着军队向沃特根的领地方向前进,这些军人有一部分在长途奔徙中离开了,他们希望回到家乡,找到亲人,做个普通的农夫.
卡莫洛特,本来是他们年轻的,充满对未来美好想象的理想,即可以保卫家园,获得身份和名声,又可以养家活口,开阔眼界.可是现在,前途变得迷茫莫测.既使战死沙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英雄.
整个队伍,大都精神不振,垂头丧气.不过现在,大约留在卡莫洛特的人也同样迷茫彷徨.分裂,从来都伴随着幻灭.所以当他们整体陷入精神低潮时,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遭遇敌人.撒克逊人就象从地面上突然长出来一样,毫无预兆地袭击了军队.
这些撒克逊人看起来就象带着深仇大恨的,嗜血的野兽.如果不是因为人数差异巨大,军队几乎被这突袭给打散了.但是这次战斗也是有成果的,他们抓到了超过百名的俘虏.帕西亲自审问他们,他要找到撒克逊人在这片土地和军队前路上的分布.
但是这帮人精神状态似乎很不正常,他们异常凶狠,暴燥易怒.但是却极度精神紧张,疑神疑鬼.
帕西找到了撒克逊语翻译,但是这帮野蛮人中,竟然有懂得本地语言的人,而且还不少.事实上,这些人中竟然有土生土长的阿尔比恩人.帕西觉得不可思忆,连这些本地人也对这支军队仇恨入骨.他几乎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军队必须在天黑前找到安全的宿营地,他们只好带着这帮人继续上路.然后,行了不到三里,就再次遇到了袭击.这一次敌人更少,似乎只有十几个人,但是却比刚才可怕得多.
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衣袍,头戴斗篷,他们似乎是一些法师,但又象是复活的行尸,他们即施展法术,又啃咬活人.最诡异的是,这些人行动一致到可怕的程度,几乎连怪叫和手势都整齐划一.
军人们几乎每个人都在拼死逃跑.这些人太可怕了,俘虏们挣脱了绳索,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如果不是这帮怪人,突然象是集体听到什么声音一样,止住了所有的行动,象黑烟一样退向远方的丛林里.那么帕西这去军队,可能就会在这短短的十来分钟内全部完蛋.
恐惧代替了低落,笼照着整个队伍.帕西不禁联想起,当年被德鲁伊和其它法师们传得极为恐怖的那群绑架者,那群黑衣人.他们现在已经把目标,从法师转向普通人了吗?
诅咒
亚瑟总是期待着太阳落山.当一个人总是在你身边时,你见到他还是没见到他,似乎并没有多少区别,因为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去找他.但是当见到这个人变成一种奢侈,变成一种有限的可能时,人的渴望就会膨胀.
亚瑟的这种渴望就被这样扭曲放大了.他几乎分分秒秒都在等待,都在盼望,他总是在眺望日头.尽管他其实忙得晕头转向,根本不应该有闲暇去想点什么别的.但是他在每一个发愣的瞬间,每一个休息的空当,每一个仆人或是法师经过的身影,在每一次眺望远方来往的人们时,都会想到那个人,那个黑头发的瘦高个儿.那个狡猾的笨蛋.
如果他生在很多很多年之后的未来的话,如果他看过那些小说和电影的话,他就会明白,他现在的状态,叫做热恋期,他的那些过度地期盼和等待叫作相思病.但是亚瑟没有生在那样的时代,神经也不够敏感,他甚至没有品尝过这种强烈的滋味,尽管他已经结婚多年,他和格温的恋爱是那么水到渠成,平和安宁.
当太阳真的落山时,亚瑟却无法成为第一个赶去见梅林的人,因为他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没弄完.当他总算安排好一切,向梅林的卧室赶去时,卫兵告诉他,王后已经先去看国师了.
亚瑟站在走廊里,面对着紧闭的房门发愣,他明知道自己没什么可胆怯的,可是却就是无法上前敲开那扇门.他害怕看到格温用无辜又一无所察的容颜,对着两个背叛者说笑.他曾经因为格温与兰斯洛特的约会,就惩罚她,驱逐她.他曾经以一副受到伤害的嘴脸义正严辞地审判,但是他自己现在正做着比那更恶劣一百倍的恶行,他背叛着婚姻和誓言,他承诺过遗忘和宽恕,但现在却象是在报复.而且他无法停下来,他无法控制自己幻想那个男孩,或者说是男人.
格温在天黑前就等在梅林的床边了,她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断地用双手上下摩擦脸颊,让自己保持镇定和清醒.
梅林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这悉悉簌簌的衬裙磨擦声,和来回踱步声.〃格温!〃梅林莫明其妙地叫了王后一声,希望她从那令人晕眩地转圈活动中停下来.
〃哦,太好了,梅林,你回来了!〃格温放下捂住嘴的手,赶紧走了过来.
格温衣着典雅,头发整齐地向后挽披着,十分庄重,梅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拽了拽衣角,尽量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无礼.
格温却没有心思注意到这些,〃梅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怎么样?你认为有没有可能?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尽快,你能不能尽快让我有个孩子?〃
梅林的眼睛不停地上下躲闪,〃格温,听我说格温,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一时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