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2)

我一般不会打听别人的隐私,但特德既然如此不见外地把我的底问了个仔细,我也不必客气,开始查他的户口。

特德的历史还挺复杂,做过很多职业,但基本上都是蓝领。最近十几年在一家公交公司干活,先做司机,后来做维修,1年前刚刚退休。他原本住在费城,几年前破产了,就搬到这里来了。

我问他:“那你也是第一次来做这个吗?以前要上班,没法来吧?”

特德说:“不是。我从19岁就开始参与政治。”

我听了敬佩不已,又问:“那你也竞选过吗?”

特德说:“没有。”我心里暗暗地猜想,可能是因为竞选是一件费钱费力的事,他负担不起吧。特德继续说:“我21岁时,曾经有个机会,共和党让我参加他们党,保证给我一个当地领袖的位置,不过我没去。”

我觉得很奇怪,因为黑人向来是铁定的民主党支持者,共和党怎么会来拉他呢?他说:“主要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业余时间自愿为政治工作,所以共和党觉得我挺难得的,想把我拉过去。”

到了9点多时,人数渐少。其实这里人本来就不多,比老年人服务中心还要少,四五分钟才有一个人来。其中还有一半是明确表示不要任何传单,或者直奔共和党的桌子而去的。愿意接受传单的人里,有些是非常礼貌地听我说完全部内容,才收好传单,进教堂投票去,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听进去了多少。还有些人,本来没有那么感兴趣的,但听到“税”这个字,就又多听了我几句。一部分人从投票处出来时,还把传单还给我们,非常客气地说我们也许需要它们。当然,我也忍不住“不惮以最坏的恶意”的习惯,去推测也许是他们不愿意去找垃圾桶。

我一直和特德在一起。由于特德有着鲜明的民主党旗帜,而我并没有任何自由党的标志,我不由得想,不会有人以为我也是民主党吧?民主党其实是赞成“开阔地带”计划的,人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传单里却在鼓吹反对“开阔地带”计划。不过,和共和党一样,民主党人更注重的是选举,而不是这个选票问题,特德也毫无嫌弃我“沾光”的意思,反倒和我聊得愈发欢了。

美国选举日流水账(3)

9点20分,我看实在没什么人来,就回家休息了。快到12点时,我才又出来。因为我觉得,大部分人都要上班,只能在早上、午饭、下班三个时间来投票,所以我也只在这三个时间出来。

再回到犹太教堂那边时,但见一片融融。民主党已经换班了,另一个黑人兄弟大咧咧地坐在共和党的桌子旁,和共和党的两位女士正在聊天。他叫詹姆斯,我过去后,他马上又跟我热络了,不停地开玩笑。有些玩笑我没听懂,文迪她们却都笑起来,我说:“英语不是我的母语,你这些笑话是什么意思呢?”

詹姆斯就问我:“你从哪里来?”我说:“我从中国来。”他说:“哦,我还以为你是从你妈妈那里来呢!”说完,他们又一起大笑起来。

詹姆斯见我不解的样子,正要给我解释,特德又恰好回来换班了。詹姆斯忙着和他交接班,待得忙完后,才对我说:“来,问我‘你从哪里来(Where are you from)?’”

我莫名其妙,只好问他:“你从哪里来?”

詹姆斯呵呵地笑着说:“我从我妈妈那里来。”

我怔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文迪笑着说:“你要习惯詹姆斯。”看来他们相互之间很熟。她们又说:“我们对他已经很习惯了,所以知道他开的每一个玩笑。”

詹姆斯乐呵呵地和大家告别。他到下午4点还会回来换特德。共和党的两个女士望着他远去,一起笑着感慨万分似地说:“我们爱詹姆斯。”特德笑着说:“每个人都喜欢詹姆斯。他就是那种你永远也惹不恼的人,你对他说什么都可以。”

经过詹姆斯这一说,我们的气氛更轻松了。早上我和特德还“廉者不饮盗泉之水”,宁可站着侃大山,也不坐共和党的桌子。现在大家也就不再客气,三党人坐在一张桌子旁,东拉西扯。中午的风不小,刮得桌上的传单到处乱飞,我和特德一起手忙脚乱地帮她们按住。当然,大家按住传单的主要原因不是由于传单有多宝贵,而是怕传单落到地上弄脏了地方。

最让我惊讶的一幕是:文迪居然拿着共和党的候选人名单。问特德:“你看看,这个史迪文·奥尼尔是否也在你们的候选人名单里?他是竞选法官的。”

特德低头一查,说:“对,他也在我们这边。”

我奇怪地问:“这个人是共和党人还是民主党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两边的候选人名单上?”

文迪说:“是我们共和党的。不过,他也争取到了民主党的提名。”

“民主党怎么会提名一个共和党人?”

文迪解释说:“这很常见。如果本党在某一职位上没有候选人,对方又有一个我们能接受的候选人,那提名他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把双方的推荐候选人名单对照了一下,果然又发现了另一个人,也是被共和党和民主党都提名的。这一次这个候选人是民主党的。“每年都有很多人这样越过党派,到对方那里去争取支持。”文迪告诉我。这些人都是几乎肯定可以当选的。

我所关心的另一个问题则是两党的经费,大概是由于职业习惯吧,毕竟我是蒙郡自由党的会计,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么,先来调查研究。

今天的助选活动,民主党人和我一样,都是义工,自愿来帮忙的。但文迪她们共和党的人就有钱拿,一天25块钱,当然她们本身也确实是共和党人。我初步估算了一下,蒙郡有约400个投票点,假设共和党在每个地方放一到两个人,那就要花费1万5000美元。也就是说,共和党仅仅在这一项上的支出,就已经是蒙郡自由党所有经费的10倍还不止,还不算印刷传单、租用桌椅等其他花费。这个对比真让我心惊肉跳。看来共和党确实比民主党有钱,至于比其他第三党,那就是比尔·盖茨和我的数量级差别了。

我问文迪,共和党的经费是从哪里来的。她说,主要是人们的捐款,另外,有时候她们也会挨家去募捐。

我说:“愿意捐款给你们的人应该早就捐了,再去挨家募捐有效吗?”

文迪一迭声地说:“有效有效,当然有效。我们去挨家募捐,一般人们都会给,包括民主党人都会给呢。”

“民主党人也会给?”我觉得很奇怪。民主党人同意提名共和党人,还可以说他们自己没有候选人,给对方做个顺手人情,但捐款给共和党,这钱却会被共和党用来反对民主党,这可是资敌行为啊,可以定为“民奸”的。

文迪说:“当然,最死硬的民主党人是不会给的。但是,一般的民主党人也会捐一些。主要是他们看到你挨家募捐,觉得你挺辛苦的;大家都认为,一个人付出了劳动,就应该得到报酬。虽然我是来自于另一个党派,但我来到他们的家门口募捐,他们一般总会表示一下。”

这种说法对我,当然新鲜之极。

总的来说,中午的发传单是胜利的活动、团结的活动。看来即使是两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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