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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名[星际]第14部分(1 / 2)

>  但他只猜对了一半。薛垣确实比他知道得多一些,但也同样充满了焦虑和困惑。

他破解了父亲留给他的那几页加密资料,结果却令他更加大惑不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面方程。

他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一个平面方程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又不是核武器的启动密码。

《黎明不再来》的后半段故事是这样的:

机缘巧合之下,萨尔星人把思维场辐射到了一个地球人身上。此人的大脑正好处于思维场“透镜”的焦点,萨尔星思维脉冲被放大了千百倍,得以被此人的大脑接收到。

不幸的是,此人是个工作失意的火箭工程师,正在饱受军方的责难,个人生活也面临危机,只得以酒买醉。

当他听到脑中有个声音开始讲话、告诉他太阳将要爆发之时,他认为这是自己精神失常出现的幻觉。

于是,在接收到这条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讯息之后,他选择了对外界关闭自己的心智,也把脑中的声音关闭在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七十四个小时之后,黎明再也没有到来。

读完这个故事,薛垣马上想到的就是:很久之前父亲也曾说过,好像有人在他脑中说话。

没有人当真——当然不会有人当真。

就连早年的父亲自己也没有当真,但他还是根据那个声音所说的内容记录下了一点什么,那个平面方程便是其中一部分。

回想起来,父亲的精神全面崩溃,是在“太阳将在几年内爆发”这个消息被确认和发布之后不久。

是不是那个时候,父亲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呢?

他是否也曾像故事中的那个火箭工程师一样,与人类获救的希望失之交臂?

末日论者或许不是在舰队起航之后才产生的,而是早在地球时代就存在着了。这些人生活在人群之中,却憎恨着人类,祈求天降之灾将世界摧毁。

而他们如今仍然存在于舰队之中,伺机而动。

薛垣打了个寒颤。

自己手中握着一个有可能是钥匙的东西,却不知锁孔在哪里,更不知该信任谁、交给谁。甚至于就连自己本身,似乎都是值得怀疑的。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想发疯啊。

每一天每一天,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真的害怕,自己哪天也会像父亲一样崩溃。

只有在和祁涟相处的时候,才能短暂地忘记这一切。

“我刚才做了10组悬垂举腿,每次可以坚持一分钟。”祁涟喜孜孜向薛垣汇报。

这是一个锻炼腹肌和前臂的高难度动作:双臂抓住吊环使身体悬空,将双腿伸直举起,用腹肌的力量保持住。即便以薛垣的体力,最好成绩也只能坚持10秒。

“知道了,知道了。”薛垣拿过毛巾,为他擦拭身上的汗珠。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小腹两侧清晰的人鱼线,几块腹肌立刻怕痒地绷紧了,愈发显出雕刻般的轮廓。

好一副完美的躯体。

但躯体主人的脸上所流露出的表情,实在不像一个拥有八块腹肌的人应该具有的:

“……(* ̄︶ ̄*)”

薛垣无奈地叹息:“不用摆出这个脸,我懂你的意思了。去把自己洗得白一点。”

比起过程,薛垣更喜欢的是结束之后。

因为体格异于常人,祁涟的余韵也比普通人持续的时间久一些。薛垣喜欢抱着他,感觉他在自己口中或手中一点一点软化下去,像一只桀骜的动物慢慢显示出臣服的姿态。

祁涟没有羞羞的概念,因此也不会有忸怩的态度,一举一动都娇憨而天然。

正因为这样,每次他在紧张中无意识地抱紧薛垣、在薛垣身上轻轻啃咬的动作,才会显得格外趣致可爱。那样的亲昵和信赖,全然出自动物性的本能,不掺杂一分一毫的矫揉与欺哄。

但薛垣有一个原则:他只会单方面为祁涟服务,不要求祁涟为他做任何事。

潜意识中,他始终把祁涟的命运与莱卡划上了等号。

——如果相处的时间注定短暂,就让祁涟在离开之前尽可能多地享受这世上的每一种快乐。

自己的内心深处,大概一直是这么考虑的吧?

睡梦中,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侵扰着蒙昧的意识。并没有危险,仿佛一只毛茸茸无害的爪子,但却确凿是入侵的信号。

薛垣猛然醒转。眼前的一幕令他陡生错愕: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被剥开了,祁涟趴在他身前,这里捏捏,那里咬咬。

“你在干什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薛垣叱责出声。

祁涟大概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着实吓了一跳,怔怔地没说话。

薛垣坐起身。往常他都会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今天因为特别疲倦,他抱着祁涟就势睡了过去,不料这家伙竟然趁机动手动脚。

“我……”祁涟只说了一个字,又怔在那里。他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薛垣不是也这样对待他的么?那种感觉很舒服,他想偷偷学起来,让薛垣也舒服。

可是为什么对方这么生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薛垣整理好衣服,丢下一句“我明天再来”,就匆匆离开了他的房间。

该死的。

该死的。

薛垣抓着自己的头发,满心懊丧。

跟那个孩子一样的家伙,到底生什么气呢?就算用膝盖也想得出,那家伙无非是想投桃报李罢了。

不知该如何向祁涟解释自己的亲密关系恐惧症。

曾经以为,祁涟是与众不同的,他治愈了他。

然而现实终是发出了恶狠狠的嘲笑:心里最深的那道壁垒依然存在着,这个身体还是不接受任何来自于他人的触碰,哪怕是充满爱意的。

薛垣在舷窗前烦躁地疾走几步,唰地扯开遮光板。

远处,无形之墙前方的光幕缥缈,仿若无声的召唤。

父亲曾说:密码学是孤独的学科。你得把自己想象成一道墙壁,同时设想着敌人会从哪个方向攻入。

就像他的名字“垣”,含义就是墙。

听母亲说,原本弟弟的名字叫“墉”。后来父亲说,兄弟两个都是墙,就不好了,会有隔阂。墙是用来守护一方地域的,小儿子的名字就叫“域”吧。

“墙必须守护广大的地域,才有它的作用。长城就是因为守护的地域足够广大,才当得起Great Wall这个名称。如果只是守护自己的内心,反而会变成牢笼,把自己困死在里面啊。”父亲这样说。

父亲,我该怎么办呢?

我破解了你的密码,可我还是敲不开自己心里的墙。

作者有话要说:

☆、狐语

拿着薛垣递交上来的报表,秦焕舒畅地摸了摸光头。

他对祁涟的培训进度深感满意。

科学官曾说,要进入墙那边的人需要具备四个条件:第一,人类大脑的处理能力;第二,计算机的运算速度;第三,远超自然人类的身体力量;第四,数据库一样浩繁的知识储备。

这四个条件里,前三个祁涟已然达到了。只要再稍加孕育,一个超级战士即将破壳而出。

“这个第四点,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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