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眼,猫瞳染着笑意,“阿尔可不是孩子了,那家伙足足有四百岁了。”
“阿尔?”我轻声重复,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发愣了一小会儿,我回神道,“说些正事吧,我想你来这里不只是想告诉我你的名字的吧?”
“我想那天阿尔也跟你说清楚了。不要相信艾伦。”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呢?艾伦对我很好,而你……”
“凭你的感觉,你这具空壳里好歹还有半个灵魂,应该不会太愚蠢。”
“半个灵魂?”我扬了扬眉毛,但并不觉得他说的有多荒唐。
“事情很复杂,时间紧迫,我不能说太多。”虽然这么说,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多焦急的样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一个人把我抓走,然后对你说他是我父亲,或者说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他耸肩。
“重点?”我皱了皱眉毛。
“我刚刚说过了,别信他。”
“……然后?”
“恩,我想想。”
莱恩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回想是否落了些什么,片刻后,他啊了一声,‘对了,多去那个汤姆家看看,我们可以在那里联系。当然,我想下次跟你联系的就不是我了。“他突然古怪的笑笑。
走廊里突然想起了脚步声。
他迅速的带起了口罩,警惕的蹿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眼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走回到床边。他这次并没有摘下口罩,“这段时间你要养好身体,我们要实行一个大计划,你头疼总发作就不好办了。”
“我可能不会加入你们那个大计划。”
“你会的。”莱恩笑笑,推开窗子消失了。
他们为什么都要走窗子呢?
我摸了摸头上的绷带,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刚才它在隐隐作痛。果然,没过多久,我的头疼就发作了。也许经历的次数多了,就变得轻车熟路起来,我忍着痛爬到床脚,掏出口袋里的药。
当喝下药片,头疼缓解的时候。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药了。
【第四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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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所有人都冒出来告诫我。
但他们又都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一想到这些事情,我就会变得格外烦躁。于是我又要了一杯不加冰的威士忌。
从吃早餐的时候我就坐在这里,一直到下午。
眼前的奶酪只吃了一半,威士忌却已经换了好几杯。我之所以会整天泡在这里,是因为在旅馆里待着让我很不舒服,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而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也好像是安排好的,那感觉就像——置身在戏里。
没错,感觉像是一场戏。
但渐渐的,我在这酒吧里感到了同样的感觉。
有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感觉让我窒息。
“你果然在这里。”
酒吧的门被推开,我抬头,看到了梅拉。她今天是素颜,牛仔裤、白毛衣,配上一个牛仔挎包,很像一个大学生。可今天她的脸色并不好,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我为她要了一杯果汁:“出了什么事?”
“有人跟踪我。”她突然说。
“怎么回事?”那一瞬,我觉得空气紧绷了起来。
酒吧的气氛有些凝结,好像所有人的声音都变小了。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刻意往我们这边看,但我依旧觉得他们都在听着我们的对话。不过梅拉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看到我后面的那个男人了吗?”
“没有男人。”我往她身后看了看。
“不可能!”梅拉低声尖叫,“他跟了我很多天了。”
“也许他是想跟你做生意。”我撇嘴。
“不不,我感觉的到,他绝对意图不轨。”她摇头。
“每个靠近你的男人都意图不轨。”她不悦的皱眉,我抬手,“噢,抱歉。”
“你一会儿可以送我回去吗?”梅拉不安的搅动手指,“我是在这附近发现他的,我很怕,我只能想到来找你。”她拿起眼前的果汁喝了一大口,“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个皮条客了。”
“走吧。”
我起身,把小费压在酒杯下,“在送你到家之前,我暂且当你的皮条客好了。”
梅拉点点头,站起来挽住了我的胳膊。他带着她离开,在所有人都目光中,像一个刚刚找了妓/女的嫖客一样离开了。走出了一大段路,我依然能察觉到那些目光。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一路风平浪静。
我并没有发现那个“跟踪者”。于是在安慰梅拉的同时,我觉得是她太神经质了。当然,我并没有说出来。梅拉邀请我上楼,我并没有拒绝。她的公寓并不大,但装潢的很温馨,一看就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我想她不会在这里做生意的。
这么温馨的一个房间,不该用来做那种勾当。
她给我煮了咖啡,味道比酒吧里的好很多。喝完一杯之后,我不禁又要了一杯,并且称赞她的手艺。她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开心。开心归开心,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不安。
“刚刚真的有人跟踪我。”
“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是吗?”我啄了口咖啡。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或许,是我的幻觉。”梅拉有些挫败,她在我身边坐下,一只脚压在了臀下。我能感觉到她身体周遭散发出的不安,和某种欲望。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就是最想要的。
“不过我还是很怕。”
她歪了歪身子,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我并没有接受。我知道也许这样有些残忍,但我真的做不到在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去占她的便宜,虽然她十分乐意。况且,我对她也没有任何的欲望。
“我会留下来。”
我伸手将她搂紧怀里,下巴放在她柔。软的发顶上,“直到你睡着。”
我没有碰她,只是一直抱着她,直到她入睡。不安令她难以入眠,所以当我离开时,天已经黑了。她的公寓里旅馆并不远,所以我徒步走了回去。天气干冷,我还是穿着那件呢子大衣。
汤姆曾说我不适合这样老成的衣服。
从镜子里可以看出,我是个十分年轻的男人。乍眼的红发,精致的五官,但我从那双赤红色的瞳仁中看到了疲惫,那个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很累,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
但我却想不起来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禁想起那个年轻大夫的话——半个灵魂。也许对那些事情的记忆,都在另外一半灵魂里。隐隐的,我感觉那些记忆是我不愿再记起的,可是又有些事是我不能割舍、不能忘记的。
回房时,艾伦正在床上躺着发呆。
看我推门进来,他从床上跳起来凑过来:“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他紧张的看着我,却不像是担心我的健康,他在紧张什么呢?我探询的看了他一会儿,抬手脱了大衣,“迷路了。找了很久的路。”
“那下次出去就带着我吧。”
“我会少出去的。”我转身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想洗去身上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好像那些目光还黏在我的身上一样。洗完澡后,艾伦已经在被子里躺好,这段时间,我们一直睡在一起。谁让我们是恋人呢。这事可真见鬼。
我喝了杯水,掀开被子躺进去,然后侧身准备关掉床灯。
这时候,他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的腰。他的手有些颤抖,手心里还有些汗,从他贴上来的身体上我猜出,他一/丝不挂。之前他跟我亲密接触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反应,这让我确定了自己确实喜欢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