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暗一笑,眼前这小女孩似乎不太清楚诅咒的内容,看来抓到不会封妖瓶的机会了。于是说道:“我应该能够帮上点忙,不过条件嘛……”
“您有什么条件我一定答应你!”她有些急了,真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不过……为什么偌大一个猫族会选这么生嫩的小女孩来当王,难道是“父亲”的女儿?
“那好,条件以后再说。”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道:“现在的形势如何?”
她点点头,开始向我汇报:“目前犬族那边人手大概有200来名,但我族留在领地内的只有100不到,再加上种族的因素,我们更本无以为敌。”
“200多?”我在心底盘算一下,普通的妖怪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但是人家既然派兵来侵略你,便会使出部分精锐力量。可他们不知道猫族还有“守护者”的存在,因此单凭我和小半,应该可以将他们击退。于是我抬头问面前的小女孩:“他们现在在哪里?”
“领地的边缘地带。眼看快要发动攻击了……”她的眉头皱得更紧,“能否请你们即刻动身?”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只需要我和小半就行。”
小半听说有事做,便收起了玩心,站回我身边,一脸严肃的表情。还真是和我一样啊,呵呵。
女孩似乎是舒了口气,唤了另外的一只猫妖,让他带我去前线。
走得很快。一路上遇到了几个曾经认识的妖,他们外貌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许改变,但看到我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惊讶。(我的身世被埋的很深,被封印时也只是对外宣称我不慎被法术打中灰飞湮灭了)
到了前线的时候,犬族已经按捺不住发动了攻击,猫族的族人顽强地抵挡着,可数量的差距还是让他们很吃力,成片的伤员被抬了下去,还有些族人被直接用法术打得灰飞烟灭。
我和小半用眼神交接一下,一同掠到了最前方,我俩背靠背——我将靠近的敌人用妖力震开一片,然后开始念起火系的咒语;小半则是示意我方的人员不要动,并且结起保护结界来。
短短十几秒间,“轰”地一声,冲天的大火掠过犬族的军队,他们成片地倒下,弱一些的直接灰飞烟灭,强大的也是遍体鳞伤。一时间惨叫连连。
他们后方支援的法师们张大了眼,喃喃地念着不可能,当今世界是没有人会有如此强大的妖力来操纵这么庞大的法术。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守护者的存在。
我不忍看到这样的画面,闭上了眼睛。但出于使命,我必须制造这样的画面,要怪,也只能怪对方族群的王太过贪婪,不是么?
听着久久不停的惨叫声,小半转过神来,轻轻地用手堵住了我的耳朵。从他手指的颤抖中,我能感受到他比我更加难受和害怕的情绪,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从那个没有生命的地方出来,就看到了那么多生命的消亡,这是很难以忍受的事情。
我轻轻张开眼,回头看着双唇微微发颤的小半,勉强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将他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耳朵上,“小半,你不要看不要听就好了,我没事。”
小半看着我半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接着便旋过身去不再理我。这小家伙又在生闷气了?但是我拒绝他的好意也是为他好嘛!
我也转过身,收了滔天的火焰,对着对面的残兵剩将说道:“不要再妄想进犯我族,你们还是安分守己些的好。下次若敢再犯……”话说一半,余下的让他们自己想象,这样好像比说出来更好些。就让他们自己吓自己去吧,嘿嘿。
对方怨毒的目光刺在我的身上,军队慢慢向后撤去。
我心里很难受,可身后却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我抽抽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过身去面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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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用说,猫族胜了。
庆功宴上,猫族的王搬出了百年前收藏的具有提升妖力作用的甘露。
“真是太感谢您了,守护者大人。月姬敬你一杯。”如今猫族的王坐在桌边,端起一杯甘露向我敬来。当然,圆桌边呼啦啦地坐了几个护法啊长老啊之类的。当然,我都不认识。虽然我生命的最初的100年是在这个族群里生活的,但我被禁止和除了“父亲”、长老和其他几个侍者接触,因此认识的人不多。但我常常利用自己妖力的优势,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悄悄跑到宫殿外去玩耍,看到了许多其他的族人,也一一记住了他们的样貌。
但是这么长时间,我只见到了曾经照顾过我的两三个侍者,那么……其他人都离开了吗?还是……
我接下了那杯甘露,一饮而尽,同样的,小半也收到了一杯,像我一样地饮了下去。
月姬看着周围的人们看我们的惊异和奇怪的眼神,解释道:“守护者大人一直守护着我们猫族,有难的时候他自会出现,他使我们猫族的神一样的人物。只是守护者大人平素低调,与人接触不多,因此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桌边的其他族人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叽叽喳喳开始议论起来。并不时向我们投来羡慕和钦佩的目光。族里的左护法还说要将我在十几秒内扭转局势,大败敌军的光辉事迹宣扬出去,让所有族人瞻仰。
我在心底苦笑,什么神一样的人物,最终还不是因为害怕王族的位置不保而被封印起来。这样不公的待遇传出去不能服众,才会说我平素低调吧?
宴后,我让小半先去休息,月姬也退了宫殿内的侍者,与我单独谈话。
“请问守护者大人有什么要求呢?”月姬开门见山地问道。虽然是稚嫩的女孩,但王这个头衔让她的处事能力比起同龄的妖来说强得多。
我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漫天灿烂的星斗。轻声说:“若我要你不要再将我和小半封印进封妖瓶,你答应么?”
“封妖瓶?”月姬皱了皱眉,那个不是族内最神圣的信物吗?而且父亲在临死前告诉自己,不到危机关头不要召唤守护者,即便召唤出来了,最后也一定要将他封印回去,不然一定会有极大的危害的。现在守护者却提出这个要求,这让她该怎么办?
“果然不行么?“我看着她为难的表情,说:“那算了,那么你可否只封印我一人,将小半留在外面呢?”
月姬咬咬下唇,问:”小半到底是什么人?我看着他的面貌与守护者大人酷似,但父亲说过守护者只有一个,况且他的年龄看起来不过六七十岁,他……“
我轻轻打断她,说:“他是不小心误闯入瓶中的小妖精,我可怜他,便给他输了些我的妖气,他慢慢地也就越长越像我了。”唉,枉我活了三百多年,可生活背景太单纯,连个像样点的理由都编不出来。看着月姬有些怀疑的表情,我有些恼了,说:“在我出手之前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论什么条件都满足我吗?怎么想反悔了?他只不过是误闯进去的而已,我看他可怜,想放了他,就这点儿要求,你不愿答应么?”
月姬有些惶恐,她银牙一咬,说:“好,我答应你。”
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笑眯了眼睛,出来呆在外面的世界,我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把小半送了出来,虽然会寂寞,但是想到他以后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我也就没什么不满的了。
“那么守护者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若没有,我就……”月姬看着我的笑容失神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有对我这样说道。
要封印我了么?我又笑笑,说:“不急不急,你可不可以先为我讲述一下最近两百年来猫族发生的事情,前一任的王呢?”
见我提到这个,月姬神色暗了暗。“父亲他……在我母亲把我生下之后,留下几句遗言,说了句‘爱妻,孩子,我对不起你们。’便自毁神形,消失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浑身一震。为什么当初父亲要待我那么冷漠?对于母亲的死,他也并不是非常悲痛的样子。难道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打定了自杀的主意?但是为了将来猫族能够有守护者守护,有王者统治,他又不得不冷漠地对待我,好让我在被封印进瓶子里的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