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应该仅仅是单纯的有好感吧?就像当年她冒冒失失撞到了他,却反而受他帮助后的那种感觉。
窗外夜色深沉,黑蓝色的巨幕中,唯有街灯和霓虹闪烁。
像是模特儿黑袍飞扬之际所现出的华美绣片。
明知道它是真实的,却又偏生觉得像是一场绮梦。
作者有话要说:深深默默地铺开了一张网。【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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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心意花园,方家的房子开工已经一周了。
因为距离事务所比较近,清月几乎每天都利用午休的时间去现场了解装修进度。
今天是木工流程的第二天。她一进门,就瞧见地上散落着木刨花,空气中也悬浮着用肉眼就能够看到的固体颗粒。
她鼻子一痒,不住地打起喷嚏来。
“江师傅,赵师傅,我来了。你们休息下,吃点水果吧。”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边说边从手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了几个沙糖桔递给他们。
“小沈,你真是太客气了。”木工师傅笑呵呵地说道。
“哎呀,没事儿,我应该的。”清月也笑着回应。话音刚落,又打了一连串喷嚏。
两个木工师傅都四十多岁了,儿女跟清月一般大。
见她从刚进门起就频繁地打喷嚏,其中一人忙劝道:“小沈啊,这里灰尘大,你还是回公司吧,我们俩干的活,你放心。”
清月刚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梁景易。
他告诉清月下午四点要一起去见一个新客户。因为知道她在这里,就让她不必再回公司,自己一会儿直接顺道去载她。
她答应着,又打起喷嚏来,梁景易在电话那头不免关切了几句。
挂了电话后,她又接着之前的话题跟木工师傅说了声“不碍事的”,便自顾自在房子里四处察看起来。
许是平时只待到一点多钟便回公司的缘故,今天她竟有些疲乏起来,头也昏昏沉沉的,便用手托着前额,去阳台上透透气。
明明已入深秋,今天的阳光却有些的燥热,她感到身上有种散不去的火气,便有些恹恹地靠在露台扶栏上。
直到三点多梁景易又一通电话,她才告辞下楼。
上车后,清月倚着车座,头越发晕乎起来。
车窗外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方才在阳台上时那种浑身发热的感觉此刻愈发强烈了,还伴随着皮肤上轻微的痒。
梁景易察觉到她的异样,边开车边问道:“清月,怎么了?不舒服?”
她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困和晕。”
“那你先睡会儿吧,到约见地点还有段时间。等到了,我再叫你。”
“嗯。”清月只觉得无力拒绝。眼皮好沉好沉,睡吧,睡吧。
半小时后,梁景易停好车,轻轻唤着副驾驶座上睡着的女孩子。可她却没有反应。
“清月,清月……”梁景易又叫了几回,也都没有回应。
他不禁有些急了。一近身才发现她脸上可疑的红色,比寻常的红晕要深些许,便用手背去贴她的额头,异常的滚烫。
许是感觉到触碰,清月这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声音比平时更为微弱:“师兄,我们到了吗?我睡太沉了。”
“清月,你发烧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下。”
男人温和的声音里有一丝异乎寻常的着急,说着又替她调低了椅背。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梁景易又一次唤醒她:“清月,我们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她闻言用手去开身侧的车门,无奈手指却没什么力气。
一旁的梁景易见状,侧身替她解开系着的安全带,然后从驾驶座下车绕到另一侧去开门。
“还走得动吗?”他问。
清月点点头,慢慢跨出车门,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似的沉沉下坠。
她的意识仿佛变成了一捧香灰,风一吹就会飘散于无形。
身体直直下坠,恍惚间,那种坠落感消失了,她被稳稳地托住然后进入到一个怀抱里。
眼前隐隐约约有一张瘦削的脸的轮廓。
随后,她又听到了男子急促而有力的呼吸。
急诊室内,清月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长长的睫毛在泛着红色的脸颊上投下阴影,烟柳似的双眉轻蹙,嘴唇紧闭着。一旁的护士正在为她抽血。想到刚才的情况,一向沉着的梁景易也觉得心有余悸。
“医生,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切切问道。
只听医生说:“我们刚刚只是做了些基本的检查,具体原因要等到血液检验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确定。不过,按照病人现在这种情况,我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医护人员离开后,梁景易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比平常更为安静的沈清月,他的心里掠过一丝自责。如果他刚才能对她再多关注一点,或许就不是这样了……
又坐了一会,他想到什么似的,拿起清月的手机起身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拨通了庄晓梦的电话。
彼时,庄晓梦正在Cara下榻的酒店与她谈工作的事,冷不丁她的手机在这时突兀地响了起来。
见来电显示是清月,她不免心生疑惑。因为,自己昨晚提起过这时候要见Cara的。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她遂向Cara说道:“不好意思,我能先接个电话吗?”
对面的金发女子随和地点点头示意。
“喂,清月,我正跟Cara小姐谈工作呢。没什么急事的话,一会儿再说吧。”她压低声音道。
“庄晓梦,我是梁景易。”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梁师兄?!你怎么用清月的电话,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晓梦,清月突然发烧晕倒了,我们现在在第一医院。医生刚才说需要住院几天,你一会帮她带点生活用品过来吧。”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隐约还能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
冷不丁的,有一个女声闯了进来。“沈清月的家属,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找你过去”。
梁景易答应着她,又匆匆对电话那头的晓梦说道:“我现在有事,具体情况一会再跟你说。”
“哦,好好,师兄麻烦你先照顾她,我会尽快过去。”
晓梦挂了电话,Cara关切地问道:“好像是易打过来的电话,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朋友清月住院了,有些严重。”
“哦,是那天的沈小姐吧。那晓梦我们改天再谈吧,病人要紧。”Cara说道。
“嗯。谢谢你Cara,那我先走了;Bye…Bye。”
病床上,清月幽幽地醒过来。
原本小鹿似的眼眸蒙着荫翳,失了神采。她微微侧头便发现床边有人用手枕着头小憩。她望着那人的短发,突然有种冲动要伸手去触摸一下是不是想象中的松软,无奈此刻她的左手正打着点滴。
又躺了一会儿,她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之前的事。
自己那时累得抬不起眼皮,就在整个人快要坠落的时候,又被一个怀抱稳稳地接住了。然后她索性任性地闭上了眼睛,任那人就这么抱着她。
梁景易小睡醒来的时候,清月正在看导液管内一点一点滴落的药水。就像坐公车的时候她喜欢静静地看窗外的车水马龙,吃东西的时候她喜欢仔仔细细地看包装背面的说明一样。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他问,一边按了床头的电铃。刚才护士嘱咐,病人醒了就通知她来测体温。
“已经好多了,头感觉没刚才那么沉了。”清月声音微弱。
“那就好。医生检查过了,你是粉尘过敏,发烧也是这个引起的,他建议住院观察两天。”梁景易声音轻柔地说道。
“哦。”清月答应着,转而又若有所思道,“师兄,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客户那边的事儿怎么办?我打电话叫晓梦过来吧。”
“别急,我之前已经用你的手机跟庄晓梦联系了,她等下就过来。工作的事我也已经让人过去了,出不了乱子的,不用担心。你呢,就在这儿安心养病。其他事等好了再说,好不好?”
“嗯。”清月不安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对了,清月,你有过敏史吗?”
“有是有过,可那都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事了,后来一直没有再发病,所以就没有特别注意了。”她说着,不由地暗自追溯起一段有些久远的记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