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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阴郁的天。
徐自达被五花大绑,躺在一块冰冷的铁板上。
他的面前有一套桌椅。
慕泽深坐在椅子上,半靠着椅背,双腿优雅地交叠,有些怜爱地说:“如果暖暖不敢动手,我可以帮你”
“我自己可以来。”颜暖目不转睛地望着徐自达,果断拒绝。
“可以。”慕泽深略带笑意地说,“既然他碰了你,你有这个权利亲自处决他。”
枪,慕泽深亲自递到颜暖面前。
有趣。
本来以为这是朵洁白到无垢的小花儿,忽然发现,这原来是朵带刺的红玫瑰。
这个时候,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女孩会怎么做呢?
他的暖暖,握着枪的样子,简直美好得让人晕眩。
颜暖平稳地握着枪。
她的手很好看,一双手莹白如玉,关节处玲珑剔透,指尖带着春花的粉,配合着漆黑的枪,竟意外的协调。
颜暖缓步走到徐自达面前。
徐自达嘴巴被堵住,颜暖的枪抵在徐自达的眉心。
“害怕吗?”她问。
徐自达自然是不可能回答的。
事实上,他在这之前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但,即便如此,现在再次被一把枪指着头,内心的恐惧仍然是如藤蔓一般,从绝望处滋长。
身上开始冒鸡皮疙瘩。
仿佛一条冰冷而又残酷的蛇,从脚下蜿蜒爬上来,每滑过一处,只感觉到无尽的寒冷和黑暗。
徐自达惊恐到扭曲地表情让颜暖轻轻笑了起来。
这笑容仿佛初升的太阳照射着清晨的露珠,散发出七彩的晶莹;又像傍晚的潭水,仿佛一瞬间就倒影了满潭的彩霞。
侧边,在颜暖看不到的地方,慕泽深目光深沉地凝视着,以他自己察觉到,又没察觉的灼热深深凝视着。
眨也不眨,舍不得错过一瞬。
“那个时候,你压着我的时候,我也这样害怕。”
颜暖,凝视着徐自达,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初恋情人。
砰!
扣下扳机。
咔哒——
清脆的一声空响。
是空弹夹。
颜暖静静地看着手里的枪,仿佛那不是
一把枪,而是一束美丽娇艳的玫瑰,散发魅惑的妖娆和馨香。
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甚至连为什么里面不是实弹的疑问都没有。
忽然。
她不自觉地扭过头看慕泽深。
视线对上他的目光。
脆弱而又无力,还带着些许地恐惧。
您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救我?
慕泽深对上她的目光,似无声的控诉,莫名地有些心虚,又有些心疼。
只当她是因为刚开了枪,所以害怕。
也是,一个才满二十的少女,就让她做这种事,自然会害怕。
他真是把她当言暖了。
言暖,无论是在美国或者是在慕家,枪这东西,从没少见。
只是,手上从来没有沾染过鲜血。
而慕泽深,自然也不会让她的手上沾上鲜血。
慕泽深起身,走到颜暖身边,一把把她揽进怀里,颜暖的头贴在慕泽深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慕泽深摸着颜暖的头,轻轻地:“别怕,暖暖别怕,我在这里。”
接过颜暖的手里得枪,慕泽深对身边的保镖摆了摆手。
他的姿势非常的优雅,是没有经过长时间的家庭教养训练不出来的优雅。
徐自达被旁边的保镖像死猪一样地拖了下去,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砰!
远处,在颜暖看不到的地方,枪响。
枪声几乎都要震破耳膜。
子弹射进徐自达的眉心。
却也仿佛同时。
射进了颜暖背后的腰。
那么疼。
徐自达可以就这样干干脆脆地死。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留了那么多的血,浸湿了地毯。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明白。
原来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还没有死掉。
颜暖透过徐自达,仿佛看到那个时候,无助的绝望的自己。
可怜又可悲。
颜暖的脸色渐渐发白,白得近乎一张白纸,她笔直而又僵硬地站着,头靠在慕泽深健壮的胸膛上,听着从中传出来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整个人忽然就静了下了。
觉得无比的安心。
眼睛渐渐闭上,鼻尖充斥着空气中漂浮的血腥味,身体仿佛还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心里却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
慕泽深紧紧抱着颜暖,力道之大,简直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收拾好。”
他对旁边的保镖下了命令,搂着颜暖,往仓库外走去。
他想,他是故意的。
不管颜暖当他的女儿,或者他现在疯狂而又变态的想法,想让她当他的女人,她都不该怕这些事情。
这是他的世界。
她也应该知道。
然后接触。
这一次,她做得很好。
虽然他非常的卑鄙,根本不管她会不会害怕,或者抗拒。
当晚,颜暖仍然是跟着慕泽深回到慕宅。
慕琛看着颜暖,眼神平淡,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她会回来。
慕琪仍然被关在房间里,于诗从慕琪房间出来,看到颜暖的表情,简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这一切,都和颜暖无关。
她只是勉强自己吃了几口饭,然后就回到言暖的房间躺着。
身下接触的地方传来床柔软的触感。
她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却做起了噩梦。
梦里,她徒步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接着,前方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只能看到女人的后背,依稀可见她身材姣好。
“妈妈……别丢下我。”她赤足跑过去,就要靠近的时候,那个人转过头来。
却是徐自达的脸。
徐自达脸色泛青,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步履僵硬地向颜暖靠近。
颜暖硬生生停住脚步,想要往回跑。
脚却像被两枚巨大的钉子钉住,动也动不了。
四周一片白茫茫,无限地放大了人心里的恐惧。
张了张嘴要喊,喉咙像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道紧紧扼住,发不出半点声响。
……
宋医生给颜暖做了检查,取下听诊器,对慕泽深说:“颜小姐应该是昨天受了风寒,所以才会感冒,现在有点发烧,我开些药,身体用酒精擦拭,很快就能退烧了。”
69。小暖儿,能请你嫁给我吗
颜暖两颊潮红,呼吸急促,额上,鼻尖渗出细密的汗,两层鸭绒被盖在她身上,热得她一直想要用手去推开。
她觉得她难过得快要死掉耘。
真的好难受。
宋医生见慕泽深没有答话,对慕泽深说:“慕先生,我先出去了,就在外面侯着,您有事再叫我,酒精,就放在这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替颜小姐擦拭酒精这件事,慕先生会亲自来做,根本不会假手于他人。
宋医生退到门外,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慕泽深望着颜暖泛红的面容,眸色转深,带着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极其缓慢地在颜暖的身上扫视。
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拿过柔软的毛巾,用酒精沾湿。
夏天实在太过热,为了给颜暖退烧,空调的温度也调得很高踝。
慕泽深甚至有种错觉,他流的汗都比颜暖多,温度更是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