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是看着慕思樵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她所承受的东西远远多过了别人的想象,只不过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忍心看到他们如此下去。
慕思樵低下头,叹了口气:“我不是气他,我是气我自己,枉为被称为圣手医仙,结果呢,我花了两年的时间连他都没有治好,我都不知道我该用什么心思去面对他了。”
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她真的恨不得掐死自己,自己的任性够了却让他失去了一切,她想,若是有一日他恢复了记忆定然会恨死她的,毕竟她欠了他这么多。
“好了,樵儿,别想那么多,你对澈儿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再说了当初那件事也只是个意外,怎么能够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你身上呢?其实这样平淡的日子对澈儿来说已经足够了,当初在腥风血雨中,你几时见他笑过,现在虽然看着孩子气了些,但是他活的和轻松自在,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虽然知道凤非鸾这话安慰她的成分居多,但是不得不说,听了这几句话心中确实是好受多了,吸了口气扫去心中的郁结,嘴角一拉瞥了凤非鸾一眼:“好吧,看在你说了这么多好听的份上,本姑娘决定不跟你计较刚在你威胁我的事情,但是咱们先说好了,钱姑娘我也没有必然的把握,不过,保住她的小命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凤非鸾松了口气,“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慕思樵掀了掀眼皮子:“我说凤非鸾,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开始就不担心似的,难不成你就真的不在乎那丫头的死活?”
看她那稀疏平常的态度,她都有种抽她两巴掌的冲动,那感觉就活该她欠了她似的,让人看着就觉得不爽。
“这话你说错了。”凤非鸾眉眼带笑,理了理衣袖,道:“我刚进来看到玉晓的时候我的确担心过,但是后来你便告诉了我答案,我自然不担心。”
“我告诉你答案?”慕思樵双目圆睁:“我什么告诉过你答案!”她怎么不记得了?
凤非鸾在一旁落座,一手支着下巴对着慕思樵眨巴几下眼睛:“就是刚刚,你告诉我玉晓中了什么毒的时候。”
慕思樵眉间打了个结,用力的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结果。
凤非鸾看着慕思樵那张迷蒙的小脸就知道她是死活也想不出来,嫣然一笑索性说了出来:“刚刚你不是说你爹跟你爷爷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么你跟你爹也能算得上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吧,你爹不让你打开那道锁可是钥匙在你手里,依着你的性子你能忍得住?”
“我……”
慕思樵红唇一噘,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现在不会再说鸾儿姐姐不疼你了吧!要是不疼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你呢?”
她们两六岁开始就混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要是连她慕思樵的性子都还摸不清楚的话,那么她这么多年可算是白活了。
“哼!”
慕思樵恼羞成怒,一屁股坐在圆凳上扭过头去不搭理凤非鸾,凤非鸾也不恼就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她,现在已经确定了钱玉晓的毒够解,性命能够保住,她自然没什么可担忧的,紧张了这么多天在今日终于能够放松一下,这样的好事自然是应该高兴高兴。
少了二人的吵闹屋子里一瞬间沉寂了下来,慕思樵依旧暗自恼怒着,而凤非鸾则是悠闲的品着茶,虽然看着有些怪异气氛却是难得的祥和……
“嗯~”
突然,一声细微的呻(螃蟹)吟打破一室的静谧,凤非鸾和慕思樵同时一愣然后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欣喜,啪的一声搁下手中的茶杯凤非鸾倏地奔向床前,徒留杯中茶水溅了一桌。
“玉晓!”
凤非鸾执起钱玉晓的满是伤痕的手轻轻地唤着,眼底眉梢尽是欣喜,就连声音中都带了些许颤抖。
钱玉晓缓缓睁开眼,在看到凤非鸾的一瞬间空洞的眸子染上一抹斑斓,枯瘦的双手猛地抓住凤非鸾的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又身子虚弱而力不从心。
“王妃。”
仅仅是两个字,一滴清泪便滑了下来。
凤非鸾鼻头一酸眼前有些朦胧,轻轻地拭去那苍白面颊上的水迹,硬是挤出一抹笑意,“王妃在呢,好好的再睡一觉,已经没事了,没人会能再伤害你了。”
从皇宫出来已经八天了,直到昨天她才开始有些清醒的迹象,而这一次算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见到她睁开眼,没想到那种感觉竟然比曾经她发现自己还活着还要来的让人开心。
“不了,玉晓都睡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才看见王妃,玉晓若是在合上了眼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睁开,玉晓不敢了。”
“你这个傻丫头!”凤非鸾轻斥一句,灼热的泪水却顺着脸颊落到了钱玉晓的手背上。“王妃不是说过了吗?已经没事儿了,若是累了就睡着,王妃跟你保证你睁开眼的时候还能看见王妃在。”
钱玉晓不是个矫情娇纵的人,如今能够这般脆弱的跟她说着话,证明她真的怕了,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浣衣院里面晾着衣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对于乐娇娇的恶语相向,她也是用最有力的姿态还击,包括那一次同李嬷嬷作对,她站在那儿半分怯弱也没有,而现在……
敛眸不敢去看眼前的人儿,凤非鸾心中的恨意不住的翻涌。
她发誓,那张脸上少了的淡然她一定会拿回来,自然多出来的东西同样是要还回去!
“王妃,对不起……”
用力说出这几个字,钱玉晓的眼泪不住的下落,有的甚至滑进那敷着药的伤口之中,凤非鸾连忙拿出丝绢轻轻的为她擦拭着。
“好了,不管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将身子养好,你放心,别人欠了你的王妃一定帮你讨回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知道吗?”
“凤非鸾说的对,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休息,只有早些好起来你才能够继续帮着凤非鸾做事儿,别再掉眼泪了,除非你不想要你的那张脸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天看诊实话说太多了的原因,慕思樵出口就没有了凤非鸾那般的耐心,谢谢的倚在床头一阵噼里啪啦便说了个清楚。
“我的脸……”闻言慕思樵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时候惊恐激动的抽出自己的手就要去碰自己的脸:“王妃,我的脸……”
慕思樵眼疾手快在她的手落到脸上之前抓住它,继续道:“现在你的脸还有救,但是若是在这样哭下去,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我……”
钱玉晓求救般的看向凤非鸾,眼底出现一丝慌张。显然慕思樵的动作让钱玉晓吓了一跳,虽然她昨天开始就有了醒来的迹象,但是那都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会儿便闭上了,所以,慕思樵对于她来说相当于还是一个陌生人,而她目前的她对陌生人格外的抵触。
凤非鸾拍拍慕思樵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放心,她叫慕思樵是王妃的妹妹,这些年你一直都住在这儿,是她救了你,相信王妃,这儿没事,再没有人来伤害你,你乖乖的歇着就是了。”
钱玉晓怔怔的看着慕思樵好一会儿,似乎实在思考凤非鸾的话,半响眼底的戒备才缓缓松开,“多谢慕小姐救命之恩,玉晓无以为报,日后愿意当牛做马服侍慕小姐以报救命之恩。”
“切!”慕思樵掀了掀眼皮子毫不客气的丢给钱玉晓一个白眼,“谁稀罕侍候好?你要是真想报答我就好好儿把身子养好,本姑娘有手有脚又不想某些人身份金贵,用不着人伺候。”
凤非鸾一阵愕然,这丫头就算是不满意她也不能这么对别的你吧!好歹别人也是病人!
“咳咳!”清了清嗓子,重新扯出一抹笑意:“玉晓别害怕,樵儿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不会伤害你的。”
“嗯。”钱玉晓虚弱的点点头,眼眸中已有疲惫之意却强撑着不愿意合上眼。“玉晓知道,王妃是好人,能通王妃交好的人自然不会差,只不过……王妃,可否告诉玉晓,玉晓的这张脸是不是很难看?”
凤非鸾呼吸一窒,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