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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活 第433节(1 / 2)

也是因此,总部这里才能这么快地知道这个消息,包括了解毛黄村处的具体进展,知道大部队是分兵上山去搜索矿坑了。不过即便如此,有对讲机一沟通,也可以立刻下山回来,不至于两头遇敌。最后战斗必然以买军取胜告终,关键就看在大部队回来之前,村里的自己人折损多少而已。

如果死了人,那后果就严重了,毛黄村要面临的惩罚也会更重,这个村能不能存在都不好说,打散了远迁是买活军惯用的手段了。好在结果还是相当理想的——除了个别兵丁负伤之外,大多人都全身而退了,而且毛黄村的百姓表现也不错,并没在危机时刻倒戈相向,面对矿工中同乡的鼓动,还是站对了边,就算没有跟着军队一起抵抗,也至少做到两不相帮,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添乱。

“这个林小橘,表现得还是很突出啊,多亏她留了个心眼,第一时间就让人在村中奔走喊话,点出了矿工冲入村内的危害,这些矿工虽然有毛黄村的乡人,但别村人更多,闯入村子里,烧杀掳掠,哪里是个别同乡管得住的,不然……村里人最多是两不相帮,甚至还会帮着老乡反冲我们吏目,怎么可能还会拿起锄头来一起帮着反抗呢?”

虽然他本人不出身于毛黄村,但毕竟都是乡亲,郝大陆自己这里还是一屁股的屎没擦干净,但还忍不住操心乡亲们的前景,深怕这些素未谋面的农户鼠目寸光,自己绝了通衢大道——这可不是杞人忧天,要知道一个药火作坊,给村里带来的好处可是不少,吏目们一来,‘药师’被抓,作坊停工,似乎连矿坑也要被扫荡,村里人没了来钱的道,要说心里没意见这怎么可能?他们倘若又不相信买活军来了以后,挣钱的路子会越来越多,一时激愤之下,跟着矿工一起打买军,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倘若那样,整个村的人都成了反贼,那……事情可就大了,夸张点说,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叙州百姓的定性,都是未必的事情!

还好,这一次算是平安度过了,郝大陆看着报告里简明扼要写的几句,‘百姓间的民心工作做得好,闲来帮助农户整修屋舍指点田耕,有了一定威信,迅速组织了村中农户协防’,真有些冷汗欲滴的感觉,他算是真正感到了‘民心工作’这四个字的份量,民心如水,平时如鱼得水,身处水中不觉得什么,对景儿,真是一股巨大的力量,顷刻间就能把局面倒转过来!

“还好,人没什么事,甚至都不用大部队回来,不过如果按照他们的口供,在山上也搜不到什么了。那个药师赖丰德,他也是被骗了,根本没有所谓的矿坑扩产,人还是那些人,多余的产量都被东家黄卞和囤积起来了,黄卞和号称自己有矿工三千,药火作坊两家,能产威力可比三四药的仙药火。就这样打入了张家、凌家私底下串联起来的‘复敏会’,同时把囤积的药火高价出给张家,说是‘以备异日举事所用’。”

“张家这里又打着支援锦官城,延缓我们攻蜀进程的名义,把药火卖给锦官城,至少吃了五成的差价,按照我们从蜀王府得到的账册,出厂价大概是五百两银子的药火,最后卖到蜀王那里,价格高达万两,其中五千两给了操办此事的管事,剩下五千两里,张家吃了四千两,黄卞和才得了一千两左右。”

郝大陆这里,既然是指挥部,汇总各方消息,还是很容易地就能拼凑出事情的全貌,他冷笑了一声,“你说叙州是否希望锦官城能抵挡得久一些?从上到下都在发财,有多有少而已。张家这里,钱挣够了,把家一分,从此便做顺民也早拿足了好处,不论叙州能独立多久,他们都只有好处!至于台面下的事情,做得那样的隐秘,他们又怎么想到我们的人能留下证据来呢?”

只要一想到自己和母亲,千辛万苦地去到买地,又是办厂,又是当兵,多年来当真没有一日闲着,因为热衷慈善,到了如今,所余的家产,加在一起也不够这张家一年挣的,而这张家的小动作居然还影响到了自己,带累了整个叙州,他就忍不住紧咬牙关,冷笑道,“难怪六姐对我说,胜利的果实得来不易,让我小心被人窃取——三德,你说我们这年纪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多少年的心血,就因为这样的人家,差点毁于一旦!还以为我们有了好处,带得家乡也跟着好了,如今呢?叙州差点就成了第二个敬州了!”

刘三德也跟着叹了口气,连他下首坐着的七八个叙州帮首脑,都是满脸的愁眉不展——郝大陆还可说是在买地打拼,他们这些叙州帮的管事,是真的难辞其咎,刘三德道,“六哥,我们这些苦哈哈的泥腿子,能守得住叙州帮,不叫他们篡夺了去,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不瞒你说,要不是小妹回来,帮了我们不少,只怕连同乡促进会都要被他们渗透——没办法,我们这里,人太少了,很多还没读过书!和他们玩心眼子,我们抵不过他们人多!”

这也是肺腑之言,郝大陆自然也信赖自家兄弟,实际上,叙州帮对买地的忠心的确是无可置疑的,也正是因为他们一直在竭力确保大江航运,买活军才有可能以这么快的速度从云县直上川蜀,同时,情报局在叙州的活动,也得到了刘三德这些干部的亲自关照——连底下人都不敢透露半点,就怕那些后来起来的管事,不如生死兄弟这般可靠,万一随意透露给城中暗涌,致使情报员遭遇了不测,那将来更无法对上头交代了。事实上,这些人近两三年来,也都是心理压力极大,忧心忡忡,很少能睡个整觉:都知道城里有鬼,却不知道鬼在何方,等于是与狼共舞,对外还不能露出一丝破绽,这叫人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他们这帮人现在的情绪,已经算是度过最低点了,锦官城药火爆炸之后,到查明是黑药火导致爆炸之间的那段时间,才是真的夜不能寐,甚至不敢去打听郝大陆的处境——三四药在川蜀境内的运输,都是促进会承包掉的,出问题那促进会根本跑不了!怎能怪六姐起疑?毛黄村药火作坊浮出水面,这才让他们都大喘了一口气,叙州如何不好说,至少促进会这块是摘出来了……

六姐重新启用郝大陆,并且就让他负责消化叙州城,这就是信任的表现,也是更大的考验,这些时日,促进会是精英尽出,竭力奔走,到处去打听梳理下头村镇的情况,也是如此才找到了毛黄村的线索,算是被他们立了一功。不过,之后的调查他们可不敢表现得太热心了,也害怕被当成是别有居心,找机会毁灭证据什么的,只能在城内眼巴巴地等着结果。

“这个黄卞和,瞧着老实巴交的,私下却真是胆大包天!”

刘三德这么一诉苦,也激起了一阵抱怨的声浪,很多人都是怨道,“他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身后都是宗族亲戚,别看我们自组了衙门,可没有他们点头,这些政策根本就下不去!”

“虽然也分田分地,团结了本地的农户,也杀了一批大地主,但也就是那么一会儿,感觉政策往下铺的时候是顺畅的,很快就又觉得管不住下面的人了——总有人是杀不完的,他们也听话,也不能找理由随便的杀,就这样,没有一两年,这些已经分家的就又抱团了,怎么扫盲也都没用,村子里感觉还是指挥不到……”

“不知怎么的,这些人家就又开始起势了,我们这边也好,杨玉梁那边也罢,明显都有大权旁落的感觉了,我们辛苦跑航运虽然也赚钱,但却不知道大头都给他们赚去了……怎么说呢,就是玩不过!”

玩不过、敌不过,这样的词语是高频出现的,可以看出来,促进会这里也是尽力了,只是能力的确有限,甚至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稀里糊涂就被窃取了胜利果实。这让他们也有点儿灰心丧气,尤其是现在,调查组进驻叙州,越查越是触目惊心,一副被渗透得千疮百孔的样子,这就更让他们羞愧难当了。昔日的雄心壮志,烟消云散,算是认清了自己的禀赋,很多人都有了以后单纯跑航运,做个客商的心思,再不敢轻易和政治沾边了。

若是从前,郝大陆还要设法给他们鼓劲儿——他要在仕途上发展,离不开促进会的同仁为他摇旗呐喊甚至是提供很多便利,但这一次叙州事变,对他来说,也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那股子野心勃勃的劲儿乍然受挫,已经不敢做什么兵马大元帅的梦了。

当然,兵还是要当的,但不一样的前程规划,也有不一样的当法,当下心中忖道,“想要做个将军,会打仗,听上命就行了。这个我还能做得来,但今次这事,便可见我实在当不了元帅,想当元帅,就一定要有政治眼光了,如此复盘我们前几年的作为,我在政治上是何等幼稚!正是因为我自以为是至极,才有了叙州今日的尴尬,促进会不是不能搞,但搞得这么越线,我要负主要责任。我沾沾自喜,自以为比毛荷花他们多了几分助力的同时,没准他们还在暗笑我自毁前程呢!”

人这一辈子也难免遇挫,郝大陆本不是心窄之辈,经过这番起伏,把功利之心一去,反而松快起来,对刘三德等人道,“我这些年来,若说有什么所得,其实真是老生常谈的几句话,生在世上,倘若要有所成就,第一个要谦逊,第二个便是要好学。我等起于寒微,年纪轻轻,斗不过这些老狐狸不丢人!”

“就像是杨将军,他便如此,主动放下兵权去云县上学,当时多少人笑话他傻?现在看,他却是个有自知、不羁于外物,拿得起放得下的聪明人,我们这些年来,靠着买地云县,所得的已经足够逍遥度日了,既然觉出了自己的不足,此事之后,再到云县去开阔眼界,学到真本事了再报效家乡也不迟!我们都还年轻着呢,如何就差这几年了呢?”

这话说出来,刘三德面上带笑,显然是听进去了,知道了六哥的好意,几个也是识于微时的老兄弟,面色却是微变,郝大陆看在眼里,心下也是微叹,知道他们还指望自己给几句准话,确保全面交接之后,促进会这里上下人等的前程。

对于这些小心思,他能理解,但却不会为之所动,郝大陆刚把思路理顺,越说越觉得心平气和,仿佛把之前的郁气全都一扫而空,当下便对众人道,“至于说家乡这里的局面,促进会全面向衙门交权这已经是定局了。我们的嫌疑,也近乎完全撇清。之前兄弟们也有和我说过,可以趁此机会,严办叙州内鬼,开完诉苦大会,让百姓们不由分说,将他们全都酷刑处死,如锦官城那班故事。”

“我这里也是摊开来和大家讲,当然于撇清关系来说,我们这里处置得越严厉,自身嫌疑也就撇得越清楚,对我们自身是有利的,所以之前我也在考虑——但,从大局出发,不能这么做。”

众人的情绪才刚一喜,很快又低沉了下来,好几人都是争着想说话,但却被郝大陆按了下去,他严肃地道,“叙州不是锦官城,虽然内鬼有罪,但这些年来百姓生活也得到了提升,他们对于叙州衙门是有好感的,我们的行事要为后来接任的衙门留地步,不能让他们还没施政,百姓心里就存了反感。这个案子虽然现在查得严,但那是借助锦官城爆炸的余威,才压住了民间的反对声浪,倘若判得太严厉,证据又不充分,这样做,对大局不利——是,这一摊子我们要交出去了,不归我们管了,但也要为继任者考虑,老七,十九,你们想往上走,这是少不了的格局。”

一句话把两个大汉给压服了,郝大陆这才续道,“叙州的两大焦点案,都要公审,放仙画出示证据,严格按我们买地的法规来办,不能宽纵一人,也不能普遍过严,借此案为机会排除异己,收拾一人。我的话便放在这里,在六姐把叙州事权划走之前,这些案子,就按这个尺度来办,你们若还是想出口气呢,那便抓紧去收集证据,这是正经。”

话说到这份上,促进会的兄弟也知道他的态度不会再更改,当下不管是否赞成,都是领命而去,只有刘三德欲言又止,徘徊了片刻,郝大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温言道,“兄弟,我知道,六姐是想大办的,这架势,说是要把叙州有些家产的百姓都清洗掉我都信。但既然她也没有明言下令,那我身在这个职位上,又是叙州的老乡,我也有我的看法,我是想好了的!”

刘三德见他目光清明,便拍了拍郝大陆的肩膀,苦笑了下,低声道,“六哥,小弟一向是佩服你的!”

顿了顿,又道,“倘若是我,我也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刘三德便不再说话,拱了拱手告辞而去。郝大陆站在议事厅里发了半日的呆,多少有些眷恋地环顾着这宽阔的厅堂——他也不知道下回还有这个机会,能站在这个高度来开会,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也不好说。

然而,这样感伤的情怀也并未持续太久,郝大陆双肩一振,很快又回到了现实之中,他不无豪情地哈哈一笑,把自己的文具随意一裹,返回办公室内,开始撰写给六姐的工作报告,顺便还写了一封给毛荷花的私信。

【根据我的判断,彻底清除地主阶级影响力的时机已经失去了,短时期内不会再出现快刀斩乱麻的机会,现在只能抽丝剥茧,徐徐图之,做好长时间斗争的准备,否则,下一个客户大迁徙政策要付出的财政代价和施政成本将过于高昂,反而会拖累买活军扩张的速度……】

给谢六姐的工作报告,他是这样写的,而给毛荷花的私信却要说得更直白更简短一些:

【让你义父尽早在辽东把官僚地主都干死,物理层面上全消灭掉。】

他是这么写的,【有杀错没放过,直截了当,别让他们有机会作妖,否则,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老妹儿,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余下的你自个儿慢慢体会……】

第908章 毛荷花弱不禁风

“尽早在辽东把官僚地主都干死……呵呵, 郝老六啊郝老六,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啊……”

九江渡口,依然是船连着船, 在码头上拥挤一片,形成了在最里头的船只几乎无法动弹,犹如架在水上的房屋一般的‘船驿’,这些楼船根本就不考虑航行, 只是为了方便经过的旅客豪商而已, 因此, 船身都格外的富丽轩昂,买活军进驻之后, 这些楼船上雕花的金漆都没有丝毫损毁, 一切似乎仍然如故,唯独不同的只是渡口前的这条花街——

十几二十年前, 这里是有名的风月地,多少流莺家伎汇聚, 每日那酒肆下方, 莺声燕语、衣香鬓影, 游人如织, 说不出的富贵旖旎,可七八年前起, 光景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去年来此,只有一些半老徐娘在兜客人去她家的私巢子, 甚至连那略有姿容的少女都拿不出来,到了这会儿,码头边上的房子全都安安稳稳的把门关好, 点起了黄灯笼,别说私巢子,就连点红灯笼的暗门子,都已经完全绝迹,夜间街上也冷清了许多,只有三五成群的客人,时不时从船驿中出来,去岸边的酒楼用饭,便连弹唱的丝竹之声,都再无耳闻了。

这样的静谧,对于一些人来说或许是陌生而让人惶恐的,但在毛荷花听起来却很享受,她们和一般的买地百姓不同,于军营中生活久了,作息规律,也习惯了比较安静的夜晚,就算在云县,毛荷花也不太去夜市,如果有条件她一定是争取早睡的,这每日的公务都繁忙得要命,哪还有闲心夜中跑出去玩耍?

越是身居高位,就越难兴出这些耍乐的心思,反而自觉不自觉地,逐渐都向六姐看齐——忙于工作的同时,热衷养生,尽可能地维持健康的生活节律,否则,辛劳半生,好容易又有了向上的一个机会,却因为身体不堪重负,被旁人夺取了,到时候心里这口气该如何咽得下去呢?

虽说还不到三十岁,用‘辛劳半生’有些荒唐,但毛荷花来买十年,也的确是勤勤恳恳地工作了十年,她今年不过二十八岁,再算上在毛府服侍的那些年,也几乎可以说是从有记忆以来,都在辛勤劳作,就没有能歇下的时候,到了眼下这个岗位上,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不想休息,而是竞争实在太激烈!

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周围全都是拼了命撒开脚往前跑的同僚,别说休息了,哪怕脚步慢一点,资质差一点,都会被毫不留情地甩开。就像是郝大陆,多好的起点?到现在黯然服输,是因为他不够努力吗?运气不够好吗?他只差了一点,那就是差在了政治远见上啊!

当然,要说郝大陆就此沉沦,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终于看明白了,自己将从快车道上退出来而已,至于他这些年的功绩,六姐自然也会给予适当的奖赏。毛荷花心里很清楚,所有争取政治前途的行为,都是他们心甘情愿而为,并非是应得,而是额外的附加值,对于工作本身的报酬,则是通过薪资、待遇来体现的。她和她的竞争者们,都是心甘情愿地燃烧自己,逼迫自己,一直在殚精竭虑地工作,发奋图强地学习,为的只是能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六姐刚起家的时候了,有才能的人,犹如百川归流,从世界各地往买地汇聚,虽然走的路不同,但只要人够多,带来的结果都是一致的——机会前所未有的多,竞争也前所未有的激烈,倘若缺少自知之明,没有政治远见,这些额外的投入全都落空,犹如郝大陆一样,骤然失重只能重新再调整定位,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又聪明又努力,运气又好的人到处都是,没点看家本领,六姐凭什么要特别重用你呢?

“六哥差不多就到这里了,中层将领吧……以后最多是听命行事奔走各方,想要统帅全军,或者转业去做布政使级别的高官,没有更多机遇的话,他估计是够不上了……”

看完这封信,毛荷花对郝大陆的前程也下了考语,她倒没什么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反而有点儿为郝大陆高兴——促进会的事情,如果就这么收场,没把郝大陆彻底带进去,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也还算是郝大陆有点识人之明,刘三德他们一帮兄弟还都是可交之人,这要是促进会也被叙州的残存势力给渗透了,郝大陆说不定都得革职待罪,从此投闲置散,甚至于他家里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都不好说。可见一个人的结果,其实泰半是禀赋、性格决定的,郝大陆的才具有限,走不到更上一步,这是禀赋的问题,可他品行良好,这就让他的下限也有了保证,结果不至于太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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