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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1 / 2)

>「我以为她是后来者,原来我才是。」沈鱼苦笑。

「不,她才是后来者,她和翁信良本来就完了。」

「为什么我总是排在榜末。」沈鱼说。

「他不可能选择胡小蝶的。」马乐说。

「他还没选择。」沈鱼说,「你信感觉吗?」

马乐点头。

「我很相信感觉,我和海豚之间的相处,全靠感觉。我觉得我会失去他。」

沈鱼说。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马乐失望地说:「你从前是一个很会争取的女人。」

「是啊!是我把翁信良争取回来的。原来你去争取是没有用的,最重要是别人争取你。」沈鱼说,「你觉得胡小蝶是不是很像缇缇?」

「不像。」马乐说。

「为什么我觉得她像缇缇呢?」

「你害怕会输给她,把她想像成缇缇的话,输了也比较好受。」马乐一语道破。

「不,她身上有某种气质很像缇缇,我说不出来。」沈鱼的指头还在不停淌血。

「你要不要去看医生,听说油追咬人是有毒的。」马乐说。

「好呀,死在一条油追手上这个死法很特别,我喜欢。」沈鱼笑得花枝乱坠。

马乐站起来:「沈鱼,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的坚强和活力去了哪里?」

「已经埋葬在我的爱情里。」沈鱼说。

「那你应该离开翁信良,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爱上他。」马乐忿忿不平。

「如果我明白,我便不用来问你。」沈鱼凄然苦笑。

「我真不明白翁信良这家伙有什么魔力!」马乐说。

沈鱼站起来向马乐告别:「你回去练习吧,我不打扰你了。」

「你自己应付得来吗?」马乐问沈鱼。

沈鱼点头。

「我替你叫一辆车。」马乐说。

「不用,我想坐渡轮。」

「那我送你到码头。」

「你打算怎样?」马乐问她。

「不知道。」

「要不要我跟翁信良说?」

「这件事由我自己来解决。」沈鱼站在闸口说:「我要进去了。」

马乐突然拥抱着沈鱼。沈鱼说:「谢谢你。」

马乐轻轻放手,沈鱼入闸了,她回头向他挥手。渡轮离开码头,雾色苍茫,马乐独个儿踱步回去,他不知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勇气拥抱沈鱼。当她跟他说:「我要进去了。」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依依不舍的感觉,好想抱她,没有想过可能被拒绝,幸而沈鱼没有拒绝。但她说:「谢谢。」又令马乐很沮丧,她并不爱他,她是感谢他伸出援手。

沈鱼坐在船舱后面,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凌乱,对于马乐突如其来的拥抱,她并不抗拒,那一刻,她也想拥抱他,在闸口前,她很想得到一份慰藉,很想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而马乐出手了。她觉得很悲哀,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她所爱的男人并没有伸出援手,反而她不爱的却出手。

第八章

沈鱼回到家里,咕咕嗅到一股血腥味,在她身上搜索。

「不要,咕咕。」沈鱼抱着咕咕。

「你的手指有什么事?」翁信良问她。

「没事。」

「还说没事?」翁信良捉着沈鱼的手,「正在流血。」翁信良撕开胶布,看到一个很深的齿痕。

「是谁咬你?」

「不用你理我!」沈鱼歇斯底里大叫出来,把翁信良吓倒。

沈鱼跑进浴室里,把左手放在流水下,让水把血冲走。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翁信良站在浴室外说:「你这样不行的,我替你止血。」

沈鱼没有理会他,继续用水冲洗伤口。

「你听到我说话吗?」翁信良把水龙头关掉。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沈鱼问翁信良。

翁信良默然。

「我受够了!」沈鱼说:「我办不到!我办不到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翁信良问沈鱼。其实他和沈鱼一样,都在逃避。

「你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沈鱼说。

「对不起——」翁信良内疚地说。

沈鱼一巴掌掴在翁信良脸上,翁信良很震惊,沈鱼也很震惊,但,除了掌掴之外,她实在无法宣泄她对这个男人的恨和爱,他竟背叛她。

翁信良站在那里,仍然震惊,她从来没有被女人打过。

「我替你止血。」翁信良说。

「是我的心在流血。」沈鱼指着心脏说。

翁信良捉住沈鱼的左手,用棉花醮了消毒药水替她洗伤口,又用纱布包扎伤口。

沈鱼站在那里,看着翁信良细心为她把伤口包扎好,他一直低着头,一丝不苟。用剪刀剪开纱布时,他先用自己的手指夹着纱布,避免剪刀会触及沈鱼的手指,他缚好纱布,温柔地问她:「会不会太紧?」

沈鱼的眼泪一直淌下来,她多么不愿意失去这个男人!她心痛地爱着他,她的一颗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他不敢抬头望她。

沈鱼扑在他的怀里嚎哭:

「你是不是不再爱我?」沈鱼问。

「别傻!」翁信良抱着她。

「你答我。」

翁信良不知道怎样回答她。他和沈鱼一起,一直觉得压力沉重,他知道她并非有意给他压力,所以他不想告诉她,不想她伤心。

沈鱼望着翁信良:「你爱她!我是不是比不上她?」

「不要拿自己跟她比较。」

「但你现在爱她!」

「不是。」翁信良说。

「那你爱她还是爱我?」沈鱼逼问他。

翁信良很苦恼,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她们难道不明白男人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吗?

「爱你。」翁信良回答,这是他唯一可以选择的答案。

「骗人。」沈鱼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把我当做缇缇的代替品,你从来没有珍惜过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你以为我没有吗?」

「是的,你有。」沈鱼冷笑:「如果你不珍惜,你早就离开我了!对不对?

你以为我需要施舍吗?」

「我不是施舍你。」翁信良说:「在我最困难的日子,是你在我身边。」

沈鱼抱着翁信良,心里感到一丝宽慰。

就在这个时候,翁信良的传呼机响起来。

「不要覆机,我求你,不要覆机。」沈鱼抱紧翁信良,不让他看传呼机。

「让我看看是谁找我,也许是重要事情。」

沈鱼从翁信良身上拿走他的传呼机:「不要看,一定是她。答应我,不要覆机。」

翁信良无可奈何,点头答应。

沈鱼抱着翁信良,她觉得自己很傻,然而她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把他留在身边。

胡小蝶守在电话旁边,电话像一具死尸,毫无反应。翁信良向她撒谎,他叫她先回家,他说会给她电话,可是他没有。她早知道不应该放他回家,他回家看到那个女人便会心软。胡小蝶不断传呼他,翁信良一直没有回应,她把电话扔到地上,把它扔得粉碎。

沈鱼悄悄拔掉电话的插头,连同翁信良的传呼机,一并锁在抽屉里。

「我们去一次长途旅行好不好?」沈鱼问翁信良。

「你想去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可以。」沈鱼只想带走翁信良。

午夜,沈鱼醒来,不见了翁信良,她跑出大厅,看见他蹲在地上想找什么似的。

「你是不是想找电话?」沈鱼质问他。

翁信良在沙发下面找到一只拖鞋,他脚上只有一只拖鞋。

沈鱼知道误会了他,她很后悔说出这样一句话,男人一定恨女人不信任他。

沈鱼跑到睡房,把电话和翁信良的传呼机从抽屉拿出来。她把传呼机交给翁信良。

翁信良把传呼机放在桌面,看也不看,跟沈鱼说:「回去睡觉。」

胡小蝶拾起地上的电话,电话已给她扔得粉碎,无论如何打不出去。她就只有这一部电话,要是翁信良找她,一定找不到。他到底有没有打电话来呢?也许他在逃避她,故意不打电话给她。

胡小蝶不想再等了,她换了一套衣服,拿了钱包跑出去,来到一间便利店,她无论如何要打电话到传呼台问一问翁信良有没有覆机。一个看来好像吃了迷幻药的少女霸占着电话不停说粗言秽语,胡小蝶耐心地站在她身后等候,可是,少女似乎无意放下电话,她对胡小蝶视若无睹。胡小蝶忍无可忍,她跑到柜台,问收银员:「这里有没有电话出售?」

「电话?我们没有电话出售。」女收银员冷冷地说。

迷幻少女抱着电话筒坐在地上,继续说着一堆粗言秽语,胡小蝶上前,用手按了一下电话掣,电话断了线。迷幻少女抱着电话筒继续说话,胡小蝶把她移开,从她手上拿起电话筒,迷幻少女继续不停说粗话。胡小蝶成功夺取了电话,打到传呼台,问接线生:「他有没有覆机,我姓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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