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价高者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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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时缓过来睁开泪雾朦胧的眼时,房间空无一人,知道又是幻想,他习惯性失落一瞬,扯起苦笑。

打水清理干净自己,睡不着的安时干脆起来继续洗马,尽管马匹已经洗过一遍。

无意间选的位置也很凑巧,安时只需稍稍抬眼就能看到褚衍以前住的房间。

褚衍被通缉的那段时间,他的房间一直是暗的,哪怕先前离开,那间屋子也一直没有亮过灯,但今晚,安时无意那么一抬头,就看到了屋子里陡然亮起的烛火,烛火透亮,打在紧闭的窗纸上,清晰地倒影出褚衍化身的褚颜身影。

安时的心倏然漏跳了一拍——

他回去了……

他们终于,彻底恢复到最初的距离。

是啊,他在奢求什么呢,总不能幸运地拥有过皎月一番,就妄想霸占一生吧。

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呢,为什么这么,这么舍不得……

安时啊安时,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洗马的下等人,你有什么资格不甘心,别想了,别妄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时一遍遍劝着自己,警告自己,可他的视线根本没法从褚衍的房间挪开。

他表现得这么露骨,时常对着高处失神,抽空来找他的劳青自然看在眼里,既不满又心疼。

他劝安时何苦呢,安时苦笑,他也不想这样,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劳青撇嘴,叹气:“你就是再喜欢他,又能怎么样,人家是全京都最受欢迎的花魁,又曾被涂暮歌包过一段日子,现在回来,风头无两,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当他的入幕之宾吗?”

更别说眼下正值年关,来他们清风楼的达官贵人、行者旅客只会更多,就连那些赴京赶考的读书人酸秀才都冲着涂暮歌看上的妓子这个名头疯狂涌向清风楼。

“况且褚衍那个假娘们,还造疯地让红妈妈公开竞价,价高者可跟他共度一夜春宵,就这种肮脏、龌龊、无耻之徒,你还留恋他干嘛。”

“你说什么?!”

劳青脸色一变,顿时懊悔不迭,他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嘴把这事说出来了。

“没、没什么……”

“劳青。”

抵不过安时那可怜巴巴的哀求,劳青抓了抓脸,无奈妥协:“唉,就是,我也是刚无意间听到的,褚衍那厮跟红妈妈说,他既然回来了,理应为清风楼继续出一份力,现在正值年关,人流量大,何不公开竞价,让他这个花魁充分发挥作用,为咱们清风楼奉献奉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说得好听,不就是发骚了,想把你换了重新找个么,就知道该把他迷了拉去阉掉。”

重新找一个……

安时的胸口顿时一阵窒痛,眼前更是黑花了一瞬,险些站不稳。

“安时,安时,你怎么了,别吓我,安时……”

劳青急忙搀住他,心慌地叫着他。

安时缓了好一阵才恢复,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还没事,你脸都白了。”

“可能是今天没睡好……”

“你啊。”劳青又气又心疼,连忙搀着他坐下,“一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你干嘛非要为了他伤害自个儿呢。”

“我没……”

“还没,你看你,何止是脸色难看,手都那么凉,不行,我去找大夫,不是,我带你去看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时急忙拉住劳青:“我没事,就是没睡好,有点累到,至于手凉,”安时笑了笑,“这个天气洗马,换谁都一样手凉。”

话虽如此,劳青还是不放心,可安时再三说自己没事,并向他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劳青只能作罢。

这种时候到底是忙,劳青也没能陪安时太久,很快又被人叫走跑腿。

安时恢复一个人,满腹心事地仰望着那间亮起烛火的房间。

一想到那间房即将有旁人进入,想到褚衍也会像肏他那样肏别人,或者被别人碰,对别人露出那副蛊惑人心的风情媚态,他的心就好像被人丢进了油锅里烹炸一样,焦灼刺痛得厉害。

没有拥有过之前,他或许还能强行说服自己接受,可如今,无论他用什么借口什么理由来劝解自己,最后心里还是只有三个字,做不到。

他放不下,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褚衍被除他以外的人碰。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奢求褚衍为他守身,更没资格干涉褚衍的决定,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痴心妄想。

……

褚衍的公开竞拍日就定在三日后,正好是小年。

举国同庆的日子,不说清风楼,整个京都城的大街小巷都繁华热闹得非比寻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眼望去,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人流真如汪洋一般向一个方向蔓延涌动,既震撼又壮观。

络绎不绝的车马进了清风楼的后院,人流则是涌向前方,正门额外开到四扇,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在一楼大堂来往不绝,穿梭于各色宾客间,到处都是嬉闹的打情骂俏。

安时本该是雷打不动的洗马工,但今天来的客人实在太多,前院人手不够,一个个的贵客又不容得罪,安时便被临时抽调成了小厮,专门在一楼大堂替客人斟茶倒水。

也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安时便听到了不下二十位客人的来意,全都是冲着褚衍来的,还有不少文人骚客当即做起隐晦的淫诗,自称风雅地大笑,听得安时肚里一阵反胃,“大开眼界”。

亏他们还有脸自称读书人,心思如此龌龊肮脏,算什么文人!

安时恼怒,愤懑,恶心,结果一个不慎,还真干呕了出来。

所幸已经背过那桌客人,但安时还是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

在座的每一位客人都不是他这种下等人能得罪得起的,他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丢了小命。

安时暗暗调整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压下反胃的冲动,正准备替下一桌斟茶时,身后陡然响起一片轰动。

似有所感,安时的心跳一下变得急促,他僵硬转过身,果然,穿着粉黄渐变衣裙的褚颜正从楼梯上缓缓而下。

他今天似乎特地打扮过,飞天的长髻插满富丽堂皇的珠簪与步摇,部分长发拢放于一侧,乌黑顺滑,宛若油藻。脖颈处系着带花的丝巾,浅淡的黄色,与他的衣裙相得益彰,也侧面烘托着他裸露在衣裙外的肌肤白如皑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描过眉,本就精致的眉毛这会儿愈发精致,似柳叶,雾蒙蒙,完美柔化了他眉眼间浅薄的男色。

眼睫似乎也动过手脚,刻意放柔放弱的眼神叫他那一双含情眼越发温婉姝丽,一颦一笑既是娇弱又是蛊惑,哪怕只是遥遥一眼,都能体会到惊鸿一瞥是何种滋味。

他的唇上更是点了口脂,形状不似原来的纤薄,反倒变得饱满有型,唇色嫣红,似是娇艳欲滴的朱果,叫人情不自禁,妄图凑近一品芳泽。

他的身段也放得很刻意,弱柳扶风,纤纤细腰随着莲步轻移,越发柔软与纤细。

安时看到不少人讨论起褚衍的纤腰,甚至伸出手掌遥遥比对,惊叹着褚衍的腰身竟细得不盈一握。

当即便有人下流得开起黄腔,龌龊之语虽然披上文绉绉的外衣,却依旧叫人听着想吐。

尤其是有人还嘻嘻哈哈地吟唱起春情小调,特意改了几个词,将褚衍的名头填了进去……

安时气得目大如斗,双拳紧握,牙根发出牙酸的咯吱声,但最后,他只能如同泄气的囊球,强逼着自己忍耐。

这一忍耐,便是悲愤地憋出了眼泪。

他恨,他恼,褚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是高悬于夜的皎月,这些下流龌龊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怎么敢,如此侮辱他心爱的人!

可他也无力,也无可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个洗马的马夫,位卑言轻,一介平民,在场随便哪个客人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他拿什么跟他们争,拿什么跟他们抢,他省吃俭用三年,也不过存了三十两,可他方才听到的,一个个全是百两千两,更别说往上那些包间里的贵客……

褚衍一出现,全场哗然,不少人惊叹起他的美貌,眼神赤裸裸的垂涎与痴迷。

褚衍一一看在眼里,心里作呕,但想到有今天全是他自个儿的主意,也只能继续虚以委蛇,挂上娇媚的笑容。

他表示今夜是他在清风楼的最后一夜,之后他便是良家子,将进当朝户部尚书的大门。

但清风楼到底于他有知遇之恩,收留之情,为了报答,特意招募宾客一位入帐。

褚衍这话跟先前传出的消息不同,说好是价高者得,眼下怎么就成了他自个儿招募,还说看眼缘。

堂下响起嘀咕,有人让褚衍把规则说清楚,褚衍便道,他要看到诸位的真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他好像看到褚衍在说完真心时朝他看了一眼。

那一刹,安时的心慌乱如麻,既紧张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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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褚衍中途更改规则惹得众人不满,但这样似乎更有挑战,很快大伙儿又恢复了兴致,将晚间气氛烘托到最高。

安时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盛大的争奇斗艳现场——文人出诗画,武人出把式,商人出珍宝,贵人赏奇珍。

山丘般的红玉珊瑚几乎占满半个高台,一幅幅意境优美的山水画、美人画层出不穷,挂满整个高台,一首首诗词多如雪花,纷纷舞向高台中央的褚衍。

被众多花样包围的褚衍已然是全场的焦点,但他波澜不惊、八风不动的模样也叫旁人莫名紧张,唯恐自己落选。

在场谁人不是自视甚高,自以为是,安时不禁替褚衍担心起来,既怕他选,又怕他不选。

他暗恨自己无能无用,也卑怯于自己的无能无用,掏空心思,他除了一手养马的活计,竟无半点长处。

他既没有文人的才高八斗,也没有武人的武艺高超,更没有商贾贵人的奇珍异宝,他空有一腔痴心,却也明白,这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眼看褚衍在一幅美人侧卧山水间的水墨画前驻足,不说这画的主人,就是安时都不由自主屏气,心高高悬起。

下一秒,安时便听到了判处他死刑的圣旨,褚衍选人了,他选中了这画的主人。

当即,安时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道晴天霹雳轰到他头上,将他轰了个粉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只知道恢复意识后,褚衍已经领着人离开,其他客人也都不满地退而求其次叫了其他姑娘作陪,言语间不乏失望和不满。

可安时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站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脚跟发胀,有人催促,这才失魂落魄地端着托盘离开。

他回到后院,习惯仰头看向褚衍的屋子。

灯火已经点起。

但可能是为了营造氛围,烛火并不透亮,只零星点了几根,屋子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以安时这个方向角度仰望,只能看到一些影影绰绰在晃动。

他不免想起曾经褚衍被宫里的某个贵人羞辱轻薄的画面,想到此时此刻那位被钦点的客人可能也对褚衍心怀鄙夷,言语轻薄,他心里便揪得生疼,懊恼妒恨混杂,躁得他坐立不安。

眼下他本该做回自己的本分,安安分分去洗马,可他脚底生钉,目光更是腾挪不开,死死盯着褚衍的屋子,看着那两道时而重合的影子大有要到屋子深处的趋势,知道他们可能要做什么,安时心下一慌,终究是没能克制住冲动,脑子一热便冲了上去。

他冲进去时,褚衍正在同那文人喝茶作对。

别看那文人画的美人侧卧图意象慵懒淫靡,他本人却是正经得很,纵使好运进了褚衍的“闺房”,也依旧一副古板守礼的姿态,完全没有安时臆想中的急色污秽。

倒是他,急匆匆闯进来,还大喊住手,大有“英雄救美”的架势,着实叫屋里的两人怔愣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时这会儿的模样还挺狼狈——

晚上太忙,大堂又摆足了炭盆供暖,安时早就累出了汗,洇湿了后背,他赶过来的匆忙,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所以眼下他手腕处的衣袖是上挽的,露出一截粗壮有力且黝黑的手臂,前襟是溅着油点的,下摆还沾着水渍,围在腰间的布巾更是擦满他污秽的掌印……

他脸上还都是汗水印子,眼睫不知道是因为哭过还是跑得太急被汗水浸染,看着有点湿。

偏圆润的鼻头渗着汗珠,圆溜的眼珠瞪大瞪圆,又是震惊又是急切。

不过等看清状况后,老实人又渐渐尴尬窘迫起来,尤其是看到褚衍微蹙的眉头,越发无地自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他当自己是谁,他有什么资格闯进来叫停。

安时脚趾抓地,想要离去,又心有不甘,可这样僵持着,万一被其他人发觉,岂不是损了褚衍的名声。

安时紧张,慌乱,脑门瞬间急出汗。

他一抬眼,恰好撞进褚衍向他投来的目光,那眼神陌生,冷冽,锐利,明明屋里摆着炭盆,他却如置身冰窖之中,通体生寒。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我这有客人在?还不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褚衍刻意放柔了嗓音,但他口吻冰冷严厉,再柔的嗓音此刻听着也如尖刀般刺骨。

安时回首今日都觉得自己荒唐大胆,厚颜无耻,他竟有脸让褚衍在眼下履行诺言,把那文人赶出去。

“你说过,你欠我一次……”

安时说的越发紧张,一句话咽了好几次唾沫,尤其是看到褚衍愈发冰冷的目光。

他兀的笑了一下,轻佻讥讽:“原来是被我干上瘾了,好,今日我如你所愿。”

褚衍把那文人赶了出去,文人还有几分茫然,想要问个缘由,却听得大门咣的一声紧闭,任他推都推不开,像是从里头上了插销。

屋里就剩下褚衍跟安时,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在安时面前,褚衍没再伪装掩饰,逐渐在他面前恢复成男装。

他精致锋芒的眉眼冷冷扫着不知好歹的马夫,冷嗤:“还不脱?怎么,上门求肏还得我来服侍你?”

褚衍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恼怒火大,只是一想到这该死下贱的马夫竟敢用他的承诺逼他肏他,内心便满是嫌恶和排斥。

他把他的报恩当成什么了,竟敢如此轻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时也不知道事态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他明明只是想让褚衍把那客人赶出去,他实在见不得除他以外的人同褚衍欢好,见不得旁人轻贱他、侮辱他,只要过了今夜,他成了良家子,他有了更好的归宿,他便能……便能说服自己放下。

他并非故意惹褚衍生气。

可对上褚衍冰冷刺骨、轻蔑鄙夷的眼神,知晓他又是误会了,心下苦笑的同时,他也认命地脱起衣服。

过了今晚,他们怕是再也见不着面了吧,如此,误会了也好,今晚就当做是,是他们的告别。

……

褚衍本以为蛊毒已除,他不会再对马夫的身体痴迷留恋,起什么反应,可等马夫慢吞吞脱衣勾引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几乎是第一时间一柱擎天。

而且因为近期都未曾发泄过的缘故,这次可谓是秒勃起,甚至硬得下腹胀痛。

安时绝不会知道,此时看着八风不动稳如泰山的褚衍,究竟用了多大的克制和意志才忍住强扑过去狠狠鞭挞他的冲动。

他竭力克制着呼吸,紧盯着越脱越慢的马夫,掩于长袖之下的拳头紧握,强行按捺下帮他撕了这些碍眼的衣服的冲动。

他不知道他的目光有多锋利,误以为他是生气恼怒的安时心慌意乱,脱衣服的手都在暗暗抖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衣服就穿了那么些,没多久还是把自己脱了个干净。

才几天不见,马夫似乎又黑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大冬天穿那么多衣服都能把自己捂黑。

不过他的乳头倒是越发的红嫩,跟初长出来的嫩肉一样鲜红,挂在饱满结实的胸肌上,跟门口挂的红灯笼一样,又扎眼又招人。

褚衍的眼睛差点没能从那两颗骚红乳子上拔出来。

马夫的阳具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红嫩,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近些时候自个儿玩多了,被他盯着瞧上那么几眼,便骚浪地悄悄抬起了头,马眼翕张,渗出些许浅淡的腺液。

不大不小的卵蛋坠在腿间,完美挡住腿缝处最隐秘也最淫靡的宝地。

褚衍眸光一暗,嗓音喑哑:“自己把屄掰开。”

安时愣了愣,下一秒通体羞红,可到底是最后一晚,安时咬咬牙,心一横,大着胆子冲他张开腿,拨开卵蛋后,对着他露出那口饱经玩弄、越发鲜红的雌屄。

软嫩敏感的肉蒂已经情动地冒出头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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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衍毫不客气地拧了把肉蒂,安时腿根哆嗦了下,低低抽了口冷气,触及褚衍冰冷的眸子,到嘴边的求饶还是被他悄悄吞了回去。

太久没被旁人碰过,肉蒂表现得很激动很兴奋,高高嘟起,仿佛迫不及待等着谁来宠信,雌屄更是欢欣地频频张翕,不知廉耻地当着褚衍的面分泌出腥甜的黏汁。

褚衍不过是顺势摸到雌屄,湿润黏滑的鲍肉便勾引似的轻轻含住他的指节,骚水浸到他的指缝,他拿出来张开五指时,安时能清楚看到上面黏连的淫丝。

霎时间,老实人羞耻得无地自容,双手更是无措慌乱地攥起,目光闪烁,愣是不知道该安放于何处。

褚衍似嘲地笑了一下,指腹捻动透明微黏的淫液:“真骚。”

“屄再掰开点,让我看清楚。”

安时手指都羞得红了,可他拒绝不了褚衍,顺从地对着褚衍掰开雌屄,已经情动而张开的艳红雌穴向外吐露着透明的淫水,指肚宽的穴洞贪婪饥渴地张翕,不断引诱着过路者插入。

褚衍自然没能抵抗住诱惑,双指并起插了进去。

安时腿根猛地一抖,穴口缩了缩,听到褚衍不满的咋舌,急忙迫使自己放松。

穴口一松,褚衍的两指便顺畅地插到最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探进敏感脆弱的阴道中并不会划伤穴肉,但到底是坚硬之物,抠抠摸摸时,总会引起肉道敏感的收缩。

安时掰着穴的手也在不断颤抖,仿佛随时会脱力到松开。

实际他确实有点支撑不住。

不止他的手,他的腿也开始越来越软,尤其是褚衍开始在他的雌穴里抽插,指尖不断叩向胞宫的入口,大有要插进去的意思,他便有些站不住。

而褚衍似乎也有意用手指给他一波欢愉,双指在肏弄他的肉道同时,拇指也摁揉上他的肉蒂,只是在他堪堪攀上高峰的那一刹,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向内并起,肉道已经在痉挛的边缘之际,褚衍倏然停了下来,站起身便给了他肚子一脚。

安时猝不及防,捂着肚子哀叫了一声,一下从欲望中清醒,朦胧之际对上褚衍那双冰冷讥诮的眼睛,高速跳动的心脏倏然凝结当场。

“骚货,贱人,狗东西,谁准你高潮的,敢用爷的救命之恩求肏,你真够胆!”

褚衍每一脚都踹在安时的肚子上,他在气头上,踢得又重又快,安时根本反应不及,躲不过来,只能硬生生扛着。

可肚子实在太痛,仿佛五脏六腑全被褚衍踢到移位,火灼火燎的痛。

他干呕了好几次,数次想要求饶,可褚衍根本没给他张嘴的机会。

赤裸的马夫几乎是被褚衍从门口踢到床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还不等马夫从七荤八素的晕眩中清醒,腰腹便被褚衍重重踩住,冰冷的鞋尖从他下腹划至萎靡的阳具,又是毫不留情地一踩。

安时顿时惨叫出声,颤抖的手试图去抓褚衍的脚想要求饶,却被他一脚踢开。

褚衍犹在怒中,一边踹他一边骂他贱,骂他不知好歹,不知廉耻,鞋尖从他胯下后移抵上他柔软脆弱的雌屄,一声冷笑下,尖头绣花鞋的鞋尖便踩着穴口刺了进去——

“那么饥渴是吧,求肏是吧,好,今日爷就大发慈悲,好好满足你。”

褚衍的话音刚落,安时的惨叫便猝然响起,他连连求饶,涕泪横流地说自己不敢了,说自己错了,可褚衍回他的只有一句:晚了。

……

安时最后是被楼里的人抬回去的,他们像是抛尸一样把安时抛到马厩,完了还使劲擦手,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和鄙夷。

劳青昨晚忙完后就一直在安时屋里等他,哪知道一觉醒来看到的就是宛若破布娃娃般的安时被人倒粪水似的倒进马厩,他们还骂骂咧咧,完了不解气还打算冲进去踹上安时几脚。

劳青这暴脾气哪能见得他们这么欺负安时,当即冲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

那两人没想到这边竟然有人,认出是劳青,知道他跟安时关系好,只能歇了报复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中一人不掩鄙视,劝着劳青离安时远点,免得被他连累。

一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下贱马夫也敢学人攀龙附凤,自荐枕席,哈,笑死个人,要不是贵人大度良善,这卑贱龌龊的马夫早就被人乱棍打死。

说着那两人还面露恶心嫌弃,好好的男人不做,偏学那些小倌去送屁股。

“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吧,免得他寂寞饥渴了来者不拒,赖上你了。”那人是好心相劝,却偏偏踩到劳青怒点,当即劳青便对喷了过去,凶神恶煞地把人骂跑。

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跟褚衍那假娘们有关。

瞧着安时身上青青紫紫,仔细嗅闻间仿佛还能闻到精液的腥臊,劳青心口便团积起怒火,再听到安时即便昏厥着也在惊恐求饶,眼角滑落痛苦伤心的眼泪,劳青心都被揪了起来,又愤怒又心疼这个笨笨的单纯的老实人大哥。

他替安时擦去眼泪,摸到他皮肤高热,黝黑的面庞仿佛透着病态的红,他的心猛地一咯噔,连忙探了下安时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劳青赶忙去自己屋子搜刮,还好银钱充足,他又急忙去请大夫,可走到门边想到安时身上的味道,权衡了下,还是决定先回来替他打理一下。

安时被人抬回来是穿着衣服的,只是衣服套的随便,领口袖口处均暴露着青紫的痕迹。

旁人只以为是被打的,可只有真正脱了他衣服才知道,那何止是挨打后的痕迹,更多的,还属玩弄后的情色印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胸口大片咬痕,两颗乳头更是被咬到肿破,结着一层可怜的血痂。

肚皮青紫着一大片,但也凝固着不少精斑,随着衣衫解除,浓重的、仿佛发酵了的腥臊味扑鼻而来,让人不得不怀疑除了精液的味道外,还有旁的肮脏的液体曾在这片肌肤上干涸过。

再往下,老实人的阳具也是萎靡青紫着,劳青已经很小心地触碰,却还是叫老实人吃痛地低吟了一声,呢喃着呼痛求饶。

劳青的心不免抽了一下,他大致能猜到一些,越发痛恨起褚衍那个该死的狗杂种。

拨开卵蛋,下面那张雌穴果然也是红肿不堪,精斑厚重地糊在逼口,劳青费了老牛鼻子力气才勉强清除掉。

他用温热的帕子擦拭着,摁压着,果不其然,内部还堵着更多的精水,被这么一引导,汩汩着从甬道里涌出。

后穴也不遑多让,还被一颗珠子堵着,劳青费力地把珠子抠出来,红白相间的液体便争先恐后流了出来。

劳青气得眼珠都红了,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冲上门剁了褚衍那王八蛋,可安时现在情况太差,他只能咬牙忍着,眼泪汪汪地替安时上药。

安时迷迷糊糊间便听到劳青在唾骂褚衍,他想说是他的错,是他不该痴心妄想,是他不该践踏褚衍给的恩赐,是他……可他太累了,太痛了,只能继续沉沉睡去。

等再次恢复清醒,外头天都是黑的,劳青似乎累坏了,就趴在他的床边睡着。

不过他刚动了动,想坐起身,劳青便被惊醒,看到是他醒来,他顿时又惊又喜,差点哭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安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劳青快哭了,他习惯性就去安慰。

“没事了,别哭,没事了……”

“没事个屁,你都、你都——”劳青实在难以启齿,又把褚衍喷了个狗血淋头。

只是这会儿他再提到褚衍,骂起褚衍,安时倒没像以前那样第一时间维护制止,他只是落寞地垂下眼睛,哀伤失落的模样像极被人遗弃的家犬。

呸呸呸——劳青急忙吐着口水,什么遗弃什么家犬,褚衍那王八蛋才是狗,不对,他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淦!

“安时,你躺了这么久,饿了吧,渴了吧,我给你端吃的来。”

安时说了不用,可劳青跑得飞快,还给他端来不少东西。

他想说这太多了,他就吃俩馒头足够,可劳青一个劲地说这点不多,他该多吃点。

安时没法,不舍得浪费,只能把这些全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来也怪,他个头虽然大块,但习惯了留点肚子,所以吃的向来不多,可今天,他莫名地胃口大开,愣是将五个馒头三盘菜一碗汤吃了干净,而且还不觉得撑。

劳青看他吃完便松了口气,目光落到他肚子上,对着安时欲言又止。

他的眼神那么直白,安时再迟钝也发现了,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肚子:“怎么了?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安时说着还有点窘迫局促。

劳青摇摇头,踌躇犹豫,他试探问道:“安时,你这样的身子,能有孩子吗?”

安时不知道劳青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怔了怔,抚上肚子:“应、应该不能,我这样的怪物,要是还能怀孩子,岂不更像、怪物了……”

“可,可要是你有了,你会,要他吗?”

安时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劳青咬咬牙,心一横:“你、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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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时从未想过自己这样的身体竟然真能有孕。

他记得从村里跑出去后也曾去过医馆看过大夫,他本是想治好这个“怪病”,可大夫说这种病无药可医,况且并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体,他无需过分在意。

他只是比正常男人多了一个器官,这个器官并不具备其他功能,这么多年他也从未出现过姑娘家有的葵水,照理说他根本不具备怀孕的功能。

可劳青却说,他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安时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腹部肌肉线条还很明晰,哪怕他脱了衣服站在人前,也不可能有人相信这么个地方竟然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而这个生命,是褚衍的。

安时不可避免生起一丝荒唐的谬想,但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褚衍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有了新的生活,他怎能自私地去打扰他。

虽然,孩子以后没有父亲,但他会对孩子好的,他会努力赚钱,尽量给孩子力所能及的好。

“什么没有父亲,我可以当他的干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劳青一边喂他喝药,一边自告奋勇。

“你放心,有我这个干爹在,苦不了你们爷俩。”

劳青说着还把自己的压箱底告诉了安时,别看他工钱比安时少半钱银子,但他是杂工,吃喝厨房都有给他留,去前院帮忙跑堂的时候还时常能混到打赏,两年光景,他还是攒了不少的,少说也有七八十两。

他的意思是全部给安时存着,可安时哪好意思要,连连婉拒。

“你平日吃穿都要用钱,哪能全给我……”

现在天冷了,又刚过完年,手里有点银子在的,谁不给自己置办些新行头,再者劳青这年纪也该娶亲,不好好继续攒银子,哪有给出去的道理。

劳青面色微僵,碍于低着头,安时分辨不出他的神色,只听他说自个儿不会娶亲,也没兴趣成家,“况且,我这不是马上要有儿子了么,还娶什么娘子。”

安时略微发窘:“这、孩子、还不一定是个男孩儿……”

“万一,万一跟我一样是个……”

“那又如何,不管他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都是我的孩子,反正这爹我是做定了!”

“你别再叨叨了啊,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劳青说着抽出一只手哈气,大有要挠他痒痒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时最怕痒了,连忙捂上嘴表示自己不说了。

劳青这才满意哼哼,继续喂他药。

安时被查出有身孕,又准备留下这个孩子,劳青自然不能让他太累着,争着帮他干活。

可安时哪里好意思,尤其是眼下刚过完年,不久便是上元节,京都又要热闹一番,楼里为此又在忙碌着,人手不足,劳青被征调得脚不沾地,他就更不好意思让劳青来帮他。

左右他现在也才一个来月的身子,还干得动。

劳青劝不过他,只能再三叮嘱让他注意休息,洗马这活儿到底不比其他,旁的活等客人歇了也就能一块停下来,可洗马就得全都洗了才能停。

往日通宵达旦了也便罢了,如今安时怀着身子,劳青多少有些不放心。

“反正到点了你就去休息,剩下的都交给我。”

安时自知争不过劳青,却也不想真把他累倒,所以在规定时间前,他几乎片刻不停歇地忙着。

偶尔他还是会习惯性抬头看看褚衍的房间,不过自从褚衍离开后,那屋子便被新来的花魁娘子占去,这下即便点着烛火,满室通明,也再照不亮他那充斥着空落的心。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两个月安时对肚里的孩子还没什么实感,毕竟肚子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他也像往常一样吃好喝好,没有半点异状。

但到第三个月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不同以往,精神头也没往日那么足,有时候洗着马,洗着洗着便睡了过去,如果不是听到马嘶,他还不一定能醒过来。

劳青问过大夫,说这是正常的,孕妇易累嗜睡,便让他多休息。

可再休息能怎么休息,两人说白了就是个奴隶,劳青幸运些,有安时替他求情作保,没让他签卖身契,但安时却是老老实实签了十年身契的。

红妈妈只是让他包揽洗马的活,已经是格外开恩,安时哪能不知好歹,得寸进尺要求红妈妈给他指派帮手。

劳青抽空帮他其实都算是逾距,也就红妈妈心善不追究罢了。

没别的办法,劳青只能祈祷楼里生意差点,马匹来的少点,让他能多抽出点空照顾安时。

三个月的反应是最大的。

嗜睡,呕吐,提不起精神跟力气……这才过了多少天,安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劳青险些没被吓坏,不顾安时劝阻便准备去找褚衍算账。

他比安时消息灵通些,知道褚衍是被户部尚书赎回了府,安时不知道户部尚书府邸在何处,他却是清楚的。

借着外出采买的机会,劳青摸向了户部尚书府,本想着客气地去问门房褚衍的近况,哪知道门房狗眼看人低,话都不让他说两句就把他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办法,劳青只能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爬墙。

也是他运气好,那处院墙不远处的回廊正好走过两个小丫鬟,丫鬟们正在聊起褚衍,说上头便在原地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今个儿少爷会选谁去屋里伺候,你说翠红怎么就那么好运呢,明明长得五大三粗的。”

“可不是,少爷连叫了她两回,见了鬼了,以前也没听说少爷有这癖好啊。”

“以前少爷当然没有,你什么时候见过少爷身边留过人了,大伙儿不是都说少爷练的功法不宜见女色么,也不知道少爷外出一趟怎么就开了窍了,可为啥,偏偏是喜欢上那种女人呢,咱们这么婀娜多姿娇娇弱弱的不好吗?”

“唉,就是啊,翠红那烧火丫头有什么好顽的,长得又黑又壮又丑……”

“诶,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少爷在清风楼里见惯了咱们这样的,想找点新乐子,所以才——”

“也有可能,之前不就有传言说少爷去清风楼当花魁了么。”

“不会吧,不是说少爷是去监察什么人么,毕竟是刑狱司的人。”

“嘘!这话、这话咱们可不能乱聊,少爷在刑狱司就职的事就咱们几个知道,要是泄露出去,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可能是因为聊到禁忌,两人再也没了吐槽的兴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立马小碎步地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们一走,劳青才小心翼翼地从墙上落下去,一脸恍然跟凝重。

原来褚衍是刑狱司的人,难怪他会假扮花魁去清风楼里呆着,怕是听说了什么风声去逮涂暮歌的吧。

呵,涂暮歌那死狐狸哪是他们能轻易抓到把柄的。

不过褚衍要真是刑狱司的人,还是尚书家的少爷,那安时……

混蛋,该死的假娘们,一个个挨千刀的畜生!

幸好安时对褚衍那贱人死了心,不然,就他们俩那身份之隔——

劳青是不忍心安时重复他的老路的,所以他回去后便把褚衍的身份告诉了安时。

他知道安时的性子,即便有些心疼他,却也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有彻底断了安时对褚衍的期望,才能保住安时跟他的孩子。

果然,当知道褚衍并非是被当花魁赎进了尚书府,而是尚书府的嫡少爷,还是朝廷命官,是他这辈子都攀附不起的人物,安时彻底歇了不着调的妄念。

而这时,四个月的肚子开始显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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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在人来人往的青楼,哪怕安时独揽洗马的活计,后院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地盘。

眼下还好,因为天冷,他套点厚实衣服还能挡挡,可要是月份再大点,天开始热了,肚子绝对挡不住。

安时思前想后,决定继续向红妈妈请假,等生完了再回来。

劳青不是很赞同,一来,哪有刚生完孩子就回来干体力活的,况且凭空多出个孩子来,指不定旁人会说闲话,二来,安时说是要请假,实则还准备干到月份再大点,真掩饰不住了再走,这哪行,万一出点什么问题,或者累到了怎么办。

劳青的意思是让安时把自个儿赎了,然后他们俩的钱一块整合下,去城外乡里买块地自给自足。

两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肯定不会叫自己饿死。

可安时却犹豫了。

他签的卖身契是十年,说实话再过两年也就到期了,可他曾答应过红妈妈续签,毕竟当初他走投无路时,是清风楼收留了他,他得报这个恩。况且这些年红妈妈对他颇多照料,涨工钱也毫不含糊,他哪能忘恩负义,在清风楼越发繁荣时弃之不顾。

劳青一时语塞:“可就咱俩这么点月钱,哪养得起一个孩子,要是有块自己的田还好说,吃食都能及时供上,可你要是把孩子带进来一块养……”

“你也知道,咱们这活都是人来就干的,还是日夜颠倒,我就怕——”

劳青的顾虑安时哪能听不进去,可眼下他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看吧。”

这一看,安时便差点出事。

……

安时在清风楼的人缘本就不好,人高马大的却扭扭捏捏像个娘们,整天含胸驼背不说,还三棍子打不出个屁,闷得叫人厌烦。

偏生楼里的活宝劳青跟他走得极近,但凡有点什么好的全想着他,有人看不顺眼,又或者是出自妒忌,便开始寻上安时的麻烦。

别看清风楼拢共就那么二十来号人,真勾心斗角起来,不比贵人们后宅院的清静。

晚上安时也是饿的狠了,毕竟月份大了,饿的快,他又习惯节省,每顿就吃个半饱,今个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肚里饿得厉害,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无奈之下,他只能去厨房寻点吃的。

照理说,这种情况是被红妈妈默许的,毕竟青楼做的是晚上生意,别说厨房,就是烧水房有时候都能通宵达旦忙到天亮。

可偏偏厨房有人看安时不顺眼,再加上安时平日都是自给自足,或者靠劳青“接济”,鲜少到厨房来,于是安时便被冠上小偷的罪名,说什么也要拉他去见官。

安时哪能遂他们的意,红妈妈都不计较伙计们夜里加餐,他们凭什么不让他吃。

放在平时,安时还能忍气吞声,选择避让,可眼下他们对他推推搡搡,还持着绳子棍子要来绑他打他,担心伤到孩子,安时自然选择了反抗。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混乱中,安时的肚子便被棍子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刹,安时只觉一阵抓心挠肝的剧痛从腹中传来,心陡然慌了起来,他急忙叫停,让他们别打了,他去见官,他愿意去见官,可那些人打红了眼,根本没人听他的。

混乱中,棍棒、拳头、脚……安时不是没挨打过,他小时候被村里孩子们骂作怪物,没少被他们用树枝撵,用石头砸,他们嬉笑怒骂,以他畏缩哭泣的模样为乐,嘻嘻哈哈的天真笑脸犹如恶鬼,曾一度成为他的噩梦。

他那会无比委屈绝望,可看着自己下面多出来的一个器官,那里就是被村里人视作邪恶、诅咒的源泉,他连安慰自己不是怪物都做不到,因为他的确是怪物,那些孩子们跟他都不一样,他就是个异类。

【你这么个怪物,难怪你爹娘不要你。】

【谁敢要个怪物,去去去,离我们远点,别把你的怪气传给我们,晦气。】

【哦,小怪物,小怪物,你们快看啊,怪物也会哭呢,不要脸。】

拜他是怪物所赐,他比村里孩子长得都快,但他异常高大的身躯也彻底坐实他怪物的名号,越来越多人嫌弃他,排斥他,攻击他,唾骂他,他实在受不了,终于逃离了那个可怕又恐怖的地方。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经历这种恐惧,这种痛苦,这种绝望,可如今,被他们围着殴打泄愤的时候,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力反抗的孩童,只能由着那些伤害一个不落地轰砸到他身上。

“不好了,别打了,血、血……”

咣当——

棍子落了地,有人慌了神:“我们、不会、出人命了吧……”

“应、应该不会吧,哪有、哪有那么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顿时慌了,偏偏这时候劳青找来了,他特地抽空去给安时抓了只野鸡,不太大,但用来炖汤打下牙祭正正好。

他呼唤安时的语气还带着喜气,嚷着说先来厨房处理一下,让安时等他一会,结果谁知道,来厨房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围在门口,安时倒在地上,身下徐徐淌出血来——

嗡的一下,劳青所有喜意卡在了喉咙里,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安时。

“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劳青怒不可遏,怒红的眸子瞪向屋里每一个人,被他扫到的人齐齐手一缩,慌乱地喊着不关我事。

“是、是他自己,跟我们没关系,跟我们、没关系。”

话音刚落,他们便急匆匆地落荒而逃,你推我我推你,又慌又乱,唯恐劳青会为了安时追上来。

然而劳青没有,他只是怔怔看着地上的安时,看着他身上全是被踢打的伤痕,鼻洞嘴角徐徐渗出鲜红的血……

而他身下,裤子几乎被血浸透,血液在他双腿间汇聚成洼,在烛火的照映下,仿佛闪烁着噬人的凶光。

他心兀的一沉。

“安时……安时——!”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幸劳青回来的及时,送医的及时,安时肚里的孩子才安然无恙,不过大夫告诫过,安时身体太虚,胎儿营养不足,需要多加休息跟进补,要是这种情况再发生一次,孩子难保。

两人皆是一阵后怕,因此,不论安时怎么说,劳青都不同意他继续待在楼里干活。

之前是因为他回来的太突然,那些人又心虚,惶恐,这才没发现他流血的部位不对,万一要再有下次,安时身体的秘密绝对会被发觉。

安时虽然表示自己会多加注意,但也确实担心孩子,两人一合计,干脆借口跟红妈妈说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

安时是个老实人,秉性纯善,守信重诺,红妈妈信得过他的人品,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不过劳青就没那么好运,红妈妈显然是没打算重新招人,毕竟马夫这个活计还是得给安时留着,所以劳青便被调成了马夫,暂时替代安时洗马喂马养马。

这个结果自然跟两人商量的不同,本来劳青是准备一块请辞去照顾安时的,可眼下他被强留下……

“要不,你就在之前那个老地方呆着,不然离得远了,我不好来照顾你。”

这老地方自然是淮山的小棚屋。

安时原本是答应了的,可到底不忍心看劳青来回奔波得那么累,这才多久,劳青瘦了一大圈不说,眼下乌黑不仅没消过,还日益加深。

安时心疼劳青,也嫌自己这样太过累赘,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找个地方生活。

现在肚子已经六个月了,也算稳了,只要能找到个不排斥他的地方,自力更生到生也不算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劳青这两天被楼里的事务耽搁了,没能第一时间去找安时,他跟安时不同,哪怕做了马夫,也有不少人来找他帮忙,哪怕只是跟他聊天打屁。

等他第二天下午爬起来去找安时,还特意拎了半只烤鸡,结果就发现小棚屋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涂涂画画的信纸被破碗压着,尾部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是安时留给他的离别信。

安时不太会写字,所以很多字都用墨点代替,或者用同音字替代,他写的也不长,就是让劳青放心,他还好好的,只是打算出去转转,等生了再回来。

他告诉劳青,他会好好照顾自己跟他的干儿子。

【你也要,好好找古照顾自己,多水睡,多、西休息。】

劳青几乎把整个山头翻遍都没能找到安时,回到棚屋看到里面依旧空空荡荡,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知道安时是真的走了,又急又气又难过,眼睛一眨,眼泪便落了下来。

笨蛋。

蠢货。

一个人,多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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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衍已经回府五个多月了。

为了掩人耳目,褚衍奉命休沐在家。

当初他奉命伪装成女子进了清风楼刺探涂暮歌,甚至借由花魁身份进到王府,夜探王府试图找出涂暮歌跟苗人勾结叛国的证据,哪知道涂暮歌同样给他设了个局请君入瓮。

幸亏他武力高强,又做足了准备,这才勉强从涂暮歌私兵的重重包围下脱身。

只是没想到涂暮歌如此阴险,竟在兵器上下毒,害他中了春风如意不自知,反被清风楼那个低贱的马夫勾引失身。

本以为如今蛊毒已解,他能恢复如初,可回来这么久了,那恼人的情欲根本没有半分消减。

他尝试过找别人,仆从,丫鬟,或者是小倌,妓子,无一例外,全都不行。

他空有满腔欲火,却对这些人完全提不起操弄的兴趣。

自渎也索然无趣,反倒是脑海浮现出马夫的脸,马夫的乳,马夫的屄,马夫的穴,他才会有高昂的兴致。

只是发泄过后徒留空虚,仿佛射精的同时连心念都被射了出去,满腔空落。

他这屋子明明比马夫那间破棚屋要大的多,富丽的多,宽敞的多,床也比马夫的软和,细腻,屋里甚至还有熏香,不管怎么比,都是马夫那间破屋拍马都赶之不及的,可怪就怪在,他竟然更想念那间小破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子很小,床也窄,两个大男人睡一块,稍稍翻身便能掉下去一个。

那床其实也不算床,身子下垫的就是一垛垛稻草,然后上面铺张单薄的褥子,睡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还有可能被底下的稻草杆子戳到。

他还记得,那会他没少冲着马夫发脾气表示对这张床的不满,哪知道,如今睡回自己的高床软枕,他竟开始怀念那破旧简陋的床榻。

吃穿上也是,吃的珍馐美味,穿的绫罗绸缎,可他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哪哪都不适应。

这鱼烩的太精细,这菜炒的太华丽,这饭香归香,却总缺了点弹牙的劲道。

不对,应该说是少了点梗喉咙的粗糙。

当初他嫌弃这些嫌弃的要死,如今却是可笑地想念起来,也是怪得不行。

但更让他难以适应的,还是睡觉时怀里缺了个人。

不论他是挑了跟马夫身形相仿的人抱着睡,还是比他娇小的,愣是没能挑到一个合适的,仿佛这怀里的人不是那个特定的就不行。

褚衍严重怀疑自己得了失心疯,或者是还有什么蛊毒未清,才会让他越发疯魔。

艰难熬了三个月,褚衍还是决定去找付星宸瞧瞧。

付星宸反复询问把脉,眉头紧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再三肯定,褚衍身体无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无碍,那我为何会如此喜怒不定,心绪不宁?”

“这……”付星宸也纳闷,“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中毒伤到肾阳,以至于身体太虚,魂神不定?这样,我给你开点补药——”

褚衍阴森森的眸子斜了过去:“你说我肾虚?”

“咳,就是有这么个可能,你先拿回去喝喝,没效咱们继续尝试呗。”

“哦,对,服药期间,注意禁欲哈。”

褚衍的脸彻底阴沉。

然而,褚衍喝了一个月也没甚用,虽说欲念有所止,再配合功法运行,确实能做到清心寡欲,但心里头的空,脑子里的马夫,始终阴魂不散地时刻冒头,叫他吃不好睡不好,连打坐静心都成了问题。

付星宸彻底麻了:“你早说那个朋友是你,我也不用给你胡乱开药了。”

褚衍:……

褚衍凉凉看他:“你会猜不到?”

付星宸咳了一声:“这不是,顺着你的意思……行吧,那你这病好说,不用药了,直接把人带回来就成。”

“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怕是得了相思病,哦,通俗点说,你是喜欢上那个谁了。”

“不过,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能断还是断了吧,毕竟你们俩的家世相差太大,况且圣上当初不也有意让你跟兵部的结亲。”

褚衍脸色逐渐阴沉,付星宸看在眼里,轻声叹息:“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虽然我的意思是,别为了一个阴阳人,耽误了自己的前程。但作为兄弟,朋友,我自然愿意看到你幸福。”

“别这么叫他。”

付星宸:……

“至于前程,你觉得我在意这些?”

付星宸哑言:“成,你不在意,你可不在意,可你还有你爹娘他们,他们也能不在意?”

“我自会说服他们,况且陛下也不会强人所难。”

“这可说不准。”付星宸幽幽道,“不过以圣人对你的重视,说不定会给你个恩典,不过,你真有那么喜欢在意那个阴阳……咳,那个马夫?”

这下轮到褚衍语塞。

他不禁自问,他到底喜欢那个马夫哪里,要论相貌,他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顶多眼睛圆点,鼻子圆点,嘴巴红点,比起名门公子,贵族千金,他就是块烂在地里的泥点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论性格,比他乖,比他听话,比他有情趣的比比皆是,甚至比他倾慕他的也不在少数,他怎么就看上了他,怎么就对他另眼相待。

他不禁想到那晚去找马夫却无意看到他在自渎时听到的思念,从骨子里透出的哀伤和想念掺进那滴既欢愉又悲苦的眼泪,滴在他手心,也滴进了他的心。

爱他的人或许很多,因为他的相貌,因为他的家世,因为他伪装的风度与品德,可只有那个马夫,即便他对他再恶劣,再轻蔑,再不堪,他依旧满怀热忱地爱着他,护着他。

他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他知道他是男非女,可他还是愿意付出他的一切。

他那么纯粹,那么坦诚,他有什么理由不爱他。

那一瞬间,褚衍像是遭了一波醍醐灌顶,整个人一下通透。

他总算知道这些天食不下咽辗转难眠是因为什么了,因为他离不开他,即便没了蛊毒影响,他还是,离不开他。

褚衍二话不说就走,付星宸叫都叫不住,只能对着他远去的背影狠狠翻白眼。

倒是把话说完啊。

只是付星宸没想到,他前脚还在抱怨褚衍走的匆忙,卸磨杀驴,转眼才过了几天,他就被尚书府的人喊了去,说是褚衍受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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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衍伤的还挺重,据说是挨了圣上、家里两重罚,不过褚衍回来的时候隐瞒了在宫里受过刑,以至于被尚书上家法到昏过去,尚书夫人才着急忙慌地把他请过来。

瞧着褚衍背上没几块好肉,臀腿更是鲜血淋漓,皮肉外翻,饶是他见惯血腥,也被这场面骇了一跳。

“你说你这是何苦。”

还好褚衍内功深厚,这些也都算是皮外伤,好好养上几月便能无碍。

只是皮外伤也是受罪,更别说这么重的皮外伤,付星宸理解不了,他那冷心冷肺、视情爱如粪土的好兄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情深,对比起他来,仿佛他曾经的坚持守护都成了虚伪。

褚衍就晕了一会,被抬回房的时候便恢复了清醒,听得付星宸这么问,他不禁想到先前进宫同陛下索要赐婚时陛下问的话——

【你当真想好了,不会后悔?褚衍,朕与你自幼相识,知你并非感情用事之人,你今日若真向朕求了赐婚,日后可就容不得反悔了。朕并不认为,你会对一个马夫,用情至深。】

他是如何回应的呢——

他只道:不悔。

尽管他也对此情意匪夷所思,也曾不断自问自证,但结果都是殊途同归——他要定了马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占有欲作祟也好,真心真意也罢,他容不得马夫日后身边的人不是他。

“能让他们同意便可。”

付星宸叹息:“我倒是不知,你竟蜕变成了痴情种。”

“比不得你。”

付星宸:……

他故意摁上褚衍的伤口,疼得褚衍猛地闷哼一声白了脸:“你还真是……”

“怎么,嫌不够疼?”

“够,怎会不够。”

付星宸凉凉一笑。

“话说,圣上真给你们赐婚了?”

褚衍自得一笑:“你看我的腿,刑狱司的大刑我熬过了,陛下自然就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星宸惊讶:“你,你连刑狱司都——不是,一个马夫,真值得你放弃这么多吗?”

“你不也是,为了涂暮歌的人,连太医馆都辞了,你后悔过?”褚衍反问。

付星宸哑言,呐呐:“这,不一样……”

“是,不一样,好歹我的放弃能有回报,你呢,那人对涂暮歌痴心不改,对你,不过就是一场利用,也就你,愚蠢无知,跟犬儿似的巴巴送上门给人骗,还同涂暮歌交恶,若不是你自个儿有家底,就你那家医馆,早几百年前就倒了。”

付星宸一下沉默,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心甘情愿,况且,他也拒绝过我,从未有过利用之心。”

“放在过去,我多少要笑你几句,不过现在我懂了,也就放你一马。我的伤要多久能好,我要尽快。”

付星宸白他一眼,干净的纱布猛地拍到他腿上,还未完全止住的鲜血溅了些许,疼得褚衍瞬间渗出一额冷汗。

“行了,少做白日梦,你这伤,可有的等。”

这一等,便是足足两个月。

等褚衍彻底能下床了,他第一时间便是去清风楼接人。

一路上,他来回想了不少说辞,他自认也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可如今到用时,他不禁悔恨自己还是学识不精,竟想不出一星半点的满意之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马上就要到清风楼,褚衍难得紧张了把,肚里拼命打起腹稿,好不容易凑出篇合适的,下了马车进了后院,只看到姓劳的那只看门狗在做着马夫的活计,周围却始终不见马夫的踪影,褚衍心下一沉,满腔的澎湃忐忑一下散了干净。

“安时人呢?”

劳青一看到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听他还有脸问安时,火气更甚。

“你还有脸问!”

尽管比褚衍矮了大半个头,劳青还是气势汹汹地攥上褚衍的衣襟,狠狠揍出一拳。

褚衍自然不会任他发泄,牢牢把住他的拳头,居高临下,眼眸不带一丝热度。

对情敌,尤其是一只嘴碎讨人厌的看门狗,褚衍毫不客气。

“安时人呢,我只问最后这一次。”

褚衍眼神威胁着,若是旁人,早被吓得跪地求饶,可劳青不吃他这一套。

他冷冷笑着:“怎么,当初把人伤成那样拍拍屁股走了,现在寂寞了,又巴巴回来找了?贱不贱呐。”

“这是我跟他的事。”褚衍眼眸低垂,冷冷看着他:“他到底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呃——”

褚衍反手掐上劳青咽喉,劳青脸色瞬间涨红,可他就是梗着一口气,怒瞪褚衍,死活不松口。

褚衍眉头蹙紧,手下愈发用力,可见劳青宁愿被他掐死也不愿告诉他安时在哪,他莫名有点心慌,更加心烦。

“我最后问你一次,他,在,哪!”

劳青纵使被掐得快撅过去,也依旧死犟:“不,知,道。”

“劳青!”

劳青竭力呸了他一口,呵呵笑着。

褚衍暴怒,但心知这只贱狗吃软不吃硬,只能强行按下火气。

“当时伤到安时是我不对……”

劳青依旧冷笑。

“这几个月,我已想通,我非他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劳青冷笑僵在脸上,渐渐透出吃惊:“你、你说什么?”

他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容。

褚衍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直接道:“我今日来,是向安时求亲的。”

劳青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下意识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没从西边上来,他又转回褚衍,对着那张没甚表情的冷脸一个劲儿的看,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虚情假意。

可荒谬的是,他竟没看出来。

褚衍竟然是真的?!

而后褚衍下一句更是如惊天旱雷,险些把他劈成傻子。

“我已求得圣上赐婚。”

劳青心里顿时一阵五味杂陈,既为安时高兴,又有几分心酸,为自己,但同时,他也挺佩服褚衍,竟真能为心中所爱做到这种地步。

可惜,太晚了,如今就连他也不知道安时去了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你再早上几日,或许……可现在,安时不告而别,我也实在想不出他能去什么地方。”

更想不出,他一个怀着身孕的男人,能去什么地方。

褚衍做梦都没想到安时竟然怀了他的孩子,他竟然能怀孩子,他还以为安时不过是多长了个屄,就算他能肏到深藏肚腹的胞宫,他也以为是无用之地,毕竟自古以来,还从未听说过阴阳人能怀孕的。

可劳青言辞凿凿,他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哄骗他……

所以,也就是说,安时带着他的孩子偷偷跑了?还不知道跑去了何地,会遭遇何事?!

自古阴阳人都是被当做邪祟怪物看待,百姓愚昧,以为是上天怪罪,才会叫人生得不阴不阳。

要是再被旁人寻得逆了人伦怀有身孕的阴阳人,那下场几何……

褚衍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心急,恨不得立刻马上把人找回来。

可天大地大,褚衍根本不知从何寻起,没办法,他只能进宫去求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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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衍找安时差不多找了一个多月。

最后他是在西南边的一个村子里找到的安时。

可能是为了伪装,安时不止盘了象征人妇的发髻,还穿着姑娘家才穿的衣裙。

村里人见到他跟他打招呼也是叫的安小娘子,而安时不但没有解释,反而坦然地应着,笑容开朗,眉眼轻快,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艰难与困苦。

可能是因为成了人母,怀着身孕,他的笑容阳光且带着母性的温柔,刚硬的、隶属男子汉的脸部线条因为月份大而圆润柔和,本就光洁的肌肤,即便肤色依旧偏麦色,也仿佛透着润泽的光,动人极了。

毕竟是农家的裙子,料子粗糙,款式松垮,领口裸露的大片肌肤从脖颈蔓延到胸脯,原先手感柔韧的胸肌软化发育,被衣裙一裹,竟色气地挤出一道明晰的肉色沟壑。

尽管安时是七尺多高的汉子,喉头也嵌着颗小巧的喉结,但他这副打扮,浑身外泄的柔软气息,以及高高隆起的肚腹,竟是让人完全找不到理由怀疑他不是个姑娘。

顶多惊讶一下他女生男相的厉害,怕有克夫之嫌。

事实这村里不少人信了,带褚衍来找安时的那村妇一路还跟褚衍说了不少,说安时那会刚流落到他们村里的时候可瘦了,就肚子是大的,他们也是可怜他,便把人留了下来,一番询问后才知道,他是无家可归,丈夫也不知所踪。

不过挺多妇人认为他丈夫是没了,被他克死的,女生男相就是妥妥的克夫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安时人太好,又勤快热心,还知恩图报,那些妇人渐渐地也就接纳了他,他要有点什么事儿,喊一声,大伙儿都会来帮他。

所以褚衍见到的才是一个阳光开朗、轻松愉快的安时。

只是这笑脸在认出来人真的是褚衍时逐渐僵硬在脸上,随即便是无所适从的闪躲,那焦急窘迫地去藏肚子的样儿,像极做了亏心事的心虚。

他想躲,可大腹便便的身子沉重笨拙,没跑几步便不小心绊了脚,眼看就要摔。

安时那会心脏跳得别提有多快,就怕把肚子摔着。

好在褚衍眼疾手快,几个腾身便掠到安时身侧扶住了他。

“躲什么。”褚衍没好气地道。

跟安时的安逸自在不同,褚衍历经一个多月的奔波焦虑,整个人憔悴黯淡了不少,明明只是挂念后的不满,被沙哑的嗓子一烘托,反倒成了凶神恶煞。

安时脑袋一下低了下去,做多农活的干裂手掌掩饰地挡在肚子上,身子后缩,试图将异状的肚子挡起来。

褚衍哪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又气又恼。

“怎么,有胆量带着我的孩子跑了,没胆量让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时忍不住吃惊:“你、你怎么知道……”

迎上褚衍那凉凉的眸子,安时与他对话的勇气又一下消失殆尽,头颅渐渐垂下去。

“对不起……”

“这么久没见,你就只会跟我说这个?”褚衍恨恨磨牙,一想到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忧心挂念折磨,生怕他的小马夫会被当做怪物驱赶欺负,日以继夜地找着,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却只得来一句对不起,他便火大得厉害。

不满还不痛快。

安时紧了紧手心。

他当然有很多话想跟褚衍说,比如他为什么会来这,他怎么知道他在这,他怎么知道他怀的是他的孩子,他会不会厌恶,他是不是来逼他打掉这个孩子……

他记得大户人家都不愿意让外室怀有身孕,更别说褚衍是尚书家的嫡少爷,要是被尚书大人知道他在外曾有个马夫生的孩子,那褚衍会不会挨尚书大人的罚,他的孩子是不是也要被带走伤害……

可这些话,这些担心,他哪里说得出口,又哪里敢跟褚衍明说。

褚衍如今找来,还坦言知晓他怀着他的孩子,其意思,不就是……

一想到自己即将失去自己的孩子,老实人眼圈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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