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他妈的……”
紧攥的掌心被甲痕嵌出了发痒的灼痛深痕,他的拳头重重地锤落在门后崎岖的地面上,硬是在那片厚厚的沙土中?撞出了一道道下陷的浅坑。
生疼的掌根完全?唤不回智,宁钰埋着头,力竭般的疲惫从四肢一点点蔓延至全?身,他两手撑着地面,只能在一声声越发无力的怒骂声中?,最后砸下了一拳。
“草他妈的……”
宁钰从没觉得一场角斗的时间会如此漫长。
当他自己站在那片角斗场上时,宁钰只觉得自己经历的每分每秒,都像是按下了快进键,接连不断的变化让他无暇顾及时间的消耗,只能在转瞬即逝的极限反应中?,竭力让自己存活下来。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森*晚*整*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参与角斗的人不是他,他无法?插手作出任何改变,他能做的,就只有待在这里,等待残忍局面的发生,最后,再?被迫接受所有的结局。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着蓝添去送死,却根本没有任何阻拦的机会。
这种无力,一直持续到了那阵疯狂的欢呼声响起。
几乎响彻天地的嘹亮呐喊顺着贯通的平台通道,直直抵达了牢笼的洞窟。
不管胜方是谁,那群战马都会这么毫无原由的乱嚎一通,宁钰对那片没有意义的欢呼充耳不闻,他紧盯着通道的方向,等待着那几个?战马带来这场角斗的最终结果。
如同丧钟般沉重的脚步从洞道中?响起,几个?战马抬着一具疲软的身体,直奔着宁钰的牢笼而?来。
他们的脚步沉钝,手里提着的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完全?没了生息。
角斗场上没有平局,能被从场上提回笼子里的人,无疑都是胜利的一方。
也就是说……
宁钰的呼吸在瞬间拉紧,他看着那道被扔进笼里的身影,十指难以自抑地轻轻发颤,像是浑身奔涌的血液一下子灌进了指尖,不受控制地阵阵发麻。
蓝添赢了。
“蓝添?”他立即屈起膝半蹲到蓝添身边,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般,小心地伸手将人翻了过来,“蓝……”
呼唤在看清人模样的瞬间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宁钰的视线一僵,他看见蓝添那张发白的面孔几乎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一对深色的眼睛失焦地看着牢笼上方,无神的瞳孔已经不受控制地放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