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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2 / 2)

是墨歌留下的?李寄卿心中一动,小心地揭下一看,却只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符纸,上面只有看不懂的符文,仍旧是毫无线索。陌桑瞧了一眼,便道:“这符定然不是道长随随便便留下的,不如我们先拿回去慢慢研究。”

“嗯。”李寄卿应了,将符收进袖中,慢慢走出巷子。

走出巷子,陌桑看着李寄卿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无力感,苦笑一声,转身去了洛河边上。

李寄卿走了一段,回头一看,不见了陌桑,暗骂一声自己怎么如此大意,便沿原路返回一路寻去。几步路的功夫,要么是往回走的路要么便是通往洛河的路,李寄卿瞧着通往洛河的路,额上不知何时竟沁出了汗水。

果不其然,走到河边上,便瞧见陌桑一个人坐着的身影,李寄卿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却发觉自己再也无力走过去,方才在宅子中那些问不出口的疑问又一股脑儿地涌上来,直教他头疼欲裂,便这么远远地瞧着,忽听陌桑开口道:“我知你有好多问题想问我。”那声音隔得太远传过来,被河边的风吹得支离破碎,竟显出飘渺恍惚之感。

李寄卿轻叹了口气,边走着,边听陌桑道:“但是雀儿他们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晓。”李寄卿走到他边上,愈靠河边冷风愈烈,吹的人脸颊生疼,李寄卿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

陌桑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以前的事儿你应该是记不得了,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忘了便忘了吧。”说罢仰头望着天,午后的阳光照进眼里,刺的人不由自主地便流下泪来,李寄卿用手替他挡了光,正想说话,却听陌桑道:“忘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光线太刺眼对眼睛不好。”李寄卿轻声道,陌桑低声笑了起来,李寄卿只觉得手底冰凉一片,不由地心中一痛,脑中却空空如也,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只喃喃道:“风太大,我们回去吧。”

陌桑执拗地摇摇头,道:“你分明有这么多想问的,为何一句话都不说了。”

李寄卿愣怔了许久,终于在他身旁坐下,低着头看脚下的洛河水静静流淌,“几个月前,我见到了雀儿,那时阴差阳错之下我与他一同跌落了谷底,在谷底他便喊我洛卿,他问我为何过了这么久才来寻他。我当时一头雾水,只当他认错了人,只能告诉他我不是洛卿。”说罢苦笑一声,道:“今日见了那副画,我才知道,根本便是我错了。”

“李大哥,我还是那句话,以前的事忘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陌桑低低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叹息。

“本来我也想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只是雀儿和墨歌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他们因为我出了事,我纵使万死也难逃其咎。”

陌桑听罢这番话,苦笑一声,道:“原来你竟是为了他们。”

李寄卿点点头,叹道:“我本想带着你和雀儿一同离开洛炎,你们想去哪里,我便随着你们一起去,最后再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我们三个一起在那定居,我也可以好好地了此残生。待百年之后,我与你归了土,雀儿便可以回沂山继续过他原本的日子。”

“你为何这般重视他?”陌桑心中纠葛万分,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大约是前世的债这辈子来还吧,那回在沂山见了他便觉得我仿佛欠了他什么。”

“那我也是吗?”

李寄卿苦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前世作恶太多,亏欠的人也太多。”

陌桑紧紧抓着衣袖,将头扭到一边,颤抖着声音道:“你大可不必这样想,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前尘旧事具已成灰,是我们执迷不悟罢了。”

李寄卿默然无语,从怀中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陌桑接过帕子,靠着李寄卿的肩膀终是哭出声来,李寄卿长叹一声,抬起手轻抚着陌桑的头,柔声道:“所以,这辈子还是得由我来还欠你们的债啊。”

陌桑哭了一阵,抬起来来拿帕子擦了擦脸,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会,道:“我认识一个人大概知道雀儿他们去哪了。”

李寄卿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站起身,道:“河洛巷里那间铺子是个水鬼开着,你也是知道的,那水鬼名叫沉离,与我熟识。当年……”他顿了顿,努力压下心中波澜,又缓缓开口道:“当年,我沉入洛河底,原本应替他做这勾人入河的差事,不料他听完我的事,竟放我离开,还喊我早日去投胎,又恐我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便将我的一脉生魂硬生生地留了下来。这也是为何小王爷陌桑生来便是傻子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那水鬼留了你的一脉生魂便是想找个时机让你投入陌桑体内。”

陌桑点点头,却听李寄卿问道:“那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陌桑抿了抿唇,道:“明楼。”

“明月楼高休独倚,原是这个意思。”李寄卿了然。

“呵,你还是叫我陌桑便好。”陌桑轻笑一声,不知为何竟有些释怀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有种这篇字数又不受控制了的感觉啊。。。。小修~

☆、羽衣曲(17)

“走吧。”陌桑往前走去,“沉离既已出了铺子,想必应当是回洛河了,我们这便去寻他。”

李寄卿跟在他身后,看着陌桑在前头慢慢地走着,河风吹起他的衣袖,宛若萧瑟寒风中盘旋不落的枯叶。

陌桑走的很慢,他蓦地有种错觉,这条路很长,长到没有尽头一般,夕阳渐沉,在河面上洒下橘色的暖光。冬日里茫茫一片的河面让人无端端地想起那一年的落日里站在河边的人,白色的袍子似要与那雪白的河面融为一体,与被夕阳渲染成的暧昧橘色竟意外的融洽。

犹记得那年的明楼站在远处竟不敢上前打扰,两人便这么一前一后地站着,直到夜幕渐垂,黑夜将他们淹没。忽见洛卿回过头,笑道:“明楼,你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明楼这才笑着走上前去,道:“没事,我也站着发了会儿呆。”心里却是默默地想着方才洛卿站在那似要羽化登仙的模样,心中不由地一悸,斟酌了一番道:“洛卿,你我相交这么多年,我还不知你是做什么的呢。”

洛卿听罢一愣,笑道:“夜里天凉,我先送你回去。”

明楼难得耍赖道:“那你先告诉我。”

洛卿沉吟许久,轻轻叹了口气,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若是你告诉了旁人,恐怕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明楼心中一喜,连连点头说好,黑夜中看不见对方的脸,只听洛卿淡淡地说道:“我本是洛河的河神。”明楼惊讶地低声叫出来,洛卿轻笑一声,道:“吓着你了?”

明楼摇摇头,也不知道洛卿究竟见没见着,想了想便补充道:“怎么会,难不成你是洛河河神便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洛卿了。”说罢又开起玩笑来:“原来我身边竟有个神仙,现在才知道,神仙不会怪我太过迟钝吧?”

洛卿拍了拍他的脑袋,失笑道:“好了,赶紧回去吧,你要是病了我该怎么跟你府上的王伯交代。”

明楼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两人又笑闹着回去了。

殊不知那日明楼面上与平日里毫无二致,内心却翻江倒海,夜里辗转反侧终难成眠,仙人有别,神仙的寿命自是凡人不能比的,一想到百年之后,陪在洛卿身边的人不再是自己,明楼心中便一阵接一阵的难受。

却终是无可奈何。

陌桑忆起那夜,心中感叹。夜色将至,他们沿河一路行去,竟已出了城,忽听前头有响声,陌桑定睛一看,原是个故人,苦笑一声道:“你怎么来了。”

李寄卿一头雾水地瞧着陌桑怔怔地望着忽然出现的那个人,那人的身形甚是熟悉,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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