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那几年,宗人府为了刻意忽略赵邺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子,生辰宴都是办的寥寥草草,她记得她小时候,还因为觉得赵邺的生辰宴跟她的差太多,气哭了跑去找宗人府的麻烦。
想起来就跟是一场梦一样,她竟然会因为别人对待赵邺不公平,气的眼泪止不住。
而那时候赵邺是怎么样的,好像是看都懒得看她骂她蠢蛋,凤眼冷漠无情,嫌她吵还把她推到了门外,让她在冰天雪地里面哭。
“怎么来找了我,是陛下吩咐的?”秦筠看向宗人府的官员,赵邺是多喜欢在损过她之后,还指派她为他办事。
少欺负她一点,是不是会死。
不过领头官员的话却让秦筠发现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陛下并不不知道微臣们来找了晋王殿下,宗人府素来由亲王郡王为宗令,如今的状况晋王殿下你也清楚,微臣找不到可以拿定主意的人就来找了殿下。”
秦筠他家这一脉本来就单薄,几个亲王郡王都不是直系的,被王家和闽家收买的七七八八,两家造反,他们就遭了殃,现在除了秦筠,就剩了一个中风在床没有参与任何事的老亲王还在京城好好的活着。
而如今事多,赵邺像是忘记了宗人府,他们也不敢去打搅,若是平日的小事他们能决定就决定了,但事关皇上生辰,他们没法就来找了秦筠。
“陛下勤政爱民,寿宴自来办的节俭,加上前三年是孝期,所以也无碍,但是今年发生的事不少,微臣们去问了国寺的大师,按着他们的意思,这回得大办冲喜。”
只听过七老八十的老人办喜宴能冲喜,还没听过二十多岁的男人办寿宴冲喜的,要真的正正经经的冲喜也要喝完生辰酒,往赵邺床上塞两个女人,那才叫做冲喜。
秦筠这会还不知道,她不过是心中随便吐槽,没想到一语成谶。只是赵邺床上没塞两个女人,就塞了一个她,让大宋这条巨龙浴血振奋,好冲走那些沾在国脉上的宵小泥点。
“有个章程了没有?”
秦筠还记得她现在跟赵邺是兄弟情深的角色,虽然不想管,但也得表现出热情。
“微臣们拟了几份,就等殿下过目。”
秦筠接过锦缎折子,一页页的打开翻看,以示重视。
全部看完,秦筠不由感叹宗人府这是真的拿出了十足的诚意,估计是见王、闽两家被清算,怕这些年怠慢赵邺的事被他记在心里,这寿宴章程比她父皇再世的还要好。
虽然说要大办冲喜,但却不是奢华铺张,力求为赵邺营造好名声,又要办的给足他面子。
“本王看着都可以,只是牡丹花冬日寻不到那么多,掺杂些山茶也无碍。本王记得陛下喜欢山茶,他殿内就种了不少。”
“微臣记下了。”
“还有这宫灯花样也可以精简一点,陛下不喜欢太花哨的东西,再加上后宫没有宫妃,不用留命妇在宫中觐见,就少些精细的东西,尽量做的大气。”
秦筠说完,觉得既然宗人府打算这次尽心尽力,她向赵邺要了这布置的任务也无碍,正好向世人证明两人关系亲近。
“本王等会进宫问问陛下,若是他无异议,本王就之后就直接调配宗人府。”
带着章程来找秦筠的官员大喜:“那就太好不过了。”
虽然没人不喜欢权利,但权利越大冒着的风险也就越大,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所以有人来当领头的人,他们简直是求人不得。
说是等会进宫问赵邺,但才被他刺过,秦筠不怎么想见他,也就没动弹,只是到了晚上要上榻睡觉,秦筠才想起来赵邺今晚也没有出宫来找她,也不晓得他是在憋什么,难不成是他平日威风,但真实上却是个不能真正碰女人的。
说起来他也是在以为她是个男人的情况下对她产生的兴趣。
第二天,秦筠去找赵邺说寿辰的事情,依然是被他压着亲了一番,她说着说着,赵邺还咬了她的耳朵,咬完恋恋不舍地舔了舔,秦筠又疼又痒,活想把赵邺给撕了。
他现在的样子跟一只野狗找到了一块骨头,不舍得吃,只敢咬咬舔舔又什么区别。
但他想当野狗,她却不想当骨头。
秦筠把人推开:“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
“交由你。”赵邺目光暗沉地看着她瓷白耳朵尖上的咬痕,真想在另一边再咬上一个,如此才能对称好看。
察觉到他的目光,秦筠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挂着咬痕她到底要怎么才能出门见人。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若是没有我就按着我的想法来了,到时候办的不喜欢我可没办法改变。”
赵邺摇头:“你不是曾经说要替朕办一场最好的生辰宴,就按你的心意来。”
今天没有出太阳,而且因为接连的下雨,空气都湿的寒人,这样的天气让秦筠想起了她曾经说这话的情景。
那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气候,雨水刚停,江南受灾,赵邺主动让她父皇不给他办生辰宴。
因为连续几年她都觉得赵邺的生辰宴过得不如人意,就弄了一套红彤彤的衣裳穿着,还在眉间点了一个红痣,打扮的跟画里的喜童一样,抱着寿桃找他。
也就是那时候她空口许下了这个承诺,只是没想到过了那么久赵邺还记得。
突然想到除了这个承诺,她还说过的一件事,秦筠神情略微不自在,赵邺应该已经忘记了吧。
她那时候捧得寿桃是她亲手做的,在御膳房学了许久也只是做出了一个形状,味道十分一般,她当时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倔,非逼着赵邺要吃完,赵邺倒是也给了她一点面子咬了口,最后估计实在是忍不了,不耐烦的开窗扔远了。
因为她没有准备别的礼物,觉得要是赵邺没吃完寿桃就是没收到礼物,就蹲在他的床上哭,赵邺赶她,她就抱着床杆子。
这些都不是最丢人的,现在想起来最让她脸红的是,她那时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杆子赖着不走,还道:“筠儿要把自己送给皇兄,以后筠儿的东西都是皇兄的了……”
蠢得简直让她想冲回当初敲死她自己。
说起来也是,既然她父皇有弄死赵邺的心,为嘛就不能多想些办法让她离赵邺远一点,因为他拦着,又拦的不算紧,她小时候觉得有意思,才喜欢频繁的溜到赵邺住的地方找他。
“盛大的寿宴劳民伤财,我看着办吧。”
秦筠不冷不热道,掩饰自己想起曾经蠢事的咬牙切齿。
……
……
一旦过上了规律的日子,每日都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时间过得快了起来。
某日秦筠起来,抬头见到院中飞檐上的蹲着的麒麟石座上有了一层白色,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是昨夜落了雪。
只不过是小雪,所以地上早就没了痕迹,就剩下屋瓦还有一些。
“殿下,今个要不要在衣裳头加个袄子?”雪松伺候秦筠洗漱的时候特地问道。
秦筠摇头,因为赵邺不准她裹胸,所以是不准她上早朝的,但是她怕别人觉得她这个晋王被排除在权利之外,非要去上早朝。
上早朝可以,但要按着赵邺的规矩来,所以早些日子她衣裳就穿的厚厚实实的掩盖了,到了现在再加就成了人熊在路上移动。
“马上到陛下寿宴,宫里送来殿下新的礼服,送了几身过来,等到殿下下了朝,记得回来试试。”
秦筠点了点头,不知不觉竟然就到了赵邺寿辰了,她也终于可以闲一阵了。
今日的早朝格外的无趣,因为契丹人内讧,跑回了自己地方,解了大宋的外患;而四海风调雨顺,也没什么大灾大难,唯一头疼的就是还未铲除的王、闽两家。
但这两家带着势力越跑越远,说京中的晋王是假,还弄出了一个晋王嫡子,这个模样就已经露了败势,不足为惧。
因为这些近忧都解决了,这些大臣们无聊找事,又开始替赵邺充盈后宫的事。
上次赵邺让秀女们回家给这些人开了一个大玩笑,没想到他们却一点不在意,依然想把女儿往赵邺后宫送。
“陛下,恕微臣斗胆,过了十二月陛下就满二十四了,不能老是光操劳国事,而身边没人陪伴啊!”
就是身体有毛病,到了二十四岁为了掩饰后宫也该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