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金屏侧躺在我的臂弯里,渐渐平复了情。欲,看我还清醒着,问道:“夫君可曾和姐姐圆房过?”
我僵硬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慢慢摇头。书金屏好像没有怀疑我,只是轻声道:“那么你也想办法和她圆房吧。”
怎么这口气和文晴湖一模一样,我不动声色,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夫君是真傻呢,还是装糊涂呢?姐姐和我一样都是你的名正言顺的妻子,她在王府本来应该享有比我更尊崇的地位,何况当初你先看上的也是姐姐。然而姐姐却处处让着我,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姐姐恐怕是不想让我心里不'炫'舒'书'服'网'吧。毕竟我娘家家世煊赫,对父王有着莫大的裨助,而姐姐却是得罪天子的犯官之后,皇家随时会借此降罪于我们,两下相较,任谁也会认为该成为世子妃的只有我。所以人们都认为姐姐处处礼让我是理所当然的事。”
书金屏娓娓说来,言语间渗出一丝平静而悲哀的味道,“然而——我并不这么认为的。我认为姐姐不仅仅是出于礼数,更是为了你才会这样的让着我。”
该说书金屏擅长看透世事呢,还是对文晴湖了解极深呢?也许两者都是吧,毕竟文晴湖说过她们情同姐妹,还对书金屏的才华见识极为钦佩,赞不绝口。我只好死死盯着头上方的天幕,却不得不听书金屏的话语:“你第一个亲近的可是姐姐,也是最亲近姐姐的人,姐姐应该感到非常的开心吧。何况我这些年一直观察你,清清楚楚知道你对姐姐纯是出乎天性的喜爱,不像一般人那样带有情。欲,姐姐想必也是非常清楚这一点,才会那么疼爱你。不然以姐姐的遭遇,断然不会接受第二个男人的糟践的。可我却因为地位、子嗣的缘故,和你先圆了房,姐姐想必一定会非常难受的吧。”
“晴湖可是亲自说服你和我圆房的吧,怎么会难受呢?如果真的会难受的话,又怎么会跑来找你——”
“那是因为姐姐很聪明,识大体,所以才会亲自来说服我。可是她也是个女人。女人的心思是非常复杂的,夫君一定不明白吧。所以,你只需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了。”说着,书金屏掐着我的手下了命令。
我痛得收回手暗暗对疼痛之处揉搓不已,只知道点头。
是啊,女人的心思怎么就这么复杂呢?这文晴湖和书金屏的想法怎么又那么相似呢?不过说实在的,吓死我了,害我还以为我和文晴湖先发生了关系的事被发现了呢。话说回来,料不到书金屏也有小儿女的一面,这么喜欢掐人。只是刚才她的话,要不要告诉文晴湖呢?
我一面想着一面沉沉的入睡了。
www。87book。com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我着实对不住书金屏,一见到文晴湖就藏不住事,一五一十都详细报告了。文晴湖听了半晌,只说了一句:“到底是金屏妹妹。”
我看她这么沉默,有点生怯,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我该怎么办?”
文晴湖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对我说:“既然收了金屏妹妹,夫君大可放心的更多倚靠她了。以后有什么好事,先想着她,有什么难处了,先问问她,出什么事了,先听她的话。要是和金屏妹妹有关的事,私底下问我好了。”
“……凡事以她为先吗?”
“对,比方说有好吃的了,你第一个想的是要先给她,其次才是我。”看我迟疑的样子,文晴湖进一步提醒我说:“夫君可别忘了新婚之夜答应我的话。”
我哑口无言,只好点头,可心里还惦记着书金屏的话,犹疑地问道:“那你呢?”
文晴湖露出了微笑,好似初次见面时的笑容那样,映着金光的湖泊,温暖而动人,“夫君心里有我,足够了。”
我害羞起来,讷讷地说道:“你放心,我除了你外不会有更亲的人了。”
文晴湖微笑着颔首,看起来真的很幸福。那笑容,我现在每每想起来就眼眶发酸,嘴里又尝到了那一份苦涩,我真的有让她感到幸福吗?
物转星移,季节轮转,转眼间又过了一年,这段时间里我不时在京城看到疑似兄长的影子,不甚确定,也不敢上前辨认,只能偷偷对书金屏和文晴湖说了。她们也就听听,什么也没说,还小心嘱咐我不要乱说话。
老实说,如果没有皇家时不时的监视和试探,我还挺喜欢在京城当人质的日子。书金屏曾笑话我胸无大志,总是浑浑噩噩过日子,倒也是傻人有傻福,难怪会长命。和书宰相掐架,和狐朋狗友声色犬马,和元开泰习武,和书金屏和文晴湖学习文章史书,偶尔进宫哄姬光开心,一切如岁月的磨盘不断轮转,让我总是错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继续下去。
可是在我来到京城的第三年秋天,祈国朝廷大乱。
这还得从郦国现任皇帝驾崩说起。这位皇帝在位近十年,内外战乱丛生,故谥号“荒”,可见郦国朝廷上下对这位统治者的批评态度。郦荒帝生前没能平定战乱,死后也留下了一大灾祸:皇储未定。以至于郦国朝廷皇位之争以燎原之势波及国内外。
郦国内局乱象丛生,看样子不有个七八年是无法恢复的,短时间内不会和北方开战。天子动了心思,开始试探藩王的底线,然而谁也没想到事态居然会以江河之势奔涌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天子寻了借口斩下雁汾王世子的头,激得雁汾王叛变起兵了。
雁汾王世子被抓的那一天晚上,鲁山王世子早已经得了风声,匆匆向我告别,连夜逃走了。次日午,雁汾王世子便被推出街市当众授首,挂在城墙上。同日下午,我就被御林军逮捕了。
我不是不知道当时的局势,可对这突如其来的势态也毫无准备,甚至连雁汾王世子被杀一事也不知道就被软禁了。之所以没被扔进大牢,一个原因是托了姬光的福,另一个是朝廷不想过分开罪冀飏王导致三面作战。所以负责监禁我的官员一见面就对我说:“冀飏王世子,得罪得罪,圣上只是想请你过来住一段日子,可又怕你像鲁山王世子那样跑了,只好这般请你过来了。来人啊,快给冀飏王世子松绑!”
没丫鬟小厮在旁伺候,只有硬邦邦的士兵板着脸看守,我只好活动紧疼紧疼的胳臂,对陌生的庭院叹息发呆起来。我想了半天才懂得撒泼,闹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才叫官员答应从世子府要来几个贴身丫鬟伺候我。于是香茗、芳柳、凤林三人被送了进来,一问才得知书金屏、文晴湖也正想把人送进来好看着我,两下可谓心有灵犀了。
看看四周没人,我才小声问书金屏有什么吩咐。香茗恭谨地回答说:“大夫人说了,圣上暂时不会动三郎,三郎性命无虞,叫三郎在里面安心等着。时机到了,她们自会想法救三郎出来。”说着,香茗、芳柳把偷偷带进来的软甲给我穿上了,又往我的靴子里塞进匕首。
我只好一面“哦哦”的点头,一面任由她们摆布,心想万一不幸挂了,不知道下回会在哪儿转世,说不定还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呢。这算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芳柳在旁笑道:“三郎倒挺镇定的,不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六神无主。”
我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实说我心里也在发慌,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可再发慌也没用啊,而且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书金屏和文晴湖都不在,又没法问她们拿主意。结果我就一直维持着呆呆的模样面对现实,不料还会被称赞“镇定”。想到这里,脸上不由一红,讷讷地回答道:“那接下来我们照常吧,玩什么好呢?”
凤林低声跟芳柳笑道:“三郎果然淡定。”接着两人笑作一团。
我听到了,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只好愣愣的看向香茗:“你说呢?”
香茗想了想说:“三郎可以斗蟋蟀,眼下正是抓蟋蟀的好季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