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半夜乱敲她家的门,就为了来揩顿饭。恬思琦好奇地叫住了他,早忘了他之前的挖苦嘲讽。
“怎么?”
“你找我就这事?”
“对呀!我找你是什么事情?”李郝岩才意识到,拍了拍自己脑袋,可是被她搞得忘记来时的目的了。
“既然没啥事,以后记住别瞎敲我的门。”恬思琦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经不起他三番五次的骚扰。“吃了夜宵,我还得继续摇滚呢!”
“对了。就是摇滚!”幸得她提醒。“你以后再半夜放这音乐,你就试试看!”
“威胁我!”看他张扬跋扈的模样,恬思琦真想一拳扁了他的鼻子。
“总之别再摇滚了!”否则,李郝岩就得被‘摇’到疗养院里去了。
可恶的家伙!她的作息时间居然受到他的逼迫,无奈得停止。“那,我放轻音乐喽!”
“不管是轻音乐还是重金属的,反正你敢再放放看,我就。”
“你就怎么?”难不成要谋杀!恬思琦可不怕,她若去见阎罗王,他也得去喝孟婆汤。
君子岂能为一个小人葬送前途!如何接她的话,李郝岩哑然失语。
电话吵得他一刻不安宁,李郝岩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喂?”他的语气显然有点不耐烦。
“哦,是郝岩吗?我是郗宛柔。”
“是,是的。”语气180度大转弯,立刻变得温柔平顺。
“在睡觉吗?”已经十点多了。
“没,没。起来了。”他一个晚上被恬思琦的音乐闹得早晨才入眠的。
“今天,可以出来吗?”
“什么事?”她好象很难过,李郝岩担心地问。
他还是忘了,郗宛柔想到:忘记一个人对于记忆来说,是不是很容易?而且那个人还是深爱过的。“是,是麦霖逝世的纪念日。你能去祭拜她吗?”
李郝岩责备自己,抱歉地说:“恩。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那就这样,再见!”郗宛柔合上了手机,向路的前方走。
忽然,眼角在隐隐留恋。郗宛柔转身,看见书店的落地玻璃窗印现了一个背影,是张城武!米白的上衣,安定自若犹如刚出世的婴儿一般纯真;藏青的长裤,独立干练似乎象征着他高贵的气质不容异议。
是错觉吗?可是那个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背影的各个角度都像张城武。郗宛柔这一刻多么希望眼睛能够欺瞒住难以置信的心灵,就算是鬼魂她也愿意和影子在一起。
他在做什么?优雅地寻找书架上的目标,修长的手指在书籍上缓缓移动,终于落在一本书的书面上,然后指定了它取了出来。静静依靠在一旁,细心地开始阅读。
“《红与黑》。”郗宛柔凑近玻璃窗,注视着他手中的那本书,直到看清书名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刺骨的凉风打醒了她,于是她明白了希望已经破碎、逃避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残忍。当初,张城武看的那本书不是《红与黑》。
她没有发觉到那个‘影子’在注意着她,久久地弥望只是记忆中的城武。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郗宛柔抬起头,准备接电话的时候看到了他的面容。
他微笑着示意她接电话,温暖的气息如同从他的身体里散发而出,郗宛柔越来越迷惘为何他与城武的感觉这样相似,几乎到了‘替身’的地步。
“这么巧在这里见面!”
“哦。”
“为什么呆呆地站在那里?”安少康很好奇。
“我只是刚巧经过。”郗宛柔忙着解释,盲着理清混乱的头绪。
“今天有空吗?”
郗宛柔没有回答,望着他,就象失去了外界感应一般。
“怎么了?”安少康担忧她是不是病了?脸色看起来很差。
“哦,没什么。刚才你说什么?”
“只是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
“今天?我有个约会,所以很抱歉。”
“是吗?那真是遗憾。”安少康感到他们之间默契程度似乎泛泛,不免有些失落。但是接下来他的邀请一定不会被拒绝。“下礼拜,是我父亲的生日。希望你能来!”
“我?”郗宛柔停顿了片刻,委婉地问。“合适吗?”
安少康早就预料到她起初的犹豫,可是他自有说辞熟练而劝保证万事具备连东风都凑齐。“因为不是大寿辰,所以家里不会邀请很多贵宾,你不必担心。”
并不是因为贵宾的原因,而是郗宛柔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够参加生日宴会,无论如何都说不通的。“只是,我冒冒失失地去,好象很不礼貌。”
“不会的!爸爸他非常喜欢你。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你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爸爸也很想见见你,如果你不建议,其实我已经对爸爸说你会来了。”
“这样啊?”事情都不由她地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只能答应了。“那好吧!”
“相信那天爸爸会很高兴,真的很感谢你。”
对于安少康激动的反应,郗宛柔以浅浅一笑作答。
“那个是你朋友吗?”安少康看到一个男人正向郗宛柔的身后走来,深情的目光始终焦距在她的背后,一刻也未曾挪开。那个男人眼神中发射的柔情,现在正在无意识地灼伤安少康的神经,他开始提防那个男人的存在——或许有一天他会夺走他生命中的‘最爱’。
“哦。”郗宛柔马上回过身,看见李郝岩正往自己这边来。
李郝岩向她挥挥手,越过马路代表他们的距离愈加地靠近,而且是在排除障碍后。
“你怎么会来?”
“挂了电话就立刻出来了,虽然你说自己去那里,但我还是不放心。”
“你想多了,现在是白天哪里会不安全!”郗宛柔十分感谢李郝岩一直以来的关心,生命中有这样一位类似哥哥的人确实很幸福。
“反正有车很方便,我想一路上看看,也许就能碰到你。刚刚就看到你站在橱窗前,所以就过来了。”语毕,才意识到安少康的‘注意’。
郗宛柔发觉李郝岩的视线转移别处,便借此而寻。他们四目相对的碰撞,撞击出强烈的火花,足以燃烧在这里无辜的人。
“你说的‘约会’就是和他吗?”死沉的表情可以瞬间更换,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郗宛柔看到安少康对着手机说话,于是也拿起手机,问道:“你之前说什么?”
“希望你记得参加我父亲的生日。他老人家会很开心的。”安少康的眼神转渐游离莫测,同时他也转变了方才的话语。
“我会来的。”
“看来你有事,那就这样吧。”安少康挂了电话,拿着手里书走向结帐台。他默默离去的背影也像极了张城武。
“我们走吧!”郗宛柔建议道,却发现李郝岩有点木纳。“怎么了呀?”
李郝岩思索了许久,深邃的眼神透露出神秘,他意味深长地感叹:“安少康的样子很像他啊!城武就是这个感觉。”
前世今生是个未知的迷团。谁都在害怕,害怕一个人会爱上另一个人的影子;谁都在彷徨,彷徨一个人付出的爱是给了一个不确定的人;谁都在矛盾,吝啬一份爱或许就伤害了原本爱的那个人。
“我们走吧。”无神的面容使她憔悴得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