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啦!”凌凌将那枚叠得规规整整的五角星放进了我的口袋里。
里屋突然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让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小心地问道:“怎么我只见过你妈妈呢?难道平时只有你们两个在家?”
“还有奶奶和涛涛。奶奶只知道躲在屋子里看电视,涛涛刚出生七个月。”
“那你的爸爸呢?”
“爸爸?哼!”凌凌头一歪,不屑地说道,“大忙人一个。他一星期能回家一次就不错了。”
“原来刚才那个小家伙是你弟弟啊!”
“是啊!自从他出生以后,我就恨我妈一辈子!整天就知道逗涛涛,对我爱理不理。”
“那你不是就有好多时间出去找同学玩了吗?”
“出去个P!平时大门都是上了双保险的,自从上了六年级,周末也没让出去过,老妈没事就让我照看涛涛。现在你来了还好,双保险算是暂时撤掉了。”
说到这儿,凌凌仰天叹了口长气:“六年级的学生命苦啊!摊上这样的老妈更命苦!”
哎!确实是一个命苦的孩子。一个这么稚嫩的小女孩,不光缺少了应有的父爱,还要承受如此沉重的学习、生活压力,更糟糕的是被束缚了行动自由,甚至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不幸的凌凌啊,苦了你了!
我正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她,让她熬过考试前仅剩的这几天。她却突然甩掉了狗头拖鞋,跳到床上,从后面抱住了我的头。我的头皮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鼻孔中“呼呼”喷出的热气。
“嗡”的一下子,我的脑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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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发
更新时间:2009…4…16 18:29:11 字数:4265
“你要干嘛?”我压低嗓门叫道。
“不要动!”凌凌边说边抓起了我的头发。
“不可以的!”我抗议着,却又不敢声张,生怕惊动了里屋的少妇。
完了!我已经任由头发自主生长了整整一个月,虽然之前是平头,但现在也颇具效果了吧。本来说昨天下午要去理发的,谁知一觉睡下去,什么都忘了。现在居然成了小女孩手中的玩物。
“快点把你的吸吸棒吃完,给我。”
我的妈呀!实在是太不习惯了。从来没有这样子过的!凌凌几乎是趴在我耳朵边儿说着话,我的耳朵一阵阵地发痒,不住地打着激灵。从她口中喷出的清香被我的鼻孔照单全收。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的话,我一定能看到自己脸上那张猴屁股有多红。
我忙吸掉了棒子里剩余的一点糖膏,将空管递给了她。
“好咯!我给你扎头发!”她打开第二个抽屉,翻出来了一些五颜六色的发卡和皮筋,然后扶着我的肩膀直起了腰。
我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任凭她摆布着我的头发,心里暗暗祈祷着凌凌的老妈千万不要出现。
凌凌“咯咯”地笑着,专心娴熟地为我“打扮”着。我的头皮一阵松一阵紧,时不时还疼一下子,不记得过了多少个世纪,终于,凌凌在后面拍了拍我的头,轻快地说道:“好啦!”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马上问:“有镜子吗?”
“你的旁边。”
我这才发现,原来床对面的衣柜上就有一面很大的试衣镜。我向前弓了身,迫不及待地向里面望去——
五雷轰顶ING!!!
“你都干了些什么?!”
凌凌趴在我的肩膀上,也朝镜子里望去。今天她没有将辫子扎起来,而是放开了头发。齐肩的秀发搭在我的脸上、耳朵眼儿,痒痒的。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彻底无语了。
那还是我的脑袋吗?我本以为,自己的短头发应该不会被她弄出来什么花样的,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严重低估了这个小化妆师的手艺。
我的头顶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发卡,有大有小,头发也被梳成了一条一条的小辫子,星罗棋布,用皮筋扎得紧紧的,在头顶的中央,那根用吸吸管结扎而成的长辫尤为显眼,恰如鹤立鸡群。
凌凌“噗哧”一声,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着瘫倒在了床上。
怎么办?没脸见人了!现在除了身边这个小姑娘,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认得我了。
“喂!起来啦!”我拽着凌凌的一只胳臂,想把她拉起来,可是根本没用。她的身体就像是没了骨头一样,完全使不上劲。
没办法,我只好捂着脸,默默地坐了在床沿,不知所措。
终于,等到她笑足笑够了,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满足地说道:“来吧,让我帮你解下来。”
我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就又开始感到头皮疼一阵热一阵的。
忽然,凌凌喊道:“哎呀!哥哥,你怎么有白头发啊?”
“哎。那还不正常吗?都是被你气的呗。”我回道。
“好多啊!”
“没办法啊,老啦!”我打趣道。
“你不要动,我给你拔下来!”
凌凌在我的头发里翻腾着,找到了其中一根白头发,说道:“我要拔了哦!”
“哦。”
“噌”的一声,我的头皮猛地一疼,凌凌将一只小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果然小心地捏着一根白发。
虽然对于自己的“衰老”,我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感慨地叹了口气。
“好了,把它扔掉吧!”
“不!我要用它作书签!”凌凌叫道。
“行了,别闹了,快下来吧。看看,都已经八点十分了。”
“再拔一根!”
“好吧,最后一根,说好了哦!”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
这次,我却感到被拔掉的不只一根。
“拔掉了好多根!不过全是黑的。”
“……”
凌凌开心地说道:“呵呵!好了。不拔了。要不然你女朋友知道咱们俩这么亲密就该不高兴了。”
“胡说!我才没有女朋友呢。”
“真的?不会吧!那太……”
“好了好了!快下来!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我气呼呼地说道。
接下来的辅导中,我发现好多题并不是因为凌凌不会做,而是计算时出了差错。于是我便让她一道一道地重新演算,直到做对为止。
刚刚做了五道题,少妇便抱着涛涛推门进来了。
“今天怎么样?”她问我。
“现在正在给她补计算题,这类题很容易粗心算错得数。尤其是那些错题,我打算让她重新做一遍。”
“好的。凌凌你可要自觉点,不要总让我管你……”
“你先管他好了!”凌凌轻轻拍了拍母亲怀里的弟弟,将少妇赶出了门外,“拜拜!再见!最好永远不见!”
凌凌掩上了屋门,靠在门板上长出了一口气:“呼——!总算是赶走了一大祸害了。”
“好了,我们接着看题吧。”
凌凌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点子,“嗒嗒”地带上棉拖鞋,跑到她的书架旁边,从上面取下一个圆筒形的铁盒子,倒出许多粉笔头,什么颜色的都有。
“这样吧,我把题做在柜子上,你来检查。”
“柜子上?”我疑惑道。
凌凌指着那件高高的破衣柜,说道:“就是这个柜子,我把题写在上面,你来看。”
说完,她就搬来了竹椅,站在上面,拿着粉笔在黑褐色的柜门上抄起了题目,只听柜门“咚咚咚”地呻吟着。我无所事事地在一边翻看着她的书本,偶尔抬起头检查一眼。
“欸?哦!”凌凌一边写着,一边自言自语。不一会儿就将两米高的柜门写满了一大半。
可她仍是站在竹椅上,不肯下来。到了后面她只好蹲在上面,使劲地弯起了着腰。
“小心点哦,别摔下来。”我不放心地提醒道。
话音未落,就传来了“咣当”一声巨响。竹椅倾覆在了地上,凌凌也摔了下来,险些将头碰在地上。这竹椅翻了倒不要紧,可屋里地方实在狭窄,翻转的竹椅也将后面的桌子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