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精神病相关的书都买。
这本书的名字叫做《精神病文化史》。
我不知道我最初为什么要买弗洛伊德，这大概是一种自觉的阅读意识，我晚上做了上楼梯的梦，仿佛记得看到过弗洛伊德关于这样子的梦的解析，就买了他的书。竟然有诸多的意外收获，开始设想，我一定要拍摄一部真实的精神病人的纪录短片。
我在那里翻着书，翻着书，忽然想起去买烟的大头。
我想，难道他患忧郁症了不成。
我在心里开始嘲笑自己联想丰富，结果，半小时后，我接到大头老婆的电话，说，大头死了。
大头买烟的路上，在街上突然冲向一辆汽车，当场被撞死。
42
大头没有孩子，没有父亲。
大头和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常常也说自己是诗人的。
我和几个朋友坐在大头的身边，听着大头的老婆在那里大声地哭。
我忽然感觉到活着没有意思。
是啊，大头喜欢吃鱼，他和我一样，甚至也好色，但他老婆看得紧。
他一直热爱生活的，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都知道他经济不好，从不让他掏钱。
他编辑出版的书也总是有深度，是的，他和很多名人关系很好，他还经常喝多了酒说哪个名人洗脚的时候摸人家女孩子的胸部呢。
大头就这样选择了离开，他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疑问。
43
大头的日记里有一天写到了粮食，只有这两个字，然后有很多个感叹号。这让我们都吃了一惊。
那一定是一种暗喻。
粮食。
精神上的居多，他是一个潜心做学问的人。
他一定被粮食的稀少迷惑了。
大头的老婆，是一个报社的编辑，平时多负责儿童类的文字，于是想法幼稚。
她说，大头有好长时间都不想上班，他说，上班就要吃出版社食堂的米饭，他不喜欢吃。
我说，难道是因为米饭才去死的吗。
我的话，让大家一顿臭骂。
44
我躺在床上睡觉。
就梦到自己死了。
我坐在街上，身边摆着好多东西，有书，有电视机，有果盘，有烤肉，有手枪，有一个弹琴的女人。
而我却只能躺在地上，嘴还得歪着。
我想偷偷地看一眼那本书的名字。
可是，好多人都伸手来指着我说：闭上眼睛，你死了，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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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我就流泪了。
十 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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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我对着电话说。
她就格格地笑，说，我们家楼下的一个女人刚生了一个孩子，不会是你投的胎吧。
我就也笑了。
她就问我，你现在床上，还是在马桶上。
我说，在床上。
她说，在床上，赤果果的吗。
我说，是。
她说，你怎么没精打彩的啊。
我说，我死了。
她就又格格地笑，说，我们家楼下的一个女人刚生了一个孩子，不会是你投的胎吧。
说完以后，她哈哈大笑，接着说，不好意思，刚才那一句是录音。
47
电话挂断以后，我又后悔了。
重拨过去，发现占线。
就开始猜测这个女人，一定是又找别的男人调情了。
这个女人就是我打错电话号码的那个女人，至今，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的样子。只知道，她声音好听。
她也许是一个音乐电台的主持人吧，是，还是，不知道，我在那里腻想。
又一次重拨她的号码，我的手机是老款的，拨一次号码就纪录一次。只一会儿，电话上就全是她的名字。
48
我去金博大地下商场买电池，我的刮胡刀转不动了。
我看到了一包避孕套掉落在地上，就捡起来。正准备往货架上放。
电话响了，是她回过来电话了。
问我，你在做什么？
我说，在捡避孕套。
她说，避孕套，你想我了吗。
我说，想你二十多次了。
她说，一次多久啊。
我说，一次五分钟吧。
她说，你坚持的时间太短了吧。
我听出她言语中的暧昧，不知道怎么的，却不愿意回应她，甚至连应付一下也不想。
就那样拿着手机愣在那里。
她的信号时好时坏，我的也是。
我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交了钱出来，发现，手机一直没有挂断。
我说，刚才你说什么。
她说，刚才？刚才我看到一个怀孕的女人，她穿的孕妇装真好看，我真想把自己的肚子弄大了，也好穿那样的衣服。
我说，那还不容易。我出来地下商场，马上就有了生活的气息。我从兜里掏出我的剃须刀，装上电池，就开始刮胡子。然后继续和她说话。
什么声音呢？她问。
我正要回答，却一下撞在一个妖绕的女孩身上，她的手提袋掉在地上了。
我赶快帮她捡起来，然后继续走。
她继续说，我的手提袋掉了，刚才被一个男人碰掉了，真好笑，他竟然边走路边刮胡子。
我把刮胡刀打开。
她问，什么声音。
我说，刮胡子的声音啊，我们两个同时转过身来。在金博大广场，就这么遇到了。
49
我们去就近的咖啡厅喝咖啡。
相互看着对方，笑，也不说话。
每人拿一本杂志看，看完了，就像恋人一样牵着手离开。
自始至终，我们俩一句话也没有说。
出租车司机问我们，去哪里。
我说，我家。
司机问，你家在哪里啊。
我问她，我家在哪里啊。
她看着我，说，你得打电话问精神医院啊。
我们俩的对话，让司机吓得一愣，他把车的熄火了，等着我们下车呢。
我们相对笑着，连忙对司机说出地址，然后手牵到了一起。
洗澡。然后放音乐。
我电脑里存了一首有理知花的歌，打开了，问她喜欢听吗？
她歪着头，作出一幅很认真的样子。
我一下压住了她，手伸向她丰满的乳房那里，她像是准备好了大量地呻吟一样，眼睛迷离着享受着我的抚摸。
我在耳边小声地说，那音乐适合做爱，舒缓，且有些抒情，适合我一点一点地阅读你。
她说，我受不了了，快些阅读我吧。
我说，开头呢，我喜欢叫着你的名字阅读。
她说，开头我叫吴翠芝，中间我叫红指甲，最后我叫阿九。
我的舌头已经舔到了她的乳头，被她复杂的自我介绍给弄愣了，我一下坐起来，看着她。
她睁开眼睛看我，说，你干什么。
我说，背诵啊，别价呆会儿叫错名字了，你一脚把我踢下床。
我还没有说完，她扬起手打了我一下，说，坏蛋。
我说，开头我叫陶瓷了，中间我叫方便面，最后我才叫坏蛋。
50
然后，我们就变成了两条鱼。
一条鱼在床的这边喝水，一条鱼在床的那边看杂志。
一条鱼说，这水真好喝，这世界真美好。
一条鱼说，这杂志真好看，只是有这么多强奸案。
一条鱼说，这水难道是你的奶水吗。
一条鱼说，这杂志难道叫《强奸》吗。
一条鱼说，你刚才叫我的名字时最好看了。
一条鱼说，谁信你说的。
一条鱼说，不信，回放给你看吧。
一条鱼说，你有摄像机，你个坏蛋。
一条鱼说，没有，只能这样重放给你了。
说着，我的手又放到她自我介绍前的位置。
十一 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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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