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查的结果却竟然是——果如监察使所言!
这件事说起来并不和于松有直接关系,几乎都是于松家人做下的。
于松一生清贫,几乎称得上是家徒四壁,于松的老母亲身体不好,需要大量的银钱治病看病买药,于松过得拮据所有的俸禄赏赐都送回家去,但依旧杯水车薪。
于松的无妻,只有一个侍奉婆婆床榻主家的妾侍,这女子就是传说中身份高贵出身江左名门的谢氏宗族宗女。
谢氏为于松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嫁入谢家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地维持着家中活计,自己的陪嫁全都陪进去了不说,每天还要织布补衣和寻常农妇一般去挣钱。
她以前也是大族出身,就算不养尊处优,吃穿用度那不会差,现在沦落至此也未曾有怨言。
这一次于松前往淮扬赈灾,于老夫人再次病倒,谢氏不敢为银钱叨扰丈夫,正在焦急之际,谢氏的兄长替她出了个主意。
于松打压物价,令商家无处赚钱,谢家长兄不知是搭上了那一家商铺,说是只要谢氏以于松之名为他打通财路那商家将送奇珍药材回馈。
谢氏只得答应,她模仿了于松的笔迹写了一封通行信,还盖了于松的印章。于是米价飞涨,百姓买不起米,拿不到吃食,甚至发生暴动。
于松听闻事情有异便去查探,却见人拿出他的亲笔信来,看过之后就猜到是何人所为,立即遣信回家去责问谢氏。
谢氏在信中将辛苦道尽,入情入理感人肺腑,于松也不能无视孝
道,正犹豫间,谢家长兄将事情做得更大甚至算计起赈灾银两来,于松自然不会答应,谢家长兄便私下以于松的名义盗取库银,于松尚未察觉就给监察使给抓了个正着,将“他”的一切罪行上奏。
燕帝对自然是大怒,当即下令将于松收监受审押往洛阳。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补完了……总算是考完试了,从今天开始总算可以有时间码字了!
☆、第二十五章 圣怒(上)
此事本来就此到头,换下于松的人选也拟定了,这回燕帝又选了个副使跟随,以免在发生之前的事情。
却不料此时突然发生百姓□,地点便是于松所在的峡州,其实贪污赈灾银两一事,峡州刺史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些商家和峡州刺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谢家长兄从中牟利不过是钻了于松初来乍到的空子,于松再清廉,也没办法每时每刻都紧盯着赈灾,一时松懈了,自然便被人乘了可乘之机。
最后竟然闹到峡州刺史府衙被起义军攻破,峡州刺史被在动乱被杀,派去赈灾的两个官员被绑架作为交换粮食的人质。一时间,此事震惊了全国上下。
可这次□毕竟是因于松贪污一事而起,于松论罪是又少不了多加一条罪名。
摇光殿里,燕帝简直要气死过去,摔了好几个茶盏笔墨纸砚的更是散落无数,吓得宫女黄门各个都想躲又不敢躲的样子。
慕容辉和谢长英一前一后进的洛阳宫此刻也差不多一起踏进殿门,听着里头山崩海啸一样的动静,谢长英迟疑了一下,慕容辉则大步往里走。
谢长英在阶下顿步转身,险些又撞到正往上走宫女,却没有其他神情,拱了拱手便走了下去,行色颇为匆匆的样子。
慕容辉看殿中一地的碎物,挥了挥手让殿中宫人都下去,等燕帝渐渐平复了气息才亲自倒了茶水端过去。
他的手搭在燕帝的肩上,声音放低轻柔:“不过是一场起义,圣上连唐家都扳倒了,何必怕这一场起义。”
燕帝抬手握住自己肩上的手,冷冷道:“朕不是怕,朕什么时候怕过。”
慕容辉笑了笑:“是,圣上要是怕了,我们该如何自处呢?”
燕帝觑了他一眼,顺着握住的手的力量一扯,不费吹灰之力地没人在怀,燕帝把头埋在慕容辉肩上的发丝里,声音有些闷:“子熙,朕用错人了……”
有轻声的叹息,有如烟雾在空中涤荡。
慕容辉把燕帝如玉一般的手置于掌心摩挲,问道:“圣上意欲如何处置于松?”
燕帝皱着眉,压抑着怒火道:“他辜负朕对他的一片期望,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朕本想斩了他,但念在他之前处置唐家有功的份上还是留他一命吧。”
慕容辉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圣上打算贬官还是……”
燕帝警觉地微微一眯眼,另一只手抬起刮了刮慕容辉的下巴:“听你的意思,似乎对他很在意?”
慕容辉索性低下头,一口咬住燕帝送上门的手指,同燕帝在一起厮混久了,他也逐渐适应去燕帝那
种随时随地放浪形骸的行径,有时候还会反客为主。
“圣上明鉴,臣不过了猜想而已。”
燕帝迫近他的眼前,一字一顿道:“臣妾,你答应过朕的。”
慕容辉把燕帝往御座后一压,心怀不轨的道:“是不是臣在上面就可以不自称臣妾了?”
燕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故作狡黠的表情,忽的一笑,右手绕过他的身后,在他右侧腰眼上重重的一按,慕容辉瞬间软到在燕帝怀中。
一手拥美人,燕帝心情终于好了一些,调笑一般对慕容辉抬了抬下巴:“子熙,你软成这样,还敢不再上吗?”边说边向他凑近,魅惑的气息无声的萦绕侵袭。
慕容辉推了他起身,理了理乱掉的衣衫,端正了颜色道:“圣上,总要处理完了国事再做别的”
燕帝有些讪讪地收手,随意拿起案头那些千篇一律的关于本次赈灾事件爱你的奏折,展开看了两眼,随口问把宫人们叫进来指挥他们轻手轻脚又迅速整理地上一片狼藉的慕容辉:“子熙,你觉得此次平叛该如何进行为好?”
慕容辉想了想,回禀道:“臣以为,应当以安抚怀柔政策为先,愚民无知,他们不过是为了一口饱腹之食,并非真的要对圣上有叛逆之心,若是圣上安抚了他们收复了他们,一则可以暖天下百姓的心,让他们知道圣上的宽仁弘德;二则也可以让他们起义被圣上收复之事为天下做表率,让天下的百姓知道,造反终究是无济于事的。”
燕帝把手上的奏折在两手之间换了又换,不知在掂量些什么,沉吟了片刻,才道:“你说得有道理,国家此刚刚安定下来,应当休养生息与民休息,再不可多生刀兵。不过这一次平叛,你觉得该派谁去好?朕现在看着满朝文武就像看着一把把刀剑,不知下一刻有会有哪一柄悬于朕的头上。”
“圣上的话说得重了……”慕容辉将燕帝手中的奏折抽出来放在一边,又宫女准备好了的芙蓉糕端过来放在燕帝眼前,再端上一杯沁人心脾的香茶。
他听说燕帝为国事忧心从早上至今都未曾用膳进水便先劝燕帝先用一些以免有伤龙体,看燕帝吃下去一些才道:“臣心中是有人选,只是偏听则暗,圣上不如多听从其他臣子的意见。”
燕帝好笑的问:“你就在朕的面前,你不告诉朕,反而让朕去找别的人来问,这是什么舍近求远的道理?好吧,你既然这么说,那你告诉朕,朕应该找谁来问?”
慕容辉背过身去,缓缓道:“方才臣在琼池旁碰到了谢翰林,想必现在谢翰林还在外殿等候,不如圣上去问他?”
“咳
咳——”
燕帝给茶水呛了一下,连连咳嗽,蒋庆忙给燕帝拍拍背顺气,一面呵斥端茶的宫婢,吓得那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脸色煞白,手里的茶盏差点跌了。
慕容辉侧身过来,不咸不淡地扫了燕帝一眼,看得燕帝差点胸口一窒,心道自己真是把这人宠上天了,如今竟敢这般挤兑自己。
待缓了口气,燕帝顺杆爬:“既然爱卿这样说,那蒋庆,你就去把谢爱卿召来吧。”
蒋庆手中拂尘一打,躬身道:“是。”忙把地上不省事的丫头给拽起来连带着一块出去了。
屋里差不多清净地又剩下两人,可慕容辉不说话,燕帝支着下颔打量他,一时间竟然各自沉默下来。
这般沉默了片刻,燕帝让人给慕容辉赐座,慕容辉才刚坐下,谢长